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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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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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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龙卫凤还是想多了,等她洗漱完毕回卧房后,发现卧房里一个人也没有,这次,竟是她一个人住三人房。

  想到上次莫独出的那状况,她还是出来问了问二嫂,二嫂却讶异的说:“他不是同你一道出去的吗,没一道回来?”

  又说:“正要叫你跟我一同睡,既是他不在,你好生关好门户睡。”

  咦,不可思议。龙卫凤抓抓脑袋,心想不知他又跑哪里作去了,这次懒得管他,且先回房睡去了。

  回到卧房锁好门,天气正好,躺在床上不冷不热的,十分舒适,龙卫凤猫在被窝里,先寻思了一阵晚上遇到萧祯的事,对那个疑问反复掂量,也没想明白。就不想了,继续看各处淘来的鬼故事小本子。

  这是她的业余爱好之一。

  但到底一天下来困乏了,读了半篇就朦胧的睡了过去。

  睡到小半夜的时候,忽然被一阵腹痛疼醒,起来一看,灯竟然还没灭,已经快烧到底了,外面却起了风,呜呜的刮着,一阵紧,一阵松的,龙卫凤觉得像要拉肚子,不知在军市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而龙家食栈的房子,设计不合理处就在于厕所,只有一个,在楼下!

  所以龙卫凤自从来到龙家,就养成了晚上少喝水不喝汤的习惯,就因为上洗手间太不便。

  但水火之急,再麻烦也得去,她忙忙的趿上鞋,开门出去,先到外间的大卧室找灯笼,又摸摸索索的在门口的柜子上找火石,越急越摸不着,一不小心还把抽屉拉过了头,哐啷一声摔在地上,气的龙卫凤骂了一句“*!”

  黑暗中,却忽然听到房内有人翻了个身,黑影里,就听一个人道:“你做什么?”

  龙卫凤被惊的一哆嗦,这才发现门口的床上躺着人,长胳膊长腿的,黑影中一头不羁的乱发,不用说,是莫独,不知什么时辰竟然回来了。看样子二嫂没把二楼的楼门插上,而他们大套间的外间门是没有门锁的。

  龙卫凤肚子疼的一阵紧似一阵,没找到火石,看到莫独却像看到了救星,忙摸到床前道:“哎,你陪我下去一趟好不好?”

  黑暗中,只看到莫独睁着眼,有寒星微闪,听他道:“做什么?”

  龙卫凤□□着道:“我肚子疼,你陪我去趟茅房行吗——”

  一边着急的拿手推他。“行不行嘛?”

  “好。”莫独一翻身,就站了起来,黑夜里起床,竟也是干脆利落。龙卫凤遂迫不及待的开门出去了,只丢给莫独一句话,“别忘了拿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龙家的卫生间,在厨房后面,是个独立于院落之外的小房子,和这古代的一切配置一样,是全天然的,顶上露天,脚下接地,两块木板架起,就是一个坑位。

  外面风刮得月亮星星都不见了,茅坑黑洞洞的,像个张开的大口。龙卫凤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一头就扎了进去。

  一会儿痛苦过去,精神恢复过来一点儿,睡前看过的鬼故事涌上心头,不由得后背一阵一阵的竖寒毛。

  竖耳朵听了听,又听不到外面有莫独的声音,不由得抖索索的唤道:“莫,莫独……你,你在外面吗……”

  外面没有回答,半日,忽然有一点微光在外面一闪,是莫独在用打火石。

  龙卫凤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

  小半个时辰后,龙卫凤两脚有些虚飘,眼神有点儿游移的出来,见莫独靠着墙,一手提着灯笼,正在那儿站着。

  龙卫凤就虚虚的走过来,说:“谢谢。”

  莫独没说话。

  两人回到楼上,龙卫凤把门一关就要回房睡觉。

  莫独却叫住她道:“站住。”

  龙卫凤一回身,就见莫独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跟前,灯笼的光几乎整个的都被他挡住,只看到墙上他年轻倨傲的侧脸,龙卫凤软绵绵的(体虚)道:“什么事?”

