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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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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良语,敬上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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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便扔过来一个东西,孟良语伸了手接住。

  是个铜牌字,大约是通行令。

  有些旧了,边边角角都有磨损。

  看来用了很久了,但分量很足,沉甸甸的。

  “那,你还会在吗?”她抬头,问着。

  那人无奈的笑了笑,“我带你去。”

  “好,一言为定。”

  “嗯。”又看着她说,“我答应你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孟良语知道,他说的是不忘她的姓名。

  她笑了笑,“那我现在怎么出去啊?”

  “怎么来的,就怎么走。”意思是让她原路返回,然后跳墙。

  “那你呢?”

  孟良语转头问。

  可那人,已经不见了。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也没有侍卫的影子。

  塔顶上,只剩她一个人在吹夜风,看花灯。

  她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无助的四下张望着,突然有些害怕。

  刚刚那些,都是真的么?

  刚刚那个人……是人么?

  而且,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但第二天,她还是毫无顾忌的来了,在天黑以后。

  没办法,除了听他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怎么做。

  为了答谢人家,她还特地花“重金”从卖花儿的小妹妹那儿讨来了两朵花儿——用一个糖包子换的呢。

  守门的兵只看了一眼她的铜牌子,便放她进去了。她想,没准儿那人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随便给她个小破牌子,她就能在宫里横行了。

  她又到了那个院子,那个破破烂烂的偏远小院子。

  这回她是从正门走进去的,所以她看见了上面的牌匾。

  “启明宫。”

  已经结了蛛网,还歪歪斜斜。

  启明宫?!

  这就是启明宫?

  她在洛阳城里的时候听喝茶的人说过这个地方——

  启明宫,那是前太子的宫殿。

  前太子——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

  传闻那前太子出生的颇为不易,硬是从前一天傍晚长庚星亮时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启明星出现……才从娘胎里出来。

  于是那前太子便叫长庚了,先帝非得认为儿子出生的很是吉祥,硬是在他一出生便封了太子,还大兴土木建了座启明宫。

  孟良语简直觉得无语,启明星长庚星的,说到底还不就是同一颗星?那星星天天都有,亮的时间也长,这有什么好讲究的,还吉兆呢。

  有钱有权的人吗,没事儿就喜欢瞎想瞎弄,非得给自己编出套花儿一样的身世才高兴。

  还不都是打娘胎里蹦出来的?你出生的时候还就能多长个眼睛多条腿儿了?

  不过嘛……这话是说别人的,在孟良语心里,长庚君,那就是个神仙,高人,奇才!说他是出生在仙雾里的她都信。

  启明宫她不熟,但长庚君这个人,她却熟的不得了。

  长庚君是皇族,这倒是很多人都知道,只是很少有人提过,毕竟传闻长庚君和皇族关系并不算和谐。

  可从没人说过长庚君竟是前太子啊!

  所以说,他本是可以……当皇帝的啊?!

  孟良语突然觉得,长庚君当真是个神奇无比的人。

  放着荣华富贵的皇位不去继承……跑去庐山学什么斩魂术?

  活脱脱一个叛逆的毛头小子。

  所以那个叛逆的毛头小子……竟就是整个雁荡山的偶像长庚君?!

  当然,人家学的也是很有成就……后来照样靠着一身本领名满天下就是了。

  那长庚君嘛,是很多年以前的斩魂师了,的的确确是个顶厉害的高人,斩厉鬼不在话下,似乎还能……还能怎么样来着?孟良语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几个师兄师姐都天天把“长庚君”三个字挂在嘴边,脸上写的全是崇敬向往之意。

  他干了些什么厉害事儿孟良语不知道,弄了什么新的术法孟良语也不知道,总之……她知道人家长庚君比师父厉害多了。长庚君在庐山上的那些年,江州一片清明祥和,没有妖鬼作乱。

  庐山能声名大噪位列三大名山之一,全靠此人。

  何止是整个雁荡山的偶像,长庚君那可是斩魂界的神话!高深莫测的代表!

  不过后来……他好像是退隐了,再也没听说过他的踪迹。

  不再坐镇庐山,也没回他的启明宫……

  其实有些传闻说长庚君已经驾鹤西去了,也有人说他羽化飞升了……

  这些说法基本上都没人信。

  但是所有的斩魂师,在他消失后的那么多年里,都依然对长庚君这个名字充满敬意。

  孟良语思索了片刻,对着启明宫歪歪斜斜还挂了蜘蛛网的牌匾深深的行了一礼。

  “这一拜,雁荡山孟良语敬上。”

  再拜,“这一拜,替雁荡山莫怀深敬上。”

  又拜,“这一拜,替雁荡山路微尘敬上。”

  就这样行了五次礼,最后挠了挠头,喃喃的说,“我师父应当是比你年纪大的……纵然是没你厉害,不过也是没什么立场要拜你的。我师兄师姐都奉你为神,颇为敬仰,平日里老是说着有生之年定要见上你一面……不过有生之年是没见到,故我现在替师兄师姐们朝你住过的地方行个礼,也算是见过了吧。”

  了他们一个心愿。

  她正看着那牌匾出神,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喂,孟小猫,你不上来?”

  她抬头,看见那人正站在屋顶上。

  今天晚上,有月亮。满月。

  但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脸。他还是一身黑袍,黑斗篷,黑色的扣帽。整张脸也被笼罩在阴影里面。

  奇怪了,怎么突然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不是昨天晚上,是……很久以前。

  孟良语还在雁荡山罚自己抄那本《慎悔》的那个以前。

  那时候,她抄的迷迷糊糊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点着。

  恍然间,好像是在烛光之间见到了一个黑袍子的人,一直盯着她看……

  当时孟良语吓了一跳,就清醒过来了。

  那是个梦吧……

  但是怎么感觉和他那么像呢?

  算了,肯定是梦,孟良语摇摇头摒除了方才那些想法,轻巧的跳了上去。

  那人看了一眼她手上两朵娇艳的茶花,孟良语还不好意思的往身后藏了藏。

  “茶花儿啊……”那人轻笑,“我这院子里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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