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倾国倾城
姑苏城，是江南吴郡的郡城。姑苏城以其独特的园林景观而闻名天下，城内水渠纵横，水网密布，素有东方的水上之城的美誉。诗人扬眉君曾作《姑苏城》诗赞：人间烟火姑苏城，满池芙蕖弦琶铮；栀子香艳平江路，桐油伞下笑语盈。芊芊女子最多情，绣出红妆君郎赠；吴门才子天下墨，岁月静好枕河生。唐代诗人白居易亦留诗作《城上夜宴》：留春不住登城望，惜夜相将秉烛游。风月万家河两岸，笙歌一曲郡西楼。诗听越客吟何苦，酒被吴娃劝不休。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
姑苏城同里湖畔吉利拱桥，熙熙攘攘的人群正在桥上来回的行走着。
下山后途经此地欲前往覆舟山拜师学艺的蓝天化，此刻正行至吉利桥的桥头。
蓝天化刚要迈步登桥，突然间他眼睛亮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桥上正缓步行走着两位妙龄少女，一位千金小姐装扮，另一位丫鬟装扮。
那位小姐穿着一件粉红色长裙，长裙下一双小小的绣鞋若隐若现，一头柔滑的青丝梳着个朝凰髻，水绿色的簪花衬着黑发清雅动人。不用小姐抬头，单看这一身纤细婀娜的身姿，以及楚楚动人的气质，就知道这位小姐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一看她的装扮，就知道是位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蓝天化正在看时，那小姐抬起了头，那白皙诱人的肌肤，黛眉轻颦，眼眸含有秋波水润，抿着朱红的嘴唇。再看那位丫鬟，身材略矮一些，梳着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一身淡青色的百褶裙，眼睛里透露出调皮机灵。
“小翠，走，赶紧去乘船，去罗星洲的船马上要出发了。”小姐喊了一声身旁那个叫小翠的丫鬟，然后快速从蓝天化身旁走过，与站在桥头发愣的蓝天化刚好打了个照面。
“啊！这声音清脆悦耳，听起来着实舒服，这位小姐真是美貌绝伦啊。”蓝天化心中暗道，他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两眼那位刚从身边走过去的千金小姐。
小姐和丫鬟到不远处的湖边登上了一艘小客船，客船朝着湖中的罗星洲驶去。
蓝天化回过神来，继续前行，过了桥前面不远处就是小吃街了。蓝天化感觉肚子也有点饿了，就直奔那条小吃街。
小吃街上的风味小吃真是琳琅满目啊，蓝天化一个个小吃摊位看过去，状元蹄、麦芽塌饼、青团子、闵饼、芡实、糕里虾仁、袜底酥等等，看得他眼花缭乱。
蓝天化在一个袜底酥摊子前停住了。袜底酥，形如袜底，一层层油酥薄如蝉翼，咬起来清香松脆，吃到嘴里有甜中有咸，在江南一带一直是人们争相品尝的传统茶点。蓝天化看着卖酥师傅那娴熟麻利的动作，只见他用油酥反复揉和面团直到完全均匀，然后放到烤箱上烘烤，烘烤出来的酥饼一层层薄得透明。蓝天化拿起卖酥师傅刚烘烤出来的酥尝了一小块，那滋味甜甜的、咸咸的，感觉十分松脆爽口。
蓝天化买了两包袜底酥，打开一包一边吃一边继续前行。
……
……
罗星洲观音殿内。
丫鬟小翠正陪着那位小姐跪在地上向观音菩萨神像上香祈福。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我母亲多福多寿，身体安康，保佑她身体尽快康复。弟子林如雪给您磕头啦！”小姐念叨完毕，跪着给观世音菩萨的神像连连磕了三个头。
原来这位小姐叫林如雪，是姑苏城有名的钱庄老板林泰的千金，母亲王氏最近偶感风寒，卧床不起已有两天了。丫鬟小翠陪着她来观音殿给母亲上香祈福。
一会儿，上香完毕，林小姐和小翠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乘船离开了罗星洲……
……
蓝天化边吃边走，不觉间来到了一家茶社门口。
茶社有上下两层，四开间门面，门面是古典风格的木雕装饰。他抬头看时，茶社门口上的牌匾写着“福安茶社”。
蓝天化吃酥吃得有点口渴，于是就进了茶社，在二楼找了个靠窗户的小桌坐下，要了壶茶，一边吃酥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江南街道上的来来往往人群的热闹和繁华。
