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百万富翁”（一）
“百万富翁”每集有10位参赛者，他们先要进行快而准的环节，回答一条4选1的选择题，最快答中正确答案的参赛者可出线。
参赛者里，年纪最大的至少有六十多了，头发花白，身上的西装质地不错，但半旧不新的看起来已经穿了很长时间。也许他以前也曾是个有钱人，但很明显，现在他已经不是了。可能这就是他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原因，在1990年，一百万英镑是个非常大的数字。
剩下的几个都不太引人注意，年龄大概在20到50岁之间，有大学生，也有中层阶级的精英，他们可能是为了那一百万英镑来的，也可能只是来证明自己。
几乎所有人都是西装革履，烫得笔挺的西服，白色衬衫，打着领带，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在他们的衬托下，穿着圆领T恤，牛仔长裤和运动鞋的迪甘尤其引人注目。
好吧，不管迪甘穿什么，年纪注定了他会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迪甘是十个人里最小的，事实上，不论是参赛者还是工作人员，在知道这个5岁的小孩子也是来参加节目的人后，全都目瞪口呆。如果现在是21世纪，肯定早就被拍下来传到网上去了。
虽然彼此都是陌生人，他们却像有多年交情一样，互相交换着眼神，惊讶、好笑、鄙视、蔑视……虽然好奇，却没有人把这么一个小屁孩放在心上，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比不上一个孩子。
好在一百万英镑在吸引着他们，在工作人员做好准备后，大家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赛上。要做到十个人里最快的一个，除了需要知道答案以外，还要反应和动作速度想结合，不然也是白搭。
“马特·巴斯比爵士曾在曼彻斯特联足球俱乐部持教多少年？A22年，B23年，C24年，D25年”
迪甘活动了一下手腕，在题目出来的第一秒就给出了选择：“D，25年。”
马特·巴斯比爵士分别在1945–1969和1970–1971两次担任曼联的主教练，加起来25年，这个不但要记得时间，还要计算。
迪甘是最快的一个，另外的9个人里，有三个答对了选项，分别是那个老头儿，一个大学生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只是他们差不多比迪甘慢了两到三秒的时间，只能遗憾离开。剩下的四个大概是忘了算1970–1971赛季，纷纷选了C，24年。
主持人把迪甘引到录制厅场中央坐好，观众席围成了一个U型，已经坐满了人。他们看见被主持人引起来的参赛者竟然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全都惊呆了。全场静了两秒后，轰地引炸，议论声猛地充斥了整个录制厅。
迪甘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回身向坐到了亲友席上的爸妈和哥哥招了招手，然后在主持人的帮助下坐到了高高的扶手椅上。节目组不愧是能拿出百万奖金的，椅子是真皮的，柔软舒适，是那种能转动带轮子的“老板椅”。
观众席上渐渐安静下来，主持人微笑道：“今天我们的参赛者有些特殊，来，小先生，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迪甘在椅子上动了动，让自己的坐姿更端正些，面向镜头道：“我叫罗德里格·伊泽森·桑托斯·雷特，巴西人，今年5岁。”确切地说，他还有三个多月才满5岁，不过无所谓了，他个子从小就比同龄人要高，“不过爸爸妈妈都叫我迪甘，你们也可以这么叫我。”名字短更容易被人记住，他想做生意，有所发展，自然更容易被人记住对他更有利。
“好的，迪甘。迪甘，你知道吗？你是我们节目开办以来，年纪最小的参赛者，可能以后也不会有比你更小的参赛者了。”主持人笑道，“所以我们可以给你一个优待，你想让你妈妈还是爸爸陪你坐在这儿？”
迪甘愣了愣，看着工作人员推过来一把椅子放在身边，他回头看了看亲友席，道：“可以让我哥哥坐这儿吗？”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可以。”
破例让家人过来，是为了让小孩子不要太紧张，有家长在旁边也不至于害怕到哭出来。不过，看他坐在大大的椅子上，举止淡定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紧张，主持人也就没说什么。
于是迪甘笑着跟卡卡招了招手：“卡卡，你愿意过来陪我吗？”
卡卡露出个腼腆的笑容，站起来朝弟弟跑了过去。可以陪着弟弟一起，说不定还能给弟弟帮上忙，他可乐意了。
