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超人回忆
星球日报社大厦,负一层地下停车场。
克拉克带着沉重又复杂的表情,一路坐着电梯直降到停车场，电梯门一打开，方瑞秋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虽然她戴了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但很奇怪，克拉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姑娘是方瑞秋。
那尖尖的略微向上扬起的下巴，嘴角边若有似无的讽刺性笑容,还有纤细的腰肢……
哪一点都让他有点讨厌。
此时此刻，方瑞秋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装,脚上踩着细跟高跟鞋，而手里……却拿着一根棒球棍。
克拉克不由停住了脚步，刚刚她电话里说的话，他还以为是闹着玩的，却没想到这姑娘似乎是要动真格的啊？连棒球棍都拿来了……
“你怎么不走了，怕了吗？”瑞秋见他在原地不再上前，不由用鼻子哼了一声，“胆小鬼，当时敢断章取义乱写我，现在怎么就不敢过来了？”
克拉克微微蹙了下眉，但很快就恢复到他那平静礼貌的表情上来，被一个姑娘家说成是胆小鬼，真实身份可是超人的他自然是不能忍，便抬腿大步朝瑞秋走了过去。
瑞秋手里拿着棒球棍，本来还是挺有气势的，但当克拉克快步朝自己雄赳赳地走过来的时候，她却不禁朝后退了半步。
刚刚站得远，她都没发现，这……这个叫克拉克的家伙怎么长得那么高啊！比史蒂夫都高哎！简直……简直都要接近超人的身高了！
瑞秋的气势顿时不自觉得短了半截：“我、我是叫你走过来，但是我没叫你走那么快！你给老娘走慢点！”
克拉克却似乎没有听她的话的意思，依旧保持原速度来到了瑞秋面前，略显不屑地瞥了一眼瑞秋紧紧抓着棒球棍的手，努力压制住了他心底的抵触情绪，这才开口道：“方小姐，对于那篇报道而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感到非常抱歉。”
对方一道歉，吃软怕硬的瑞秋顿时就重新拿回了气势，她站直了身子，朝着克拉克扬起下巴，用棒球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光道歉有个什么用啊！你知道我被人揍得多惨吗，啊？就因为你在报纸上断章取义，说什么我家暴史蒂夫，我差点毁容你知道吗，啊？现如今社会啊，就是因为像你这样为了吸引眼球的记者太多了，所以才……”
可能是一个礼拜都没好好说过话的缘故吧，瑞秋一开口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克拉克吐槽个不停，恨不得把她心底的憋愤全都发泄出来似的。
而克拉克呢？起初他还是低着头，做出一副认真聆听，我知道是我的错的表情，但时间一久，他心底的抵触情绪顿时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他用一只手遮着脸，努力想要压制住额角爆出来的青筋，可是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啊，这种像是有几千只几万只鸭子在耳边呱呱呱地叫着的感觉啊，倘若自己受不了了，想要用双手堵住耳朵，这些鸭子还会呱呱呱地从地上跳起来，咬着他的手让他把耳朵露出来，然后继续呱呱呱地叫唤，简直让人烦躁！
克拉克就在小鸭子方瑞秋的吐槽声中，慢慢地陷入了他第一次和瑞秋见面的回忆。
大都会新闻中心的“与超人对话”是他每周都会录制的一档节目，而一向不太喜欢参与广告宣传的克拉克之所以愿意参加这个节目的录制，是因为当时公司的董事长向他保证过，这只是一档科普性质的节目，超人可以通过每周五的这段时间向公众科普一些安全知识。因而，在这档节目上，超人不用回答任何和*有关的问题。
他认为这个节目的立意不错，再加上自己和董事长私交也不错，因此就同意了，节目断断续续录制了好几年，那天节目组通知他换了一位新主播，起初超人也没在意，但谁知道在和这个新人第一次录制的时候，就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全大都会乃至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超人的时间宝贵，因此，他能在每周五的傍晚时分空出两个小时录制这个节目，真的是有些不容易，可是那天，当他来到演播室的时候，却发现采访她的女主播竟然没到场。
还差十几分钟就要开始直播了，可是女主播竟然还没来，导播室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有忙着向他道歉的，更多的则是着急地寻找着女主播的身影。
又过了大概五分钟，女主播终于姗姗而来，这是克拉克第一次见到方瑞秋，凭良心来讲，这位浑身散发着东方气韵的姑娘长得确实很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的，墨色的头发也像绸缎一样顺滑，但克拉克一向对态度不严谨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所以也没有多留心。
但……看她的表情，怎么好像刚刚哭过似的？
只见方瑞秋一边让化妆师帮自己上妆，一边向导播道歉：“对不起，我来迟了。”
男导播完全没给她好脸色：“你以为你是谁啊，方瑞秋？才进公司多久啊，就开始摆架子了？竟然比超人来得都晚，你架子大得很呀！不要以为是董事长钦点你做这个节目，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你要是把超人惹生气了，后果我看你承不承担的起！”
瑞秋只是不断地道歉，揉了揉自己发红的眼睛，旁边的化妆师低声问她：“师姐，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和你男朋友有关系啊？”
