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让你疯
“她真是这么说的?”
批阅奏折的李广孝头都没抬,站在一旁的司晨却忍不住再压低了点身子。
“回陛下的话,常瑞公主确实这么说的,司晨一个字都没改,想来公主也不希望司晨做改动和润色。”
“呵,也像她的性子,只要认准的事就不管不顾的,也亏她还有心思操心肖酒和琉璃的事儿,只要还有精神,朕就放心了,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让司晨皱紧了眉。
“官家,还是找常瑞公主来看看吧,您这病……”
“看?看了又有什么用,孙道长把那丫头写下来的医术都看遍了,可以确认朕就是得了那什么癌症?呵呵,听说这病在现在不常见,但只要确诊了,就不可能有治愈的可能。”
若无其事的继续批阅奏折,李广孝淡淡道:“朕不是个认命的人,既然这病治不好,那朕就不能让剩下的时日被荒废了。熏儿还小,朕得替他打一个牢靠的江山下来才行啊……”
“太子殿下有常瑞公主照看,那必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您现在还是应该以休息静养为主啊陛下!”
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生响,李广孝也有些动容,泛黄的脸色浮现笑容。
“你说的对,也不对。”
起身看向殿外,李广孝怅然道:“她就算再有本事再有能耐,也毕竟是个女子,只要是女子,就会受情所困。”
“要是她和古黎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她今天就绝不会对你说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她在发泄,向朕发泄,甚至巴不得逼朕出手,她好把大乾和骨利一起拉下水,弄的大家鱼死网破,她好断然离开。”
“呵呵……这妮子,野得很,像朕年轻的时候,收她做义女不亏。”
李广孝笑的像个和蔼的老人,要是此时江浅夏也在场,说不定会惊讶的吧——原来英明神武,威震四海的皇帝,也老了。
“她想要朕发火,朕偏不。”
面露狡黠,李广孝嘿笑道:“去把琉璃公主的禁足令解一半,只要和往常一样不出宫,她爱上哪儿上哪儿,算朕给那妮子的一个交代吧。”
夜幕渐渐笼罩大地,江浅夏低调的坐着马车来到肖帅府中,早就等在门口的老兵激动的恨不得把她直接从车厢里拽下来了。
快步带着她进去,许久不见的肖帅不见往日的疲懒,花白的头发虽然梳的一丝不苟,但面上的沧桑,却让人看的心酸。
上前两步拉住肖帅苍老的手,江浅夏勉强挤出一抹笑来,“肖伯伯放心,我刚才才去凝萃宫看了琉璃,已经劝过她好好保重身子了。肖酒呢?他不会还真被您关在小黑屋里吧?”
肖帅面上更是黯然,长叹一声也不说话,拉着她往后院走去。
后院的一角,一座假山被两个老兵费力的推开,露出一条地道,没了遮挡,里边儿传来的野兽般的嘶吼,听的江浅夏毛骨悚然。
“啊!!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杀!杀杀杀!!!”
惊愕的看着肖帅,江浅夏愣了许久,才哑着声音弱弱发问,“难道里边儿关的,是肖酒?”
沉重的点头,肖帅老泪纵横,“你快去看看他吧,我怕再这么下去,他就真的要疯了……”
“不是我心狠,实在是不能因为他的胡作非为,连累了肖家上下百十余口人啊……”
提着裙摆连跳带蹦的下去,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只燃着火把,火把里似是被加了檀香,本应凝神幽静的香味,却被地牢里陈腐的味道混合的极其古怪。
整整两排地牢里只关了肖酒一人,他的牢房里起居用品一应俱全,但他的手脚却被长长的镣铐锁在床上,活动的范围就那么大,连牢房的门都碰不到。
“没办法,不这么锁着他,他就不要命的撞门,门坏了不要紧,可看着他把自己都撞出内伤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抽空丢给肖帅一个安抚的眼神,江浅夏让人把牢门打开,快步走进去,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啪啪啪啪啪”,七八个响亮的巴掌把肖酒的疯吼打停了,也把其他跟着进来的人打懵了。
“嚎!接着嚎啊!”
甩甩发麻的手,江浅夏气不过的两枪打断一条桌腿,抓起木棍就劈头盖脸的往肖酒身上揍。
“你还真把自己当情圣了是吧!是!琉璃公主是很可能被嫁去外藩,可这就是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模样的理由吗!你看看你爹,老了老了还要被你折腾,当初生你还不如生个棒槌呢!”
“就算你不在乎你爹你娘,你也不想想琉璃了吗?你要是在外边儿把自己弄疯了,贺鲁能笑死!琉璃呢?你是她全部的希望,你废了,她就真的只能认命或者寻死了!”
“你自己说,以琉璃的脾气,她会选择那条路!你说啊!”
抱头挨打的肖酒终于哭了,不顾江浅夏的殴打,反身抱着她的腿哭的嘶声力竭,差点没把江浅夏给绊倒了。
愤愤的又锤了他两下,江浅夏恶声恶气的把他踹到一边,气喘吁吁的把折了的木棍扔到一边,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就往外走。
“真是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让人省心!去,把他的镣铐给解了!”
老兵颤颤巍巍的进去打开镣铐,肖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被打的不轻。
“别在这儿给我装柔弱,没死就出来,去好好洗澡,把胡须刮干净,换身衣服,一会儿吃饭!”
“吃,吃完饭呢……”
小心翼翼的问一句,被江浅夏凌厉的眼神瞪过来,肖酒猛的一缩脖子,委屈的要命。
“吃完饭当然是好好找你爹娘道歉,该养伤养伤,该恢复恢复了?”
“那我和琉璃的事儿?”
白他一眼,江浅夏面目狰狞,“我他妈都因为贺鲁弄的快和古黎闹翻了,他要还敢不知足的惦记琉璃,老娘让他死在这儿!”
“浅夏啊,你可不能冲动啊!要是贺鲁有个三长两短,那边境就真乱了啊!”
肖帅一惊一乍的苦苦劝说,可江浅夏早已被这些接连而来的破事儿弄的没心思去细细钻营了。 握着肖帅的手,江浅夏严肃道:“您老放心,贺鲁怕死,他不敢用自己的命来和我赌的,要是他真有这胆子,那我杀了他之后就马上去骨利,随便传播两次大型瘟疫,他们也就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