等工作人员把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引过来，坐上椅子后，小的那个还安慰地拍了拍哥哥的手臂，笑着用他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句什么。巴西人，说的应该是葡萄牙语吧？这么说起来，这孩子的英语说的真好，一点儿口音也没有，是正宗的牛津英语呢。
“这是你哥哥？来，哥哥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卡卡会说一点儿英语，只是比较生涩，会的词语也不多：“我叫里卡多·伊泽克森·多斯·桑托斯·雷特，今年8岁。”
迪甘在一旁补充道：“你们可以叫他里卡多，不过我都叫他卡卡。卡卡踢球可好了，以后肯定会是个大球星的。”
“是的，是的，巴西向来盛产足球天才。”主持人夸奖道，“这么看来，兄弟两个一个是智商上的天才，一个是足球天才，而且他们长的都很可爱。”虽然有些言过其实，毕竟这两个孩子都还没有显示出天才的一面，但能战胜另外九个参赛者，进入录制厅，至少能证明迪甘不是普通人。
镜头很懂地给了这两张可爱的脸蛋一个长达5秒的特写，兄弟俩长的很像，一样的浓密蓬松的棕色头发，连微微打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两双一样的棕色的仿佛带着星光的大眼睛看过来时，没有人能抵挡这种攻击。
至少现场的观众们在大屏幕上看到这两张可爱的像是小天使的脸蛋时，议论声再次扬起，还有几个母性泛滥的女性发出了几声压抑的、用手捂住了的尖叫：“上帝啊，他们太可爱了！”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控制住自己不要去捏他们胖嘟嘟的小脸蛋，问：“迪甘，你知道我们这个节目的规则吗？”
“是的，”迪甘奶声奶气，气定神闲地道，认真的小模样秒杀了包括主持人在内的在场所有人，“我要拿到那一百万英镑，就需要回答出15道题。有一道题回答错误，就只能拿到前面保险线内的奖金。”
“你说的对。另外，在答题的过程中，你一共有三个帮助可以使用，分别是‘50:50’（在4个选择中剔除2个，剩下1对1的答案）、‘打电话问老友’（打电话给场外的亲友及朋友，限时30秒）和‘问现场观众’。每个帮助可以用一次，明白吗？迪甘。”
“明白了。“
“很好，那你做好准备了吗？”
“是的。”
“那好，答题开始，请看大屏幕。第一题：海洋中最多的生物是？
A、浮游生物B、藻类生物C、鱼类生物D、哺乳类生物
请选择。”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迪甘就回答道：“A，浮游生物。”
场内立刻响起了回答正确的音乐，观众们一起热烈鼓掌。这道题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的，但答题的只是个5岁的孩子，那就不容易了。事实上，现场大概有一半人在心里选择了其它选项，比如B或者C什么的。
卡卡也使劲鼓掌，小脸笑开了花，激动得红通通的，比他自己回答对了问题还要高兴。迪甘笑着与哥哥击掌。
“恭喜你，迪甘，答对了第一道题。现在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到这里为止，你赚到了一百英镑，如果你继续往下答，第二道题你回答错误，你将得不到这一百英镑。现在你要继续往下答题吗？”
迪甘点点头：“当然。”
“那好，请看大屏幕。第二题：英国的国花是？
A、大丽花B、菊花C、仙人掌D、玫瑰
请选择。”
“D玫瑰。”
这道题对观众们来说，比上一题要容易的多。英国人大部分都喜欢园艺，玫瑰更是他们最心爱的植物。但对于一个南美洲的5岁小孩，这个题目却并不比上一道要容易。因此在迪甘回答完问题后，观众们没有吝惜自己的掌声，努力表达着自己的鼓励与赞赏。
主持人也轻轻地拍了拍巴掌：“回答正确，恭喜你，迪甘，你赚到了200英镑，要继续答题吗？如果答题错误，你就会失去这200英镑了。”
“是的，继续。”
“那好，请看大屏幕。第三题：世界第一枚邮票出现在哪个国家？
A、德国B、法国C、英国D、美国
请选择。”
邮票可以说是在生活中非常常见也非常不起眼的东西，国内或者市内寄一封信不过几分钱，就算是集邮爱好者收集的也不过是稀少的、有纪念意义的、漂亮的邮票，谁会注意它的起源呢？
博斯科和西蒙妮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儿子这么小，连信都没寄过呢，平时也没见他对邮票感兴趣，他会知道答案么？
不过迪甘还真知道，他上辈子看杂志的时候看到过一篇关于邮票起源的故事，他微笑：“C，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