  莫独站的离她很近,近的有点儿呼吸可闻,却是慢慢的道:“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男人?”

  ……

  哪,哪个男人?

  龙卫凤眨眨眼,心想这里的男人太多了,你这到底是说谁?但这种话题深夜被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塞北雄性气息的年轻男子问,实在太令人脸红了,尽管龙卫凤刚蹲了茅厕,身体完全被掏空,依然有能量脸上一热,她热着两颊道:“为什么这么问?你胡说什么?——”边说边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想站的离他远一点儿。

  莫独却又跟上了一步,反而把她逼到了墙角,他又往上一欺,这下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感觉都搅在了一起。龙卫凤傻眼,脸也烫人的热,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干什么?”

  莫独垂下头来,黑暗中眼神看不清楚,只觉得目光在她双颊上划过,又落在她的唇上,忽然他一低头,低低的说:“吻你。”

  接着两片年轻火热的唇,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窗外刮过一阵狂风,满窗都是树枝狂摇乱摆的影子,龙卫凤的心跳的又虚又慌,感觉莫独也是咚咚的心跳。

  ·

  第二日早上,龙卫凤醒来后,迟迟不愿开卧室的门。

  因为莫独就在外间,而昨晚,他竟堵住她吻了她。

  她艰难的适应着两人新的身份变化——她往日一直将他当伤号、跟班、累赘,至少也只是个外族看待,可如今——

  他竟然亲了她……

  这说明什么?

  龙卫凤首先想到的是,莫不是他也和萧祯一样,喜欢男人?

  因为自己素日的造型,真的很糙很汉子啊!!

  他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还是饥不择食?

  这样一想,她又爬起来照了照镜子,想确定一下自己到底像男人还是像女人。

  又看看嘴唇——然而嘴唇上哪里还有痕迹。虽然昨晚莫独的舌头都探进她嘴里去了,如果不是她跑得快,还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做什么。但此时想想,又觉得恍然如梦,有些不真实。

  红着脸离开了镜子,毕竟上一世做李琰时也只是个高中生,整日埋头做题,别说跟男生亲嘴,连正经的拉手都没有过。

  当然,心仪的对象也不是没有,比如隔壁班的学霸,或者她的才子气质的同桌。

  但那时大家也只是课余时间解个题,打打闹闹一下,并没有什么越线的行为。当然,对隔壁班的学霸,她倒是想越线来着,只是苦于没机会。

  所以,昨晚她被夺去的乃是初吻。心理震撼比较大,更何况是和敌人身份的异族少年,需要慢慢的调节。

  ·

  龙卫凤正调节着,却忽然又听到龙缨在外面咚咚咚的敲她的门,喊她快起床下来。

  这是少有的情况——当然,因为龙卫凤一向早起。

  偶尔晚起,那也必是累惨了,龙家人从没这样着急的叫门。

  龙卫凤就一惊,那点儿少女的忧郁就一下子飞到了爪哇国,跑过来开门。

  门一开,就见龙缨喘着气站在门口,把龙卫凤吓一跳,忙问又出了啥事?

  龙缨喘了口气说:“周将军在楼下,等着见你!”

  “见我?是为啥事?”龙卫凤急匆匆拢了拢头发,简单扎了扎——要见金主周将军,她还是会注意一下一下形象的。

  龙缨说,“不知道,三婶母还没下来,二婶母在下面陪着呢。”

  “哦哦。”龙卫凤道,本来已经匆匆走了出来的脚步,又放慢了。

  站住脚,且先跟龙缨扯几句闲话,二嫂在下面,不必那么着急下去……

  扯了两句,又偷偷的回眼望一望莫独的床,发现他竟然不在,房内也没他的人。

  龙卫凤就问龙缨昨晚在刘芸家都干什么了?以后不许这么不请示自己就跑出去住。

  龙缨答应了。

  龙卫凤又问他有没有看到莫独干吗去了,龙缨说,他一早就下楼了,在厨房呢。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龙卫凤猜测昨晚莫独肯定偷跑出逛去了,大概回来的路上正碰见自己和周衡或者萧祯走在一起,所以才有昨晚那句问话。

