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终末的胜利
然而，是谁把这座华箱扔了下来？
杜怀紧紧盯着坎帕斯机甲，随时准备再度暴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打败面前的敌人，然后才能再追究那些事情。
而坎帕斯机甲却已经停止了运转。
干枯的声音从破损的机甲扩音器中传来，贵公子的语气极为怪异而恐惧。
“你……作弊了……”
杜怀平静道：“你也使用液体炸药了。”
“可无论怎么样，那怎么能算是堂堂正正的一对一打斗！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会出现！？我就差最后一盘就能达成百连胜了，你怎么能破坏这一切！？”
他的声音尖利高昂，如同鬼魅般疯狂质问着，语调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已经语无伦次了。
场间寂静，观众们沉默地看着这名情绪失常的败兽咆哮，继而低声议论起来。有人也四处张望着，寻找抛下那座合金华箱的人。而杜怀眯起了眼睛，紧握住电弧长剑，再度调整到能量充盈状态。
能量之弦，调音完毕。
丝毫不理会坎帕斯，他斜持长剑，大步流星欺近机甲，作势便斩下。而贵公子忽然一惊，操作着机甲扭动着后退。
“不……你不能这样，等等，先谈谈，不，不，我认……”
他希望认输。
机甲徒劳无功地试图后退躲避，却被一剑斩下深刻的痕迹。电弧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瞬间摧毁了大量的机械结构。
扩音器被斩爆了。
透着光子捕捉器，坎帕斯惊恐万分地看着提剑冷立的年轻人，视线又颤抖地转向操纵屏幕。上面透出淡红色的光芒，无数错误提示接连弹出。
机甲即将报废。
“怎么？不认输？”
杜怀的声音淡淡地响起。
全场都听得见。
坎帕斯神情愈发惊恐，变得狰狞起来。他能看见那名提剑的年轻人的神情，无比平静而寒冷，眼眸中透出的幽光，则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他真的会杀了我吧……」
蓦然，一道止不住的恐惧出现了。
名为“恐惧”的恶魔，侵蚀着他的思维。
那道眼神中包含着很多意味——
而枯哑的杀意，尤为浓重。
徒劳地转动着光子捕捉器，他看见了周围观众的模样。他们狂热而虔诚，都向下按去了大拇指……
倏地，贵公子惊恐万分。
他知道这手势的含义！
观众都是血腥残暴的嗜血者，他们才不会在意贵公子几分钟前还是他们仰慕的战神。只有血腥才能博得他们的欢心。
败者，就必须接受惩罚。
“败者，就必须接受惩罚。”
杜怀幽然说道，然后举起了电弧长剑。
“不，不要，求求你，放过我……”贵公子浑身怪异地颤抖着，在驾驶舱中大声喊着，“这么近，你听得见我的话吧，放过我，我是一名贵族后裔，你不能……”
杜怀微微一笑，踏前半步，电弧长剑轻挑破光子捕捉器。
冷然斩下！
……
坎帕斯机甲轰然倒地，废在地上的驾驶舱破被划开一道明显冷辣的豁口。驾驶舱中，金发的贵公子浑身颤抖，哭泣得面目全非，还在不断念叨着求饶的话语。直到杜怀转身离去的时候，他才忽然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然后脸色变得惨白。
他被耍了。
这种情况，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他会身败名裂。
周围的观众盯着这名昔日的战神窃窃私语，笑着说些什么。那些议论声如同毒蛇般轻轻地爬进他的脑海，梗塞着却什么也无法表达。贵公子茫然地看着周围，坐在地上，神情由惨白变得崩溃，喃喃地喊着什么。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种人，我还能继续战斗，我没有认输……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变得这么狼狈……”
全场忽然安静了。
“嘛，是的，这位贵族后裔，既然你如此希望求得一条生路，那我也便予你一条生路。”年轻人抱着那名少女缓步走出竞技场，同时平静说道，“——祝愿你我后会无期。”
停顿片刻，便是如同海潮般的掌声。主持人接过了话筒，大声说道：“感谢这位不知名的选手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表演，请您稍后到后台领取相应的奖金。我有生以来还未曾看过如此精彩的对决！巧妙、狠辣，他的每一步动作都如此富有诗意和美感！为了庆祝，我们总经理宣布今天所有酒水消费免单！”
坐在场地中央的坎帕斯，没有被任何人在意。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所承受的惩罚，远比死亡更可怕。
倚在竞技场的边缘，金发贵公子忽然狰狞地笑了，颤抖地打开通讯手表，点击了某个隐秘界面，然后发出了一条委托消息。
他本来就有后手。
“把我拖到这种境地……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你的下场！”
颓败的贵公子颤颤悠悠地走着，然后倚在阴影中的墙壁，脸色愈发深沉，且低声嘶吼着，宛若野兽一般。
……
苏利文早便离开了观众席，此刻正匆忙地走在走廊中。他身侧跟着一名年轻助手，记录着什么。
“经理先生，我们的宣传部门已经将策划案制作完毕，剪辑方面也即将出成果。预计第一批宣传产品会在二十分钟后出现，需要您过目一下。”
“配上专家解说一类的元素，效果会更好一些。”苏利文随口说道。
“没问题。”助手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外，经理，关于那名神秘选手的实力评估已经出来了，您需要看一下吗？而且宣传力度方面……”
“……这个，”苏利文难得地迟疑片刻，“一切照常吧。至于实力评估不用给了，反正他也不可能经常过来。”
“您……为什么这么肯定？”助手试探着问。
“这是你该管的事情吗？”苏利文笑着说道。
“抱歉，僭越了。”
沉默片刻，苏利文平静问道：“有查到那名年轻选手的去向吗？”
“抱歉，查不到。当他进入离开通道的时候，我们就断掉了对他的监控……但，或许能在后台那里找到他？他可能去领取奖金也说不定。”
苏利文瞥了他一眼。
助手微笑道：“是我让主持人附带上那句话的——让选手去后台领取丰厚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