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沦陷的心
他知道，很久以来他就是孤独的冷漠的。这样的结果也必将会长久的伴随下去，只是……
他看了看怀里面的小人儿，虽然平时看上去有些酷酷的，冷冷的，其实，内心却是温暖纯净的。
“你会离开师父吗？”
“……”
窗外的风吹进来，寂静的夜，月色正浓。并没有人回答他。
“睡着了！小懒猫！”夜子墨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一时间有些不忍心打破这难得的画面。
她是难得的这样的安静，同时又如此的依赖于他。
她有着自己的执着，自己的骄傲。
在一些方面同样有着自己的固执，可是，这样的她，同样是让人把她紧紧的握在手心里面。
夜子墨和龙皇是对手是不错的，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也算是很有交情的。哪怕知道最后两人会敌对，但是他们的相处还是真挚的。
夜子墨对清音的感情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但是，越发的让人觉得不安的反而是清音。
她学的越多，整个人就变得越发的矛盾。
以前就像是一潭清水，可以一眼让人看清楚她的内心所在。但是，如今，却好像被蒙上了一层云雾，让人再也看不清楚她的人。
“子墨，你不觉得奇怪吗？”龙皇试探的问道。
“她在有些事上，似乎比着我们知道的更多。而且，她的灵力很奇怪……”
“她不是魔修，我相信她。”
夜子墨打断了龙皇的话，他自然是知道清音的改变的。但是，也可以肯定，她并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你对她产生感情了！”
“我只是，不喜欢一个人继续孤单下去。”
龙皇摇了摇头，道：“她不适合你，你驾驭不了她。”
他可以看出来夜子墨深陷其中，本身依照他们的条件从来都是只有别人为他们沦陷的分，但是，这次偏偏有了一个意外。
清音的感情太不稳定，而且，她似乎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情。
很多事情，她都不太清楚。学了之后，才渐渐的弄明白了一点。
“人真是太麻烦了！”
清音时常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的确，人会虚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甚至是把自己的一颗心也弄的找不到自己的人。
但，这就是人的本性。
“我愿意为了她放弃！”夜子墨找了龙皇道。
他愿意为了她一个人，放弃这整个天下，不再和龙皇争夺什么，甚至可以帮助他稳定天下。
他只要她一个。
龙皇对于夜子墨的执迷不悟无奈，不过，他也有些丝丝的庆幸。若是自己先遇到了清音，那沦陷的会不会是自己。
毕竟，他们三人之间的感情本身就是很复杂的。
有时候，知晓的太多，懂的太多，倒不如什么也不知道，顺遂自己的心意来的快乐。
夜子墨和龙皇达成了协议，只可惜，阿音并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见到了凤舞。
凤族的美人，温柔，善良，更给人一直持久的温暖。这样的凤舞很容易就吸引住了清音的目光。
为了她，她甚至愿意改变自己的形体，变作了男子。
她想，对于师父的感情，可能真的只是最初的崇拜，仰慕，夹杂那丝丝的甜蜜。
不过，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
她要去追凤舞。
“你要下山？”
“嗯，我喜欢凤舞，我要去追她。让她也喜欢我！”清音很直白的道。
她没有注意到，夜子墨握着杯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而龙皇的脸上则是一丝淡笑。
“你知不知道……”
“子墨！”
龙皇止住了夜子墨的话，然后对清音道：“说说看，为什么会喜欢那小凤凰，而不是我和你师父呢？”
他的话带着些许的玩笑，让人听不出背后的寒意。夜子墨同样的也是有所期待。
这个时候的清音还是很单纯的，有一说一，这也注定了，在腹黑的两人面前，她这一局注定了悲催。
这足可以见得，一个好的师父和师叔是多么的重要呀！
“小凤舞很漂亮，很温柔，很可爱，对我也很好。当然，师父和师叔也都很好，只是你们是长辈，九师兄告诉我，师父和师叔是长辈，是不能用来喜欢的。”
“……”
“小九！”
夜子墨重复了一下她的话中的重点，他可从来没有教过她什么叫做尊师重道之类的。龙皇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是不会在这方面和她说什么。
闹了半天，竟然是小九！
一直以来都知道她喜欢漂亮的东西，还有些自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教会了这些。
在夜子墨和龙皇的眼中，清音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在上面点上什么，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单纯，但是并不愚蠢。聪明，也从来不会自作聪明。对于危险的事情，一向是喜欢提前躲避起来的。
“这样呀！我们师门有规定，要想离开，必须要通过最后的考核才行。”龙皇想了想，又看了看夜子墨才对清音说道。
“去哪？”
“落神山！”
“……”
清音明显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落神山是她不能去的地方，也是她必须要去的地方。
龙皇显然是另有打算，可夜子墨却不太明白。这分明是要她去送死。
“我们来赌一把！”