正在欣赏窗外美景的当儿，蓝天化只听得隔壁茶桌几个秀才打扮的年轻公子在大声谈着话：
“我们这次慕名而来，去吴园拜师，不知道吴先生肯不肯收我们？”
“也许我们运气比较好吧，每年前去拜他老人家为师的人那么多，他定的规矩却未曾破过，每年只收十名弟子，大多数慕名前去的不都无功而返了吗？咱们吴郡想拜他为师的人多不胜数，但有幸成为他弟子的却寥寥无几啊。”
“是啊，是啊，但愿这次我们能比较幸运。”
……
正当几位年轻秀才在热烈议论着的时候，只听得“哎哟”一声叫喊，从二楼门口卷帘那边传了过来。
蓝天化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市井打扮、身材矮小的男子出门时撞到了两个正欲进门的妙龄少女，差点将前面的少女撞倒。那男子连声道歉，然后就迅速离开了。
“啊？这两个少女不就是我在吉利桥头遇到的那两位美女吗？怎么会这么巧呢？”蓝天化认出了这两个少女恰恰就是自己在吉利桥头遇到的那位千金小姐和丫鬟。
“小姐，你没事吧？刚才那人真是，走路也不抬头，跟丢了魂似的。”丫鬟小翠抱怨的问着林小姐。
“嗯，还好，我没事。”林小姐道。
两位少女在蓝天化隔壁一张桌子坐下了，要了壶茶。
林小姐望了一眼邻桌的蓝天化，似曾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她微微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一会儿，店小二将茶端了上来，林小姐和小翠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蓝天化在邻桌静静的看着她们聊话。
“小姐，没想到今天去观音殿上香的人有那么多，也不知道观音菩萨会不会显灵，保佑夫人尽快康复。”小翠道。
“都说观音殿里的观音菩萨一向很灵的，希望母亲能尽快康复吧。”林小姐道。
“嗯，夫人心地善良，好人有好报，她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别担心啊！”小翠道。
……
林小姐和小翠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聊着，蓝天化就坐在邻桌静静的观看，林小姐时而也向他瞥过一眼，但一接触到蓝天化的目光，随即就将目光移向别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小姐和小翠品完了那壶茶，准备结账离开。
“小二，结账。”林小姐喊了一声店小二。
“来喽！”店小二飞快的奔跑了过来。
林如雪伸手掏银子，突然她怔住了：“咦？银子怎么不见了?明明从观音殿出来乘船的时候还有不少银两放在裙兜里的。”
她脸顿时红了，问小翠道：“我身上没银子了，你来结账吧。”
小翠立即伸手掏银子，突然间她也怔住了，她的裙兜里也是空空如也。
“啊？这，这，这怎么可能？我今天出来带了五两银子的，啥也没买，怎么突然兜里空了？”小翠忍不住大声嚷了起来。
“难道被人偷了？刚才进门的时候，碰撞咱们的那个矮个男子，当时我就感觉怪怪的，觉得他似乎有意碰撞咱们。”林如雪忽然间想起了刚进卷帘门口时碰撞她俩的那个形迹可疑的矮个男子。
“对，对，肯定是他，我看那人长得一脸猥琐样，十足的像个小偷。”小翠附和道。
正在她俩焦急窘迫的时候，蓝天化走上前来，道：“两位姑娘，在下蓝天化，那会在吉利桥头的时候在下与两位姑娘有一面之缘，不想在此又遇到，在下身上带有余银，可替两位姑娘垫付茶钱，这壶茶就算在下请你们客吧。”
蓝天化掏出银子交给了店小二，道：“连我那壶一起都结了帐吧。”
林如雪看到蓝天化如此豪爽，替她解围，便道：“谢谢你，小女子叫林如雪，这是我的伙伴小翠姑娘。”林如雪向蓝天化道谢。
“幸会，幸会，我欲前往覆舟山拜师学艺，途经此地，适逢两位姑娘窘迫，出手相助，些许小事，不必言谢。”蓝天化谦逊的道。
“多谢大哥相助，我家在姑苏城学士街，家境还算富裕，大哥行走江湖实在不易，银子我一定要还你，一会儿你去我家，我还你银子。”林如雪道。
“不用还啊，这点小事，不用客气的。”蓝天化道。
“这不行，我从来不欠别人人情的，别再推脱了，就这么定了。”林如雪急忙道。
蓝天化见林如雪执意要还钱，就不再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