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是人总得有些任性
监狱。
虽然刚开始被自己进入监狱的事实打击到了，不过黑泽知道自己只是在这里留几天、狱友还是蓝川东矢的事情之后，又活蹦乱跳了。
就当作另类的旅游好了，话说离开美国之后他都快忘了监狱是什么样子了。
进过好几次监狱也越过好几次狱的黑泽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希望，而蓝川的心理素质也是强大，在做监狱里日常工作的时候还有心情和黑泽银聊天。
也对，心理素质不强大的话怎么能杀人，怎么能把忍受骨头折断又被接回去的痛苦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利用拳头捏紧的方式，吸引名侦探上钩？
那是黑泽银通过心理陷阱引诱柯南做出错误推理最重要的一环，蓝川表演得非常成功，当然之后也不赖，把罪行推到秘书身上自己装无辜的模样看得黑泽都起了同情心。
“你当歌手是屈才当演员才是正道。”晚餐啃蔬菜馒头的时候黑泽银拍着蓝川东矢的肩膀说道，“出狱后考虑换一个发展方向吗？”
“我喜欢摇滚乐。”蓝川笑道，进监狱后他的金发已经洗成黑色，耳钉也已经去掉，看上去已经和摇滚没什么关系，但说这句话的时候两者却有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黑泽银看着他，笑了笑。
“黑泽才是吧。”只是制造了一些小细节，就可以让名侦探沉睡的小五郎也产生错误的判断，成功掉入你的陷阱。“你当记者是不是屈尊了？”
“没有，最擅长歪曲事实的就是记者了，这个职业很适合我。”黑泽银把最后一点馒头扔到嘴巴里，很淡定地回答。
蓝川笑了：“那你也很特殊了，我可没想到一个记者会对误导犯罪这么精通。”毕竟是在人多的地方，蓝川特意压低了声音，而且话语也比较隐晦。
黑泽银张口刚想要回答，但一个餐盘放到两人对面：“因为他是少爷。”
蓝川和黑泽银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穿着黑白囚服的壮硕男子正看着他们。
黑泽银：“……”伏特加，你怎么也进来了？和蓝川类似的罪名？
伏特加一脸羞涩地对黑泽银笑笑，笑容彰显了一切。
你羞涩个毛线啊！黑泽银的眼皮子跳了跳，觉得若是这时候有人拍照把他和伏特加全照进去并且把这张照片流传出去，组织估计会炸。好在这里监狱里有这种癖好，更多的人是在埋头苦吃，顶多和身边的人低声聊聊天，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
“你刚才叫他少爷？”虽然宠物店案件一度上了新闻头条，但蓝川对这些案件不太关注，也不可能认出只被只言片语提到的家伙，他只是为伏特加对黑泽银的称呼感到惊讶。
“虽然已经离家出走了，但他还是黑帮的少爷。”伏特加喝着蔬菜榨成的苦涩汁水，“就是你接下来要加……”
黑泽银站起来直接把伏特加的脸直接按到餐盘里去，然后拔起来，笑容满面地看他：“你准备说什么？”大庭广众谈组织还不用暗语？
脸上沾着菜汁的伏特加连忙摇头，显然也是反应过来刚才自己的口误：“我错了……”
“没下次。”黑泽银甩开伏特加坐回原位，但转头就对上蓝川好奇的眼睛。
“他不会要说水下劝我加入的那个旅游集团吧？”蓝川摸着下巴，他也不是那么傻的人，他看了一眼伏特加，又看了看黑泽银，脸上忽然扬起笑容，“啊啦，果然是一开始就上了贼船呢……”
晚上在牢房的时候黑泽银趴在床上给蓝川普及外围组织成员需要知道的东西。
蓝川表现得非常有兴趣，托着腮帮子听得认真，等到黑泽银停下，他还意犹未尽。
“黑泽……”
“其他的别问我我不能说。”黑泽银在蓝川开口前就打断他的话。
“不，我没问组织的事情。”蓝川坐正身体，“你刚才特意提到……在组织里不能提你？这是为什么？怕我利用你的名声上位？”蓝川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笑容戏谑。
“……”黑泽银扶住额头，“不，怕你被打，我在组织里的仇家可不少，你要是说你仇视我的话，反而会有一大堆人凑到你身边来。”
“哎——”蓝川的眼里划过诧异，“你的人缘很差？不会啊，我觉得你人很好……”
“因为我是叛徒。”黑泽银侧头，“虽然是名义上，但是……至少目前我这颗人头很值钱。”
黑泽银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蓝川的眼眸闪了闪，仰面躺倒在床榻上，黑泽银听见他的低笑声：“好有趣。”
黑泽银歪过头去。
……
蓝川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很识时务，他在那天晚上之后就压根儿没问关于黑泽银的任何事情，当然组织的他也没问。
日子过得很安心。
不过老实说中途蓝川有被叫出去，但一个钟头之后他就回来了。
他一脸郁闷地跟黑泽银诉苦——
他莫名其妙被关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一个人呆了一个钟头，怎么叫都没人答应，他还以为他在监狱里惹上谁了呢，郁闷地安静下来，结果就被放出来了。
