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从那天起,卫驰隔三差五就会提出需求。丛衡衡虽然每次都很抵触却经不起他的软磨硬泡,最终都以妥协告终。好在卫驰也不是没节制的,每次都小心翼翼,时间上更是保持在半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
“今天感觉好吗?”卫驰歪着脑袋问身边喘息不已的丛衡衡,伸长臂把她揽到怀里。她的头枕在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上,他撩起她的一缕湿漉漉的长发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依旧是他喜欢的草莓的香甜的味道。
“满足吗?要不要再来一次?”卫驰在丛衡衡的耳孔处轻轻吹气,声音低哑,带了丝透彻心底的性感,诱惑着她。
丛衡衡枕在卫驰肌肉结实性感的胸上,手下肌肤纹理清晰,皮肤炙热,白皙的皮肤触摸下肌肉结实强壮,如同包裹了上好的天鹅绒。神志是清晰的,她不敢轻易尝试放纵的滋味,就算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会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伤害,她也是承受不住的。可是□□已经被他勾起,身体已经对他臣服,一时间,丛衡衡有些犹豫。
没有得到期待中的答复,卫驰自认为这已经是她的默许。猛的一个翻身,人已经悬空压在了丛衡衡的上面。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具魅惑性的微笑,伸出舌头轻点在丛衡衡红润的嘴唇上,说:“这些日子我可是当够了小受了,这次也让爷翻身做回主。你说呢,妞?”
丛衡衡怕他做出什么过度的事情,忙伸手去拦他,却被他握了住,两个人十指交握,再也拉扯不开……
卫驰坏笑着看她,轻佻的问:“怎么,不让?”她挑逗般的歪嘴笑了笑,“这次可由不得你了。”
不等她做任何反对,卫驰已经将她压在了身下。
卫驰毕竟还是小心的,他用手肘撑着自己的身子,以免触及她日渐壮观的肚子。他小心的进出,一点点加重了力道……
“出去,你快出去,孩子会看到的,这样不行!”丛衡衡在极度的欢愉中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是享受了的,可是她更顾及的是那个还未曾谋面的小生命。
卫驰心头的怒火乱撞,他顺从她,照顾她,忍耐她阴晴不变的怀脾气。他知道她怀孕了,知道她需要包容,但他并不认为这就要剥夺他身为一个丈夫的合法权益。他爱丛衡衡,也爱他们的孩子,但是不是有人说怀孕期性生活可以促进胎儿发育吗?为什么自己家的女人就那么迂腐不堪呢?
几个月来的忍耐,心底的抱怨逐渐融于了他无边的□□,他忽视了身下女人的哭泣,动作愈发激烈了起来。
他惩罚这那个忽视了他的女人,重重一顶,更加直接的切入了主题。他用狂热的激情来挑起她敏感的女性知觉,竭尽所能的征服她、满足她、让她彻底感受到性的存在。
丛衡衡连连娇喘,竭力拒绝却发现在这个疯狂的男人面前却是这般的无能为力,慢慢的她的脑子里便空白成了一片,只觉得这种极致的痛苦与快乐,好像能让人在瞬间就死去……
眼前的人逐渐变得模糊,汗水遍布了全身,她觉得有些冷,下腹有些涨,有些不适的蠕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往下坠了坠。是孩子又淘气了吧!一个星期前她已经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那神奇的体验终身难忘,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眼前的黑暗逐渐扩大,丛衡衡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怪异的甜腥的味道,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冷,越来越冷了,什么地方隐隐的疼痛了起来。在完全陷入黑暗前的一刻,她似乎听见有人声嘶力竭的吼叫“衡衡……”。
白色的墙壁折射了阳光,到处一片白茫茫。丛衡衡艰难的想睁开眼睛,却被刺的一下子又闭上了。她想抬抬手臂,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有什么人在她身边叹息,一声声的听得人烦闷了起来。
在极度的烦闷中丛衡衡有些不安,却不知道是为什么,身体中某个部位也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她的头有些疼。
等缓慢的挣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眼前有些模糊,自己似乎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雪白。床前的椅子上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年女人正单手托着脑袋打瞌睡。