“可她……？”夜子墨有些犹豫，他虽然想要留住她，可是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龙皇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天地之灵迟早是要回归到天地之间的。既然我们已经发现了，而她也必定是愿意配合的，倒不如尽早解决。”
“我们都来赌一赌，这一局不知道是几千年之后，还是几万年之后才会结束。当我们再次醒来的时候，肯定会是不一样的。关键就在于你敢不敢和我赌上一睹！”龙皇道。
夜子墨的手有些微冷，但心里面却是热的，“你都愿意赌上一睹，我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们自己将自己的记忆和修为暂时的封存起来，甚至是这片天地之中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都暂时被消除了。而等待他们的则是在这片天地一次新生。
他们要用一个全新的身份来了解和融入这片天地，而这带给他们的必定会是危机和运气并存。
不过，他们的改变则是同时也改变了清音的命运。
到了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天书则会成为只有他们两人知晓的秘密。清音则是可以用另外的身份活下来。
唯一要付出的就是，夜子墨的苏醒在清音的身上。
最后，若是她依旧没有爱上他。
就不会去唤醒他，这样他就再也醒不过来。将会真正的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上。
这一个赌局，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
清音都是最大的受益者，因为，她可以活下来。
不管是夜子墨，还是龙皇赢了最后的天下。他们都不会伤害到她，这也是夜子墨和龙皇之间唯一的约定。
这些，都是清音永远不会知道的。
凤舞回去看的时候，却发现清音不见了。只留下来寥寥几个字，最终她还是放不下。
“这孩子，还真是倔强！”
轩辕煌要带着人去人间阻止那一场浩劫，这也是最后的一场大战，而对手就是那酷似夜子墨的暗夜帝君。
凤舞原本是留下来照看清音的，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不要紧，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要他们去自己解决吧！”轩辕煌道。
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夜子墨想要做什么。
可他还是相信阿音的，她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她不会任他那样做的。
无月赶来的时候，刚巧也得知了清音回去的事情，他虽然因为君墨的原因对清音也是不待见的，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要是我，我也会这样选的。”
轩辕煌倒是理解夜子墨的选择，站在夜子墨的角度，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可从旁观者的角度，他却只好去劝他。
“夜子墨原本的对手是你，哪怕你们并未真正的成为对手，可不管是孤璃，还是暗夜，他们都是夜子墨的化身，说到底，你们还是要有一战的。”无月的声音偏柔，可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一个是光明的使者，另外一个必然是黑暗的化身。既然你龙皇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那夜子墨必然就是那个不可见光的存在。不过，这是你们的事情，最好不要伤到我的君墨，要不然，我不会客气的。”无月冷冷的道。
轩辕煌却并未诧异，他很清楚，这最后的时间，所有的真正的知道天机的人都会出现，如今这眼前的无月，则同样是那个时代的神秘存在。
“你是守护者？”
“聪明！”
一个空间的衍生之初，必定会有这个时空运行的法则，天书。
一个时空的安危，必定是需要守护者的，而无月就是这个时空的守护者。
天书是所有的规则的运行的准则，而守护者的身份通常是不定的。只有时空不毁灭，那就不需要他们出面。
换言之，守护者也是毁灭者。
外来的天命之人，则是这个时候的掌权者，说白了，就是处理各种各样事情的权利的拥有者。而这样的人自然也是需要经历历练的，要不然，他们的能力是达不到的。
夜子墨和龙皇本身就是这样的对立的存在。
原本是很简单的事情，成王败寇，只要夜子墨和轩辕煌决出来了胜负，那这个世界就会回归到最初的时间点上，然后一切都是重新的开始。
“哼，如今出现了，这件事你敢说没有你的责任存在？”
“我们如今不讨论责任，要是谁敢伤到我的阿莫，我不介意化身成魔，毁了这个世界！”
看惯了无月柔媚的小娇柔，猛然间这样的冷酷的英男子的样子，倒是让人很不适应。
轩辕煌无话可说。
这个世界混乱到如今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虽然有着向清音一样的存在，可是更多的却是向无月这样的不讲理。
明明是他们的职责却不出来承担。
反而是到了这最后的时刻，开始出来叫嚣起来，这都是什么事呀！
在黑羽还没有弄明白的时候，就被人给暗算掉了，也不想想，无月最初的职责就是守护者，这个世界他是和清音平等的存在。实力自然是不会差的。
“哼，敢动我的人，真是不要命了。可惜，不能杀生，真是太可惜了。”无月傲娇的将黑羽给折磨了一顿，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了这里。
凤舞赶到的时候，黑羽已经有些气息奄奄的了。
可他身上并没有伤，这就是无月的高明之处呀！
“前辈，你真的很不舒服吗？”凤舞皱眉，她实在是没有看出来黑羽到底哪里不舒服。
