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橘的死有问题
“黑泽，等一下。”
刚刚解决完青池那边的破事，黑泽银却没想到拦路虎又来一个，他转过脸去，然后瞧见毛利的脸。
黑泽银抽抽嘴角。
若是其他人他还好拒绝，但毛利的话……
两人直接并肩走下楼去了。
“毛利先生可真爱藏拙。”
“哼哼，你在说什么？这次案件我可真转不过弯来，也就你那情色的脑子能识破这种诡计了。我毛利小五郎可是纯洁的很，搞不清楚这种比四角恋还复杂的案件是有原因的！”
“……”好想打人。
黑泽银扬起笑脸：“毛利先生哪里话，我可还清晰记得您在瞧见向日尸体时就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呢。”
“那估计是你错觉。”
很快两人就离开楼房，黑泽银才走近车子，毛利就已经觍着脸直接坐到了副驾驶座上，然后大方地在驾驶座上拍了拍：“上来，送我回家。”
“……你赢了。”论脸皮他还真比不过毛利。
黑泽银从善如流坐上车，关上车门，发动引擎。
银色外表的车子很快远离人烟，开上大道。
毛利就跟多动症小孩一样忍不住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赞叹道：“你这车子很高级啊，市场上我都没瞧见过……自己设计的？这么有才当记者干什么？想看女犯人梨花带雨吗？”
“有话直说。”黑泽银笑脸快保持不住了。
毛利坐正了身体：“我对橘那个案子更感兴趣。”
这不是能认真吗？黑泽银目视前方：“刚才佐藤也跑过来这么跟我说过。毛利先生和目暮警官关系那么好，恐怕也早知道橘的案子和0518有关，对那件案子更感兴趣理所当然。”
“橘的死有问题。”
“……”黑泽银眯起眼睛，慢慢转过脸来，“什么意思？因为刚才的短信？”
“我知道有延时发送这玩意儿，警察那边查了一下发现向日也收到了，而且是祝福。”毛利道，“看来是他没死前准备好的短信。虽然不知道他干什么在朋友生日那天给那么多人发短信，而且你竟然也有，不过不重要。总之我没怀疑他已经死了。就是你这态度有点奇怪啊……我说他死有问题正常人不是会疑问哪里有问题吗？你一上来就说我怀疑他没死？”
“……他不是被扒脸皮了吗？怕有人趁机调包他。”
“DNA鉴定过了总没错……”毛利摆手：“我是要告诉你另一件事，你看这短信，有人要我调查你和橘吉川。”
他终究是把那短信坦言出来。
短信直接省去了第一段和最后一段，以及中间的少部分语句——总之，委托人怀疑毛利背后有人和威胁毛利的那两段，以及中间的威胁话，暂时删了。
柯南看到的就是毛利删减版后的版本，黑泽银看到的稍微多一点，那些威胁言语都看到了。
不知道毛利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这不妨碍黑泽银恰到好处露出惊讶的模样。
毛利：“别装了我知道柯南早偷偷告诉你了，所以你这模样有点蠢。”
黑泽银：“……”
毛利：“橘死的时机太巧了。我也很奇怪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被0518盯上。橘被我们盯上是因为他那张脸，我想0518或许也是如此。我有了猜测，去翻了银魔（Silver-demon简称。毛利把0518和Silver-demon概念区分了，前者包括后者）的档案。”
“……我看你在怀疑他也被牵扯进绑架案了。”
“对没错。”毛利道，“我本来没把他们的犯罪一起想。但深入了解，绑架犯死亡的那个工厂有爆破的痕迹，0518犯罪开始是在绑架案之后，再联想起他犯罪不伤人，又忽然降临日本，杀了和绑架主谋长得一模一样的橘吉川……我有个猜想，银魔也曾经历过十六年前的案子，而且被当时的场景刺激到，难以下手杀人，这次回来是听闻十六年前残害过自己的犯人有可能复活，回来报仇的。”
“……”黑泽银，“毛利先生，你好牛啊。”
黑泽银这次惊讶的表情真不是假装的，毛利这推理，无限接近真相啊！
“哪里哪里我是名侦探嘛。”毛利嘚瑟笑了笑，然后一正色，“别打断我推理。”
黑泽银：“……”谁故意停下来让人瞻仰的？
毛利沉吟一会儿，道：“我想告诉0518当年杀人犯还活着的就是这个委托人，他还故意引导0518在这时候杀了橘吉川，想让我把怀疑重心放在你身上，最后把你推理成凶手那更好了，虽然我现在已经得到了不少你是凶手的证据了。”
见黑泽银神色有异，毛利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我还是相信你人品的。至少比起那个威胁人不露脸的王八蛋，我更信任你。那些证据应该都是他用来栽赃陷害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直接来找你了不是？”