丛衡衡张了张嘴,喉头有些发疼,她使劲努了半天力才叫了出来:“妈~~~”声音沙哑。
老妇人立刻惊醒了过来,欣喜的看到已经转醒了的丛衡衡,凑上前,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谢天谢地,总算醒了!饿不饿,吃点什么不?”老妇人殷勤而毫不做作。
丛衡衡已经看出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可是对自己为什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以至于怎么来的却又全无印象。而此刻出现在眼前的,往年只有过节过年才能见到的婆婆大人的凭空出现,也使她意识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情。
“妈,有水吗?这是医院?卫驰呢?”满心的疑惑抑制不住,只能连珠炮般的问了出来。
卫家老太太直起腰拍了拍脑门,“看我这糊涂的。”忙不迭的端起床头柜上早已经凉好的凉白开,喂到丛衡衡嘴边。
丛衡衡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水,又问道:“妈,您怎么来了,卫驰呢?”不过十几秒,她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腹,平坦了很多,不再是高凸的小丘陵,里面也没有这儿踢一下那捅儿一下的小淘气了。
丛衡衡的脸色有些发白,昏迷前的场景在脑海中一幕幕浮现,她惊恐万分,慌乱的问:“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心头的恐惧无限的扩大。
卫家老太太脸色一忧,慌里慌张说:“大夫说了你一醒就通知他,我这就去告诉他。你先好好休息,别多想。小驰也该回来了,这个点。”
说完便脚步慌乱的小跑了出去。
丛衡衡已经猜出发生了什么。她无法相信那个昏迷前还在她肚子里淘气踢她的孩子;那个在B超里会和她打招呼,会含着小手指的孩子;那个直到最后也不知道性别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的世界顿时倒塌。五个月,从最先得知的欣喜,到初孕时昏天黑地的呕吐,再到可以具体感受到生命的存在,最后……
丛衡衡忽然很想笑,到底该怪谁呢?伤心时流泪,不过是为了缓解心中的忧伤,而当心已被破碎到无可复原,眼泪便也流不出来了,只因为流出的已经变成了血,流淌在心底的血,真正的痛彻心扉。
脚步声慌乱,丛衡衡抬起头。卫驰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服,脸上有一抹红晕,呼吸比平时稍重,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他一手撑着门框站在门口,脸上的喜色掩之不去。
“衡衡,你醒了!”
丛衡衡平静的看着他,仿佛是面对着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的表情,问:“孩子呢?”
卫驰一愣,马上恢复回来,快步走到丛衡衡床前,半蹲下,握住了丛衡衡冰凉的手,声音沉痛:“什么也别想了,都过去了。现在首要的是你先把身子养好。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丛衡衡冷着脸甩开了他的手,继续问:“我问你,孩子呢?”
卫驰痛苦的低下了头,眼圈慢慢泛了红,声音变得哽咽:“孩子,没了。以后我们会有的,还会有的,一定……”
丛衡衡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无声。卫家老太太领着大夫快步走进了病房,正看见卫驰蹲在丛衡衡床前,头低埋着,双肩颤抖。
“你哭了吗?你哭什么呢?明明是你做错了,何必装作很难过呢?”丛衡衡双手捧起了卫驰的脸,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卫驰满脸忧伤的看着她,伸开双臂想要拥抱她。
“啊!”尖锐而高亢的女声打破了医院的宁静,丛衡衡疯了一般尖叫着劈头盖脸朝卫驰打了过去,又是抓又是咬。卫驰只能左右躲闪,却不敢还手。
卫家老太太一看这还了得,也顾不得自己上了岁数,冲上来拉扯着卫驰向后退。身后面的大夫护士也冲过来,一个护士从后来拦腰抱住丛衡衡。男大夫上前扣住了丛衡衡张牙舞爪的利刃,扭头对刚跑进来的小护士吩咐道:“快准备镇定剂。”
小护士应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丛衡衡使出吃奶的力气妄图摆脱身上的禁锢。她心痛,她要他更痛,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可能的伤害卫驰。如果不是他,她的孩子现在还安稳的在自己的肚子里。现在呢?那个可怜的小生命在哪里?是不是真如报道般的已经被废弃到不知名的垃圾堆里?
手臂上一震刺痛,她再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