第165章 接近真相前的警告
艾比斯露出吸血鬼的一面，拉过了莱姆尼斯的脖颈，双唇一张便咬在了市长的皮肤上，血液顺着艾比斯的嘴角流下，一直划入他的衣领，这一幕看上去妖冶无比。
在吸血鬼艾比斯的掠夺下，朗恩斯伯爵的镜像体越来越干瘪，最后萎缩成了空壳。艾比斯嘴角一勾推开没用的残躯，从镜像体的残躯里立马钻出了一团强大的意识，那个意识扎进血池，在里面选了一具完好的身体进入。
接着，一个在场者都熟悉的“人”光溜溜地自血池里爬了上来。
他爬上岸后从牢狱一头取了件衣服披上，顺手撩了撩颊边湿透的银发。
“克里斯汀……”
我不禁哑然失语。
亲眼见到这一幕可谓是大开眼界，我甚至要开始怀疑人生了。
——平日我所见的那些人，真的都是他们本人吗？
顶着克里斯汀面容的莱姆尼斯穿戴好后向关押我和凯恩的牢房走来，他将一只手撑在铁栅栏上，好整以暇地问道：“看呆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引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这些‘弄错了’的角色要多少有多少，毕竟每年都会有‘粗心不负责的’委托人存在。不过近几年倒是不会有了，因为世界封闭了嘛。”
莱姆尼斯扎起银发，又走到桌边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然后道：“你很快就要接近真相了，你天生带着钥匙，又是这周目的主角，造物主千防万防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真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后悔把主角的位置交给你。”
艾比斯阴恻恻地说：“他有钥匙也不一定打得开门呢，造物主选他当主角自然是想夺走钥匙占为己有，这样造物主的权限才完整。”
“我看能。”莱姆尼斯摇晃着酒杯里的鲜红色液体，“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噗……”
我和艾比斯都没忍住偷笑。
“你们笑什么。”市长用克里斯汀的脸问。
艾比斯道：“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句有名的网络用语。”
莱姆尼斯再问：“什么网络用语？”
他看起来煞有其事，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是吧，在信息时代还有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国宝？
……等下，信息时代？
没等我细想，艾比斯又出声了，他带着特有的腹黑笑容调侃市长说：“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你居然会选择这种游戏世界，明明以前如此地一本正经……呵呵，差点忘了，用一本正经形容你真是委屈了一本正经这个词。”
“咳咳，我能插一下嘴吗。”我清了清嗓音道。
两个暗黑阵营的协调者齐齐看向我，用眼神告诉我可以。
我问得很直白：“钥匙是什么，为什么造物主想得到它？”
对此莱姆尼斯的回答是：“造物主处心积虑想取出钥匙，可惜一直在失败，这可都是因为克里斯汀和凯恩啊。”
而艾比斯的回答是：“造物主不摁死克里斯汀果然是因为偏爱吗？毕竟是亲手创造出的实验体一号，就是和一般人待遇不同呢。”
莱姆尼斯接道：“这么大的bug制造体都任由他行动，是想看克里斯汀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吗？”
艾比斯冷笑了两声，未置可否。
——所以这两人的回答信息量虽大，却没一个回答在点子上。
“stop，你们能停一下吗，我听糊涂了。”
我出言制止了这两人的双簧。
“你们说克里斯汀是造物主创造的角色，那么他不是真人？”
难怪我和克里斯汀意识同调时只能看到游戏世界里的回忆。
莱姆尼斯莫名诡异地笑了：“……你以为我们就是真人吗？”
“你们不是高级npc吗？”我理所当然地回应他。
莱姆尼斯的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也不知是不是表示默认。
“那现在你是站在造物主那边咯？”我又试探性地说。
至于艾比斯这棵中立看戏唯恐天下不乱的墙头草不提也罢。
听了我的提问，莱姆尼斯的表情就像看到一个小孩儿问他为什么11=2.
