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当年的旧事
“父亲……”
宋秉文心惊地有意阻挠，当触及到宋成安霸气的目光，他只能顺从地低下头。
“秉文，你不清楚，他们几个人的关系，太容易破裂了。”宋成安笑起来，终于在脸上看到了惬意的开怀。
“父亲的意思是……多年前的旧事？”宋秉文有点困惑地蹙眉，他也是只听说过一点点皮毛。
那件事，一直都是席家内部的隐晦，没有人会提起，又是几十年前的旧事，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知道详细，其余的人毫不知情。
宋成安只深沉一笑，并未回答宋秉文。
宋秉文离开父亲的书房，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拿着手机，一直想给丽莎将电话拨过去，却又担心丽莎不肯原谅自己。但又不希望，所有的事情进一步恶化。
当初，他真的只是以为，只要小晴嫁给席初云，也正好可以给顾若熙与席初云解除婚约的机会。
并未想到最后，事情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顾若熙的孩子没有了，丽莎定然恨透了他。
抓紧手机，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拨通了丽莎的电话。
这一次，丽莎居然接听了。
宋秉文心下欢喜，竟然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没有话说，我就挂了。”这是丽莎给他的机会，他竟然没有紧紧把握。
就在丽莎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宋秉文赶紧唤住她。
“丽莎，我有事说。我们……见一面吧。”
“什么事？”丽莎的口气很冷。
宋秉文犹豫了一下，“很重要的事。”
丽莎挣扎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个“好”字。
安静的咖啡厅内，俩人对面而坐，半晌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只有流淌的小提琴曲，在耳边浮动。
丽莎的耐心终于消耗到极点，霍地起身，“我先走了。”
宋秉文隔着桌子，一把抓住丽莎的手，微一用力，就将丽莎拽着跌坐在椅子上。
“我想对你说，让陆羿辰小心一些，不要相信不该相信的东西。”宋秉文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
“你这话什么意思？”丽莎蹙眉，盯着宋秉文俊颜半晌才问他，“你是来给我通风报信？还是另有图谋？你会出卖你的家族？”
宋秉文被丽莎的怀疑，刺痛了心尖最柔软的地方。
“我是认真的！”宋秉文道。
“我也没对你虚伪！”丽莎目光清凉如冰，用力盯着他的眼睛，“是有的人，先虚伪了！”
丽莎转而闷笑一声，侧头看向窗外繁华的夜景，“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虚伪的吧！而我却错以为，都是真实的。”
“感情和家族，是两回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宋秉文道。
“在你眼里是两回事，可在我眼里却是一回事！你不能做到全心全意爱我，又谈何说爱？”丽莎的声音末尾有些颤抖，努力笑着，不让自己的眼睛里有泪色浮现。
“我一直都是全心全意爱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伤害我在乎的人！”
“我们只是因为一些公事，才会发生冲突！”
丽莎闷哼一声，依旧笑得那么美艳风情，“说到底，你还是有你自己真正要守护的东西，又何必来找我谈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丽莎，我不求你的原谅。”
“我已经不会原谅你。”
“……”宋秉文半晌，才发出声音，“是，你已经不能原谅我。”
“若熙的孩子已经没了，你可知道，你的行为，对若熙和羿辰造成多大的伤害！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你又叫我如何原谅你，将来如何面对你！”
丽莎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眼角有晶莹的水色浮现。
宋秉文缓缓握成拳头，“她的孩子，不是我所为。”
“但终究是因你而起啊！”
“父亲和小晴商量的计划，我根本就不知情。父亲突然回国，到了机场才通知我去接机。”
“你是在跟我解释吗？”丽莎好笑了。
宋秉文见她这个表情，也再难多说一句话。
“即便你刚开始是无辜的，但最后你还是和你父亲一起策划了一切。”
“我真的以为……只要小晴嫁给初云，一切可以皆大欢喜。即便若熙和陆少的事被长老们发现，席老也会护住若熙！现在小晴被关入禁宅，也接受了惩罚。”
“你不要说这些了！”
“但这些话，我不想一直闷在心里！即便我们已经不可能，我……还是想对你说出来。”