尽管女主播压低了声音，但是听力很好的克拉克还是听到了她的回答：“恩……他不肯陪我去逛街，因为最新的游戏上市了，他赶着去玩。”
“……又来？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师姐，我都不明白你跟这么一个宅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情商低到我都想揍他！分手吧！”
可是女主播却不出声了，她做了个深呼吸：“我要去做节目了。”然后就走进了演播室。
“你好，我是方瑞秋。”她坐在自己身侧和自己打招呼，“抱歉来晚了，对不起。”
超人虽然不赞赏她这种为了感情上的事耽误工作的行为，但瑞秋脸上还明显带着伤心的表情，他便也没有多说话了。
第一次节目的录制还算进行的比较顺利，后来又连续录制了好几期，瑞秋的表现都算不错，超人对她的那一点点不满意也渐渐消散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偏偏发生了那个晚上的闹剧。
那天晚上，超人一来到演播室，就被方瑞秋给急慌慌地叫住了，她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那个，超人，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今天是我……是我男朋友的生日，他一直特别崇拜你，是你的超级粉丝！所以……我想让你在节目的最后的互动环节，回答他提出的几个问题，你看可以吗？”
克拉克立刻联想到不久之前瑞秋因为他男朋友而哭红了眼睛的样子，只能在心底感叹一句这姑娘真是为了爱情什么都肯做，虽然她男朋友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但克拉克还是出于善意同意了。
于是那一期堪称噩梦的节目就开始了。
瑞秋在问了他几个其他观众提出的问题之后，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谢尔顿临走前递给她的小纸条，她抬头看向了超人，然后念出了上面的第一个问题：“一位名叫‘弦理论最美’的网友想要问您，之前您救下星球日报社女记者露易丝莲恩，并且在网络上大肆宣传的那一幕，是不是电脑后期制作的？因为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讲，露易丝当时的下降速度是每小时120英里，您直接扑上去接住她，露易丝小姐会被您的钢铁手臂切割成三块……呃，这个问题，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瑞秋没把这个问题问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今天谢尔顿向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急匆匆就答应了，根本没来得及看看问题的内容！
超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不好看：“在准备接她的时候我追上了她的下降速度，方小姐，我做的一切行为都不是为了向公众宣传自己，我只是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瑞秋看出来他有点生气了，赶忙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啊哈哈哈，对、对，没错！那……下一个问题，呃，这个问题是来自己一个叫做‘锅盖头宇航员’的网友，他想问你……想问你……”
“想问我什么？”超人见她欲言又止，便皱起眉头紧盯着瑞秋。
……可恶，什么“锅盖头宇航员”，这不就是霍华德嘛！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瑞秋只是答应了帮谢尔顿问几个问题，可没让他把自己的好朋友也捎上啊！而且，而且这个问题也太……
瑞秋纠结地沉默了几秒，男导播顿时开始在耳机里训斥她，话语难听得要死，她只觉得一阵烦躁，索性就把纸条上的问题问了出来：“您有没有用自己的透视超能力偷窥过女孩子？据一份维基上的文件来看，您在救人的时候，57.86%救的都是胸/围超过C罩杯的美女，这一点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超人的脸已经全黑了：“这只是碰巧。”说罢，他一手直接拿过瑞秋手里的纸条，“不如让我帮你说完最后一个问题吧？‘那么多女粉丝崇拜你，你有没有和其中哪一个发展过不正当关系，据说和您有过关系的姑娘能从大都会排到高谭市，是真的吗’？”
敏锐的导播早就在十几秒前插入了广告，但即使如此，整个房间里却还是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瑞秋红着脸，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面前那个超级英雄的神情，倒是超人面色平静地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和她眼神交汇：“方小姐，我认为，无论做哪一行都要有专业的技术和认真的态度，不过……像您这种不拘一格、胆大妄为的风格，以后就还是别勉强做主播了吧。”
想到这里，克拉克终于回过了神，而面前的姑娘竟然还在呱呱呱地唠叨：“你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一身正气，怎么做事儿那么龌蹉呢！”
龌龊？敢在直播节目上大肆诋毁他的方主播，现在竟然有胆子骂自己龌龊？到底是谁龌龊！
克拉克只觉得心头火起，伸出手就夺过了不断在眼前晃动的棒球棍，压低了声音带着愤怒低吼一声：“你说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