黑羽气得有些说不出来话，不过，这也坚定了他要给无月找麻烦的信心。
不是不让他靠近君墨吗？
他还偏不！
这次不过是遭到了暗算而已，下次就不一定是谁输谁赢了，他这次可是要主动的回去给君墨帮忙，看那条鱼到时候在君墨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做。
凤舞和轩辕煌是独自去的暗夜帝国。
那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家，虽然如此，却是最后的一个轩辕帝国统治之下的异国。
解决掉暗夜帝国，整片大陆就会恢复光明了。
那个时候扶摇仙境才会真正的降临到人间大地。那个时候，天下才会光明普照。
清音回到雪域之后，并没有找到夜子墨的身影，可她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她的意识虽然不太清晰，可是她还是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
他想要毁了她的记忆，却没有想到，她的记忆再失去一次就真的会失去所有。
“夜子墨，你出来见我！”
“要不然，我们就再也不见！”
“我知道你在这里！”
“落神山你阻止了我，可是并不代表有些事情我不知道！”
“你出来！”
……
清音选了最笨拙的方法，她知道他不会不出来的，可是，却始终没有见到他的人。
泪水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无用，这样的软弱。
要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完全是夜子墨的责任，那是不现实的。
她从一开始并不是不喜欢他，也不是没有肖想过他，只是她很清楚，这样的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在一起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是很懒惰，很自私的一个人。
不喜欢对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抱有幻想，所以才会有了一开始她宁愿作为一个男人，去追求单纯善良的凤舞。
可惜，她低估了他的执着。
“夜子墨，你总算愿意出来见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冰凉的清音窝在地上，眼前的景色有些模糊，感受到冰凉之中的一丝暖意，她知道他还是对她心软了。
夜子墨的面上带着薄薄的却足以遮蔽容颜的面具，他的手同样是微冷的。
他不是没有听到清音的话却知道不能出来见她。
“你要是不来，我宁愿冻死在这里！”清音有些颤抖，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她现在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肯定冻伤了经脉。
“先别说话。”她的伤比着他想的要严重的多，他有些懊恼，竟然这么迟钝。
他竟然又让她受到了这样的伤害，还是在他的面前，为了他才这般残忍的对待自己。
清音摇了摇头，严寒冻伤的只是她的身体，此时她的心里面明镜似的，这一面她必须要见到他。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伤我自己，为了你！”清音蹲在地上，没有拒绝他的拥抱。
雪域本就是这世间极寒极阴之地，而这里又是最寒冷的所在，哪怕是神仙也是承受不住的。更何况，原本就很虚弱的清音。
“你不该这样折磨自己。”哪怕是为了他。
清音摇了摇头，很执着的道：“夜子墨，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你不想要我，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没有不要你，也不会放弃你的。但请你多等我一段时间，等到……”
“等到你去了暗夜幽谷取了噬魂莲出来，等到你用自己喂养了那莲花，等到暗夜代替了你的记忆，代替了你的所有，替你活在这世间？”
她不知道他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和暗夜到时候争夺一个身躯，这样的险她不愿意去冒。
“我不会输的。”夜子墨抱着冰冷的她，很肯定的说道。
就算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输了自己的。
“我不信你！”清音面前依靠着他的搀扶站立了起来，很明确的道。
她不相信他的话，再也不会相信这个骗子了。
“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
“不敢吧！”
“夜子墨，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清音抿嘴，有些艰难的甩开他的手，想要自己走，却发现走不了，腿似乎也被冻伤了。
试了两次，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她妥协了。
“你抱我回去吧！”清音有些气馁的道。
夜子墨松了口气，还好她妥协了，要不是以前在她是莲隐的时候喂她吃过那么多冰雪莲花的莲子，他又怎么舍得她在这里冻这么长时间。
他很确定的是，她最多冻上一天，至于很深的伤害是不会有的。
原本，他并没有打算出来见她，可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才宁愿伤害自己，也要见到他一面。
同样执着的两人对峙之中，最先心动的那人必定会是那个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