那一句“已经不可能”，就如刀子穿心，丽莎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虽然心里觉得他们是真的不可能了，但这话从宋秉文的口里说出来，还是那么的疼痛难忍。
她终究，还是对他抱有一线希望。
“我……”宋秉文张嘴，艰难开口，“就要结婚了。”
轰！
犹如炸雷在脑子里炸响。
丽莎整个人都呆住了。
“结……结婚？”
“你不知道？”宋秉文也是吃惊。他以为慕容兰回去，都说了。
“那么恭喜你了。”
丽莎丢下一句话，抓起包，匆匆跑了出去。
宋秉文赶紧起身追出门，却只看到丽莎已经上了车，火速开远。
丽莎一边开车，一边哭。
眼泪那么凶猛，怎么收都收不住，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
终于找到了一个车流很少的地方，她停下车，伏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起来。
还清楚记得，上一次放声大哭，还是在宋秉文的温柔怀抱中。
没想到才短短不过月余的时间，就又已经剩下自己一个人，痛哭流涕。
是她太傻了，以为找到了真爱，再一次将自己伤害的这么彻底。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又相信了爱情！这个世上，哪有真正的爱情，不过都是男男女女之间的逢场作戏。
最后受伤的，只有最认真的那一个人。
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她仰起头，擦干脸颊上的泪痕。
即便心口还在疼痛，却已麻木的不知滋味。
宋秉文又打来电话，他很担心她情绪失控的时候开车出现危险。
丽莎将宋秉文的电话挂断，然后将他的号码拉黑，也将彼此间一直往来的短信息，每次想他，就不住翻看他发来，支撑她，聊慰她，想他心情的那些短信，全部删除。
同时，也将俩人的自拍，那些相册也都全部删除。
一下子，手机里，再没有任何关于宋秉文的痕迹。
就好像又恢复了之前，还不认识宋秉文的当初。
她不会再让自己那么傻，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何必还保留痕迹来伤害自己的心。
枯坐在座位上许久，看着窗外的灯火斑斓，渐渐的，冷静下来心神。
她拿起手机，拨通陆羿辰的电话。
“羿辰，我有事对你说。”
“我有约，晚一些再说。”
“羿辰！”
对方挂了电话，丽莎再打过去，就是关机。
丽莎想到宋秉文的嘱托，难道陆羿辰是和宋成安相约见面？
丽莎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这个时候，陆羿辰被人挑唆，很容易失控，更何况，有一些事，一直都是陆羿辰的心结。
丽莎更担心，对方就是利用陆羿辰的心结说事。
丽莎赶紧拨打赵默的电话，得知陆羿辰正是在一个茶馆与人见面，赶紧开车奔过去。
装修高雅的茶馆内，灯火昏黄暗淡，走在其中，好像回到了三十年代的旧社会。
就连这里的女服务员，也是穿着古典的正统旗袍，举止端庄娴雅。
丽莎想要找到陆羿辰所在的包房，可那是私人订制的房间，根本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就连打听他们在哪一间包间，都不肯透漏。
丽莎只好冲进去，沿着楼梯上楼。
“小姐，楼上都是重要的客人，您不能随便闯上去。”服务员赶紧拦住丽莎。
丽莎上不去楼，很是着急，只好一遍遍拨打陆羿辰的电话。
对方却是一直关机。
陆羿辰和宋成安，坐在雅致的包间内。
中间在一张矮桌，俩人盘腿而坐，谁都没有说话。
旁边是个穿着旗袍的女子，正在规矩地泡茶，等一道工序做好，斟满茶碗，这才规矩地退出去。
宋成安端起茶碗，嗅了嗅，“很清香，在美国可没有这么正中的茶道。”
陆羿辰小啜一口，放下茶碗，浅笑着，不言不语。
宋成安挑起眼角，打量了陆羿辰一眼，在陆羿辰的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丝毫可以揣测的多余表情。
心下不禁暗道，这个男人，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深沉内敛，也更加难测，不好把握。
宋成安便也不说话，安静饮茶。
他在等陆羿辰先开口。
“宋老今日约我过来，不会只是喝茶吧。”
宋成安笑起来，“深夜无聊，找个人喝茶，也没什么不可。”
“夜里茶水喝多了，很容易失眠，反而更无聊。”
宋成安听出来陆羿辰口气里隐藏的敌对，眼角颤了颤，依旧笑道，“我很欣赏陆少，所以约来近距离接触一次。”
“想来宋老有话想说吧。该不是……”陆羿辰抿起唇角，“和一些旧事有关系。”
“陆少果然聪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让人开心痛快。”宋成安晦暗不明浅笑，“既然陆少能猜到这里，想来对多年前的旧事，也很上心，正苦于没有人给你详细的讲一讲吧。”
“还好，只要宋老愿意说，我也愿意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