他张开了双臂，如宣誓般说：“脱离轮回之外，不用像其他npc什么也不知道地活得像个傻瓜，也不用像你们一样被无数次摆弄，在各种角色间来回变换，何尝不好？求之不得！”
“那又怎么样？我对这种一成不变没有悬念的生活也早就厌倦了。”艾比斯说。
莱姆尼斯眉峰一斜：“哦，你又想去做真正的勇者吗？”
艾比斯再次反驳：“真正的勇者？大家都是一样的东西，哪来真与假的分别啊？这就是一个骗小孩的大型角色扮演游戏，深渊之艾比斯也好，万相无名也好，都不过是抽中的角色，我们脱离了轮回，却并没有脱离被摆弄的命运。认清现实吧，与其被造物主左右，还是从前那样更自由。”
我越听越不明白了，究竟他们都是真人还是游戏的npc？亦或是造物主弄来混淆我视听的棋子？他们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莱姆尼斯的语气变得冷峻：“艾比斯，你还是要选择叛变吗？”
艾比斯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呢？”
他打了个响指，铐在我和凯恩手脚上限制行动的枷锁便化为了齑粉。
“你……！”莱姆尼斯扭曲了面容，似乎怒不可遏。
下一秒艾比斯瞬移到了牢房里一手抓起我，一手抓起凯恩，他的手冰得像死人，害我打了个哆嗦。
“忍住。”
只听得艾比斯这么说了一句，眼前的景象就换了个模样，随之而至的是强烈的失重感，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费了大力才克制了呕吐的冲动。
“梅洛狄，这次是你欠我人情。”
艾比斯说完双手一松，我忙搂住因失去支撑点歪倒的凯恩，抬头一瞅，这里正是佣兵工会里梅洛狄的房间。
“我会还的，你放心。”梅洛狄的语气可不怎么好，“你都跟着去了还让他们着道，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我就是故意的。”艾比斯毫不掩藏自己的恶意。
“和你合作真是太危险了。”
“我没有和任何人合作。”
梅洛狄没有理会艾比斯，转而面带担忧地看向我：“主角先生，你们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
这是我确认了重新亮起的“意识同调”功能后说出的话。
艾比斯并不在意被梅洛狄无视的事，他以毒蛇般的目光投向我道：“你们下一个冒险地是最后一个冒险地了，如果我说那里凶险异常，一去难回，你还会去吗？”
最后一个冒险地是神秘的奥丁圣殿，克里斯汀都去得，我如何去不得？
“我……”
我正想说“我去”，梅洛狄打断了道：“不管凶险与否，他都必须去！他是持有钥匙的人，我们的希望就全押在他身上了！”
艾比斯一哂：“啧啧，梅洛狄啊，说这种话你还真是正义凛然脸都不红，你有问过他自己的想法吗？就算不论他的意愿，他也是个定时炸.弹，奎德吸引着阴影，阴影也吸引着奎德，所有的恶都会主动靠近他以他为王，这不是你我可以阻止的。”
“你别搅浑水了，他不去我也会强制他去的。”
不再亲切的梅洛狄露出了冷酷的一面，对我来说是出乎意料，又是情理之中。
我当初不敢尽信梅洛狄，也正是考虑到今天她的这番说辞。
梅洛狄对我们的帮助并不单纯是站在勇者的立场，更多的还是为了她自身和其他的npc。
梅洛狄似乎也自知失言，她坐会座椅，喊出了莱亚让他送我和凯恩回去。
“别急着走啊，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艾比斯抓住了我的衣服。
我不耐烦地转过脸去道：“你还要说什么？”
就不能给我点时间消化下这么多内容吗！
艾比斯的嘴唇向我凑来，我下意识想躲，他就已偏移方向，凑近了我的左耳。
“造物主创造角色的能力还不纯熟，克里斯汀并不完美，又频频出错，但造物主还是要留下他，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语毕艾比斯收回身子，背对着我招了招手：“回去好好想想吧，小勇者。”
令我意外的是梅洛狄竟然没有问我艾比斯说了什么，她面色凝重地坐着，注意力并没有在我们这边。
“梅洛狄会长，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
艾比斯和莱姆尼斯都知晓这么多我们勇者不知道的□□，可同为协调者的梅洛狄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
这位一向待我们暖如春日的工会会长难道只是在利用我们吗？
说一句话也好啊，让我知道是我误会她也好啊。
我直勾勾地看着梅洛狄，她却没有回应我的视线。
——心虚？不信任？谁知道呢。
这时莱亚用眼神询问我是否现在就走，我背起凯恩率先走向门口。
一步，两步，我们离门外越来越近，可是梅洛狄仍是毫无声响，直到我们离开会长办公室，她也不曾叫过我们回去。
我真的……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