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由人
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女子，刘德不知道如何来形容。文艺一点来说，她是有星月为眸，白玉为齿，凝脂为肤，如墨秀发。
若是粗俗一点，便只能剩下三个字来形容，那便是“美爆了。”
二人对视了零点零一秒，就在刘德的心跳即将加速，将要顺利的被这一个美丽的女子俘虏‘芳心’的时候，一声霸气的女音却是突然响起。
“何人敢在黄泉街动手？”
她穿着高跟鞋，合身的女士西装，俊俏的五官，干练的动作。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刘德有过一面之缘的韩凝微。
见到她的登场，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一刹那陷入了僵直之中，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怪兽一般，纷纷向后倒退了一步，最终将刘德与那动手的中年男子露出了身形。
那原本正一脸关切的询问刘德是否受伤的女子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的不甘之色，然后也是十分顺从的离开原地，躲到了人群之中。
刘德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心底悄然的衍生出了一丝的惋惜。但不知何故，在这惋惜之后，他的心底却是莫名的一松，仿佛是刚刚躲过了什么危险一般，身体发自本能的感到一片安宁。
“大，大人，我，我并非是有意动手，是，是哪小子他......”
老者看上去威风凛凛，修为也是深不可测，但当他面对韩凝微之时，却是莫名的手脚发软，头皮发麻。用修行者的话来说，那便是下位者在面对上位者之时的本能畏惧。
刘德一眼便认出了那女子的身份，他有些震撼的看着韩凝微，却是怎么也不曾想到，他前几天还想着留个电话号码的美女竟然这般威风，居然能够吓得那个一只手便可以将他这个一米七二的大老爷们一掌拍得倒飞的老者连说话都变得吞吞吐吐。
“本座不想听你解释，黄泉街的规矩，擅自在黄泉街动手的修行者，需得自断一臂。你，想好了是要留下左臂，还是留下了右臂了吗？”
韩凝微似乎并不想要听他的解释，尽管这一批人都是她千幸万苦的从人间之中挑选出来，具有慧根，武体，道根，寄灵，异能等等天赋的奇才，但是对于她以及她身后的势力定下的规矩来说，这些人，都显得无足轻重。
刘德与老者之间爆发了矛盾，但刘德毕竟只是凡人，就算是他先行动手，却也只是动用了凡人的力量，他体内的神秘力量爆发，也只是给老者提了一个醒，避免他直接全力出手将刘德打死而已。
说到底，刘德并没有触犯黄泉街的规矩，但是那老者，却是实实在在的动用了体内的武修内力，所以，在韩凝微出现之后，他便必须得为自己的出手付出相应的代价。
就在老者冷汗直冒之时，刘德却是不知为何来到了韩凝微的身边。“姐姐，我没受什么伤，者老头儿虽然动手是不对，但我大人大量，原谅他了。这断手之事，未免太过残忍，嘿嘿，你不如就......”
刘德说话之时，那老者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他却是怎么也不曾想到，此时此刻会为他说情之人，竟然会是那个让他看不起的乞丐。
但就在他的心底悄然的生出了一丝的期望之时，那韩凝微却是一脸冷漠的将双眸撇向刘德，然后声音冰冷的说道：“你以为我是在为你出头吗？愚蠢的小子，本座只是在维护黄泉街的规矩而已，若非是你没有灵力，此时断手之人，也包括你在内。”
她的话音刚落，那刘德的背心却是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的凉意。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一步，那韩凝微却是借此从他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了老者的身前，然后道：“还不动手，你是想要我帮你一把吗？”
那老者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的不甘之色，最终却是咬牙道：“不管劳烦大人，小人自己动手。”
他的话音刚落，却是突然一掌按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手中冒出了一丝丝的青光。
“啊~”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那老者却是生生的将自己的左臂从肩膀处扯了下来。
伸手在哪断臂之处一抹，然后原本血流不止的伤口顿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以及断臂之处的疼痛上前将断臂奉到了韩凝微的身前，然后道：“尊使，摩天蕃断臂在此。黄泉街的惩罚已受，今后已成半废之人，恐不能为魂灵界效力，愿就此离开黄泉街，终生不再踏足灵界一步。”
他因为一时的冲动贸然在黄泉街之中动手，身受惩罚之后，已经伤到了根基。他自知无缘那七十二城的无上尊位，心底也就生出了退出的念头。
“你以为，我黄泉街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话音刚落，却是转身便走。
口中低声吟唱道：“一入黄泉弃凡尘，汝命由天不由人。此时想退，却是晚了。”
她的话音刚落，刘德的额头之中却是突然冷汗直冒。就在那韩凝微的话刚出口之时，他便似乎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之时，却是莫名其妙的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自此以后，似乎他与寻常之人便成了两个世界之人，再也无法回头。
“弃凡尘？”他的脑海之中悄然的浮现出了一丝母亲与妹妹的身影。“我又如何能够就此离去？”
他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的坚定，然后却是悄悄的向着黄泉街的入口走去。
仿佛没有人注意到他偷偷摸摸的身影，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与他说话。
他十分顺利的来到了入口处，只需要迈步上前踏出一步便可以离开这个对他来说信息量有些巨大的地方。
但是这一步，他却是怎么也踏不出去。
一个寻常的凡人，在骤然面对了一群超脱凡人的恐怖存在之时。第一时间自然是畏惧，但当这一丝畏惧过后，他的第二反应便是成为其中的一员。
就在他即将踏出黄泉街之时，内心的欲望却是被无限的放大，却是如何也迈不出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