黑泽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不好意思这次真不是冤枉，因为他年少不懂事的确干过这些……
黑泽银改口：“毛利先生到底想说什么？你拐着弯说话，我越来越搞不懂你到底来找我干嘛了……”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毛利把手机向下翻去，盖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当初为什么骗我你不是绑架案的受害人？”
“……”黑泽银撇过头去，“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骗？”
“你的晕血和银魔不杀人的性格一样，应该都不是先天形成，而是后天养成，而绑架案就是导火线。是那件案子导致了你们两个性格的不正常。你难以面对我也理解，但现在那件案子必须被重新翻出来。我再问一句，承认吗？”
“……承认。”为他找好了理由他也没什么不承认的。
“那么……”毛利的视线终于从黑泽银身上移开，他直视前方，“根据目前调查，你和他由于身份特殊，都是当年未被登记的受害人，但真凶肯定不是你们……”
还是很高兴毛利此时把银魔和他当成了两人，黑泽银一挑眉，继续聆听毛利所谓的结果。
“施暴者肯定不会对暴力产生阴影，你俩当时估计都在旁观，然后不约而同被血腥刺激到了。”
“……”黑泽银唇角弧度上扬，“嗯。”
“那么回归最初的话：‘橘的死有问题。’你和0518的事情是我在这件事之后推理出来的。”夕阳慢慢落下，橙黄染红了半边天象，毛利的双目落在前方，声音沉稳，“我觉得你对我之前跟在绪方身边调查出来的东西会更感兴趣。”
“感兴趣？”车子已经要开入繁华街区，黑泽银放慢速度的同时，下意识问了一句，“绪方的案子不是结束了吗？”
“绪方小姐好像蛮喜欢把绑架犯罪名往橘吉川身上引，所以故意偶遇他。我也有了更多接触橘的机会。”毛利道，“橘吉川的确跟十六年的案子没关系，那张脸也是天生的，但他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
“嗯。”黑泽银点头，“顶着一张登过报纸的杀人犯的脸还能混成模特，说他背后没人我也不信。我猜想他应该是很早就被人发现了那张和绑架犯酷似的脸，然后被慢慢整改，最后直接变成了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这世界上的巧合大多都是人为。
“对。”毛利道，“奇怪绪方为什么那么讨厌橘吉川吗？”
橘吉川看起来只是言语上对绪方恶毒了点，绪方没理由对他那么怨恨——背后捅刀子，还想栽赃。
“……有人为了护着橘吉川，还以他的名义伤害了绪方。”毛利吸了一口气又吐出，“绪方瞧见过那新闻，然后被针对了，不敢声张，她一直认为这是橘吉川做的。她为此收集了一些东西，但没胆子继续调查，倒是便宜我了。”
“这几天我从她的那些东西入手，然后找到了她模特公司的股东之一，这是他照片，我觉得你应该认识他。”
毛利直接把一张照片亮在黑泽银面前。
那张照片估计是从监控器里提取出来的，放大加二次拍摄导致照片有些模糊，但那人坐在餐桌边上，模样俊朗，正抬高手臂，将勺中的美食递向对面伴侣。
黑泽银手一歪差点没让车头撞上电线杆。
好在下一秒他重新握上方向盘，冷静地操控车子继续行驶，车子四平八稳，就连毛利也只感受到了轻微的一震而已。但是那轻微震动足够证明一切。
那是黑猫的脸。
毛利竟然能调查出组织高层的踪迹……
“看来是认识了。”毛利把照片收回去。
“名侦探就是名侦探，反侦察到委托人身上了。”黑泽银笑道，笑声让人察觉不出异常，“你还真是把他的威胁当耳边风，不怕真的发生像他短信里的那种事情？……我忘了，你不怕。”
仿佛是才想通了什么，黑泽银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你还查清楚了他的动向？”
“对，没错。”毛利自得点头，“前几天盯得最紧，见我每天老老实实给他发短信，监视少了很多。今天的话，按照他的行程是去和女友约会了。不然我不会来找你的。”
“……看样子你终于要说出找我的目的了吗。”
黑泽银把手压低，汽车的速度慢慢减下，就在毛利点头答应的那时候，停在了侦探事务所前。
毛利：“你搜集他罪证，送他入狱；我调查十六年前的绑架案，帮你克服当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