对此黑泽银只是一笑：“可能是哪位大佬太调皮了捉弄捉弄你呢。”
蓝川拧着眉毛，一脸不信，但这件事情对他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他很快也就将其抛之脑后。
……
黑泽银在监狱这几天是天天有人探监，除去某些真心关心他目前状况，跑来安慰他很快就能出狱的人——比如小兰比如阿笠博士比如少年侦探团之外，其他人就是纯粹来冷嘲热讽的。
比如青池上二。
探监时间都快用完了他还在那里笑个不停，黑泽银黑着脸坐在那边，看青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直到青池上二笑得肚子疼，笑声逐渐微弱下去，黑泽银才木着脸看他：“笑够了吗？”
“笑、笑够了……才怪啊！”青池上二捂着肚子冲着黑泽银嘿嘿，“一想到你被那侦探坑进了监狱我就跟被点了笑穴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好不好……除了赤井秀一我还没见谁有这能耐过！”
“这次不一样。我过几天就会出去的……”黑泽银瞪了青池上二一眼，“再唧唧歪歪我出去就把你藏在床底的杂志烧了硬盘毁了！”
青池上二噎了一口，神色立马变得正经起来：“你想知道什么？”
“新闻。”黑泽银言简意赅。
“嗯，昨天最有影响力的那版报纸头条是你……”青池认真地说出了黑泽银早已猜到的真相。
“我偷偷传给你的视频呢？”
“哦，真可惜警方在我之前发布了。”见黑泽银的脸色微变，青池上二连忙改口，“不过你放心，煽动性新闻我写好了，抢到了其他出版社发行报纸的头条，这就足以引起一场风暴了。”
“公司状况？”黑泽银指的是苏芳的娱乐公司。
“发生了那种事情当然是倒闭了。”
“那么……外界对蓝川是什么看法？”
“他的粉丝还帮他打抱不平呢。”青池上二耸了耸肩，“说都是二十年前警方没查清楚真相，害得他们的偶像险些杀人，这次也不应该把他们偶像关到监狱受苦。”
“黑泽你嘛……虽然屡次犯错，但毕竟情有可原，你敢挑战法律的勇气也收获了不少人的心——当然，在警方的造势下大部分人觉得你是一个不良的家伙罢了。”
黑泽银选择过滤掉青池上二的下一段话：“蓝川那边没事就好。”
“……”青池上二的额头蹦出青筋。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拜拜。”黑泽银站起来转身就走，那模样根本是没有一点儿的留恋。
青池上二额头青筋跳动得更加厉害，在黑泽银即将离开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嗖地站起来狠狠一拳砸在玻璃上。
黑泽银的脚步停下，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我来看你，你问了我三个问题，两个都是关于那个叫蓝川东矢的。”青池上二看着黑泽银，咬牙切齿，“那臭小子是谁啊值得你这么上心？从某种程度上你进监狱也是因为他吧？太奇怪了吧！你和他认识顶多不超过一星期！”
“因为我第一次和他见面就被他的声音迷住了。”黑泽银陈述着事实，“我想听他唱歌，一直唱下去。”
“黑泽银你疯了——”青池上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了！”
“他的声音，让我想起了苏格兰威士忌。”黑泽银向后看了一眼青池，唇角微微上扬，“所以让我多听一会儿他的声音吧。”
“当然出狱后，我会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
“这点上，有人和我一样。”
丢下这些话，黑泽银也不管青池上二听没听懂，听没听进去，转身就走。
玻璃窗外，青池眼神闪烁。
“苏格兰威士忌？那个日本警察卧底？真亏黑泽能记得那家伙的声音到现在……”青池上二一边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懂的话自言自语，一边往外走去，“不过，何必呢，惦记一个死去多年的家伙到现在，波本也是，还因为苏格兰和赤井秀一决裂……明明是那家伙自己自作自受，赤井还准备阻……”
“啊！”仿佛触电一半，青池上二忽然捂住脑袋，脑子要炸开的那种剧烈疼痛感几乎要扭曲他的五官。
他身后的警官本来准备好好送他出去，看到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蹲下身去想要探查他情况，青池却自己站了起来。
“我没事……”青池上二摆手掩饰，之后快步走出了警察的地盘。
回程的路上他看着身后的高楼大厦，紧紧皱着眉头。
“苏格兰威士忌……是谁？”
有一部分似乎很重要的记忆丢失了，但他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波本坐在自己停在外面的车上，青池的摩托车和他擦肩而过，但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