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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主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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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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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平侯有些抓急:“兵都练起来了,快了,就快了…”摸了摸嘴角的水泡:“特么姓钟的到底站哪头?”

  不怪他起泡,皇帝又昏了一次,就在宫门外边,他作为掌管国朝钱袋子的皇帝死忠,被三位王爷围着夹枪带棒一阵挤兑,虽然都呵呵笑着,但燕平侯明白,这是最后通牒,再不识相,等着新帝上位韩家被没落吧。

  韩谦突兀问:“皇上没对父亲有什么交待吗?”

  大臣们各自为营,皇帝也跟着朝秦暮楚,头句话还说宁王勇谋,下句话又说淳王仁智,再赞裕王雍容,不忘最后提一句九皇子纯孝。

  满朝文武被皇帝的话吊的一漂一沉的,心里都在骂你这磨人的老妖精。

  “父亲是皇上心腹,又是少年相交,父亲作为皇上死忠,皇上明知大限已至,难道没为父亲以后稍加提点吗?”

  燕平侯沉默,心有些凉。

  作为一个死忠,他做的不止合格。他为皇帝挨过板子挨过拳头还挨过一刀,到现在受伤的骨头一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他管着钱袋子,能不花的绝对不花,要花的他省着花,为了国朝为了皇帝,他可是知道跟他要钱的官员谁家都有个扎满银针的小人写着燕平侯。多苦多累多委屈,他从没喊过一声的,真是把命都交给了他。

  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韩家繁荣昌盛,而且他严于律己,更严于管教子孙,只是希望皇帝希望皇家给韩家尽忠博取富贵的机缘罢了。

  但——

  皇帝自从第一次昏倒后,从未单独召见过他,虽然也从未召见过别人。

  可这幅姿态,对皇帝比自己还要熟悉的燕平侯心真凉了,皇帝性子少年时便有些怯懦自卑以致别扭自私,老了老了更是不愿顾别人了。

  他是想,反正自己要死了,看不着别人跪他了,那群老家伙他干嘛要顾?说不准他还想着,若是自己等人一个个不得善终,更是能到地下继续服侍他吧?

  呵呵,帝王薄凉。

  他竟一点儿都不念及旧情。

  燕平侯脸色沉的难看。

  韩谦轻轻叹了声,这世上有什么情有什么人能长久不反目?他的汐儿,曾说,爱他一辈子,陪他一辈子。谁能想到那一辈子竟是如此短暂。而自诩深情的自己,不很快就妻妾成群了吗?

  心口钝痛,韩谦捏紧手指。

  “钟家与几位皇子家,都有什么明面上的干系?”

  不可能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韩谦接触韩家暗地里的力量时日还短,经年累日的信息一时无法理顺,燕平侯却是心思清明,几个呼吸就将钟家与皇子们的关系一一道来。

  “俗话说,最亲不过姻亲。淳王府里有个钟家的女儿,但是旁支。钟大将军的几个女儿,都早早嫁人了。”

  那时钟家还不显,几个女儿嫁的门第自然不怎么高。若是现在,当个皇子侧妃是足足够的,正妃也有人欢迎。

  韩谦轻嗤了声,想起沈家与淳王的勾搭,不正是沈家庶子娶了淳王管事的女儿吗。堂堂清贵人家的公子哥,娶个下人的女儿,哦,是纳,但却是有名分的良妾,也是丢份儿。

  “只会通过裙带隐私来加重筹码,淳王不过尔尔。”

  当初沈三交待的那些隐私,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堂堂皇子阴狠贪婪到那种狠毒肮脏的地步,燕平侯没少念叨,求诸天神佛千万别让那玩意儿上台。

  “裕王的外家表妹嫁了钟家儿郎。”

  韩谦摇头,在他看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女儿嫁出去只能任由婆家拿捏了,要留要去,只是钟家一句话。而男人,有了权势,从不会缺女人。

  他的汐儿…

  心口又是一疼。

  “宁王呢?”

  “宁王,倒是靠谱些。他拉拢了京郊大营的副将,是钟大将军手里出来的。”

  韩谦皱眉:“这也不够,不过是个手下曾经的副将罢了,他能牵线两人暗中结盟,也能忠于钟大将军倒戈相向。却唯独…呵呵。”

  燕平侯眼睛一闪:“唯独无法为宁王牵制到钟家。这个老狐狸!”

  看似都有牵扯,但旁系的女儿不重要,钟家儿郎不愁妻,曾经的部下更能撇清干系,姓钟的不止是老狐狸,还足够冷。

  燕平侯又去摸嘴边水泡:“那岂不是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韩谦想,若是自己及早认清现实,现在不至于如此智穷吧。

  “侯爷,世子爷。”低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燕平侯眼睛一亮:“快进来。”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人带着风雨进来,满身泥泞,没来得及收拾就来回禀,可见是有重要消息。

  “说。起来说。”

  中年男人道:“是红六在北边有了新发现。她发现钟大将军边关宅子里,里头养了个姑娘,十岁左右,似乎是钟大将军的女儿。”

  什么?

  父子俩对视一眼,呼吸不由一紧。

  “似乎?”

  “红六并不确定。将军府守卫森严,外人不得靠近。她几次乔装打扮在后街上路过,一次偶然见到一个姑娘从里头偷摸要溜出来,被人立时发现拉了回去。”

  “红六看了眼,说那姑娘与钟大将军眉眼有几分相似,而且,恍惚听见那姑娘哭了声‘爹老关着我,呆腻了’,所以红六猜测,是钟大将军之女。”

  “十岁,十岁,十岁…”燕平侯碎碎念,迅速走到一旁巨大书架上翻起来。

  半天。

  “在这了,我就说隐隐约约记得什么。”燕平侯拿着一卷纸一拍额头,骂了声粗。

  “十二年前,皇上登基未久,西炎北齐趁机犯边,朝廷历来惯例,因西炎更为凶悍,给砛州的支援更多些,这也是无可厚非,砛州大军比青州要多,战况更激烈,当然紧着砛州去。”

  “北齐水战又不行,黑水艰险,能安全过来两千人便算他们能上天。偏钟家一党叽叽歪歪,说朝廷偏心,说卫国公谎报人数贪图军饷,闹得那个烦,不就是欺负皇上还未全掌了大局要依仗他吗。”

  韩谦好奇:“后来呢?”他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又从不关注这些。

  “后来?”燕平侯冷笑:“我那时候才被皇上任命,一天三次咱家的门差点儿被钟家一党给踹断了。还是卫国公阵前斩了西炎大将,西炎消停了。为父啊,也是年轻气盛,就那个——”

  燕平侯忽然得意起来:“我也是仗着皇上撑腰无法无天,在朝堂上呛他们。我说:好啊,你们不是说朝廷偏心不支持你们吗?从今个儿起,户部上下只紧着你们,有本事也送个北齐大将的脑袋来给皇上道道喜啊。”

  说完,自己先摇头失笑:“如今为父可不敢再说这话喽,结仇哟。”

  韩谦也觉好笑:“然后呢?”

  “然后啊——”燕平侯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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