  又和龙缨聊了一会儿,估摸着再不下去就太久了,龙卫凤这才和龙缨一起下楼。

  两人是从后楼梯下来的,正经过小厨房,然后龙卫凤就看到,莫独竟然在厨房里坐着,地上放了个小花篮,长腿长胳膊的他坐在小板凳上,脚边放着一堆蒜,竟然在剥蒜瓣。往日,这活都是龙卫凤的,蒜泥配猪头肉,乃是最叫座的标配。

  莫独剥的很认真,两眼聚焦在蒜瓣上,并没有看到龙卫凤二人下来,龙卫凤见他篮子里已经剥了一小堆,缺乏技术,虽然剥的干净,但好多都因费劲的扣那膜衣,而把蒜瓣扣的疤疤瘌瘌的,看这情况,不一会儿他的手指就该疼了。

  龙卫凤暗暗叹了口气,就让龙缨先进去,她便拿了只木盆打了半盆水,咚的放到了莫独脚边,眼睛看着一边说:“把蒜先泡水里,泡透了再剥。”

  莫独讶异的一抬头,见是她,长眼睛里又有流光闪过,又看看脚边的水盆,就一下站了起来,厨房很窄,这一站起来两人又咫尺的近,他含笑看着她,那目光,跟平日的已经完全不一样,竟然——含着宠溺……

  龙卫凤忙道:“别站这么近!”

  一撤脚,忙匆匆的去了饭堂。

  ·

  到客堂门口一看,只见龙缨在外面浇花——龙家食栈外面新种了几丛花儿,每日谁有空就来浇浇。而周将军站在饭堂内,正和二嫂在说话,二嫂背对着龙卫凤这边站着,龙卫凤见她今日穿着一身藕色衣裙,从背后看,亭亭玉立,仿若细雨打新荷,又仿佛一支清淡雅致的茉莉花,心里暗暗夸赞。

  而周将军两手拿着帽盔站着,一身军服,高大威猛,此时紫棠色的脸上,却有些微红,虽是含笑说话,目光却像不敢十分看二嫂。

  龙卫凤手撑门框,看得十分喜悦。

  当下轻咳一声来至客堂内,道:“周将军早。”满面含笑。

  周衡被她一笑,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也道:“早。”又傻呵呵一笑。二嫂见龙卫凤来,就走开了,自去厨下。龙卫凤就道:“听龙缨说,周将军有事找我?”

  周衡听问,仿佛才想起正事儿,正了正面色,又笑道:“呃,是这样。府君命我来问龙姑娘,昨晚他的话,姑娘可有回话?”

  昨晚的话?什么话?龙卫凤眨眨眼,才想起萧祯昨晚那句“愿不愿意跟我”的话。昨晚自己已跟他说了家里忙走不开,今日怎么还来问回话呢?

  周衡见她没说话,就又道:“是这样,军中正在预备‘大师之礼’,诸般皆备,唯缺几位出色的乐师,府君的意思是,知道姑娘善抚琴,特命我请姑娘参习大礼。乐器已备,每日卯时过府,酉时散会,大礼之后,必有重酬,未知姑娘意下如何?”

  大师之礼?龙卫凤曾听人说过,这礼乃是大军征伐时的大礼,属于军礼中的几大礼之一,非常之隆重,大礼之后,也就是大战之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忧上心头,看来是,真的要打大仗了。

  一打起仗来,又要颠沛流离,龙家这样多的人口,那点微薄的积蓄,够逃荒的吗?什么叫囊中羞涩,心无底气,只有缺过钱的人才知道。

  因此,她目光涣散的望着周将军道:“做乐师,一天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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