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老奸加巨猾一起和稀泥
扯皮的工作是交给律师的，真正的当事人坐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喝茶。
这可是好茶。
是顾全在阿非利加州喀麦隆弄到的高山红茶，生长在阿非利加州中部喀麦隆SH拔两千米以上的地方。这种杜恩茶（Ndu），色泽明亮，是很好看的锈红色，加入一点点牛奶，简直是醇香享受。
“这茶不便宜吧？”谭俊彦明知故问。
顾全白了一眼，呵呵笑到：“四千美元五十克，也不算很贵。”
一克八十美刀，还不算贵？听的谭俊彦都想去开茶园了，共和国的那些大红袍啊、猴魁啊、龙井啊、小种啊……岂不是都要天价了？真的是暴利，说是最赚钱的植物也不为过。就算最值钱的咖啡豆，都不用那么贵。
顾全笑了笑：“暴发户喝咖啡，贵族和有品位的人士都喝茶。”
这个世界上有品位的人还是很多的，那些暴发户土豹子还是少的，因此没有一种饮品比茶拥有更多的消费者。如果有，那就是新品种的茶。每一款茶叶的背后都隐藏着精彩迷人的故事，绵延穿行于许多国家的社会文化历史中。
被顾全强行科普一顿茶知识，谭俊彦也听的津津有味，反正就是各种避左右言其他。这也是一种商业的谈判手段了，反正就是要装作不着急的样子，看看谁先沉不住气。
顾全那边有硬性指示，只要谭俊彦的收费不超过迪斯尼的底线，都可以签下来。只是给谭俊彦越多，意味着顾全可用于道具、化妆、后期特效和制作的钱就越少。虽然光是一项服装支出，不会对后期制作的至今影响多少，但能多一分是一分。
谭俊彦这边同样也对这份工作很期待，或者说很想要，十分想要。只是利欲熏人心，能够多拿到报酬，谭俊彦当然是来者不拒。就算是一个亿，谭俊彦也敢吞下去，只是一个亿的资金花在服装上是不可能的。谭俊彦估计着，迪斯尼那边的底线应该是千万以内，千万美元以内的收费都是可以谈的。
“继续说茶吧。”
顾全差点吐血，他还没见过能这样和稀泥的人，简直是恬不知耻、臭不要脸。
那湘两个合众国律师讨论早就结束了，就等着两人把价格谈好，都在一边看猴戏。也只是看猴戏而已，这两合众国佬只听得懂一点点汉语，日常对话而已，但奈何顾全和谭俊彦嘴里一会儿一会儿的就会蹦出几句诗词古语。
“嘿，你懂他们再说什么吗？”
律师甲悄悄问律师乙，律师乙笑道：“听得懂啊，”律师乙现在纯粹就是母牛飞上天，怎么高大上怎么吹嘘，“他们在聊共和国的茶文化，茶文化懂吗？唐朝的茶、宋朝的茶、明朝的茶，传到东瀛桑的茶、传到欧罗巴洲的茶……”
谭俊彦不屑的看了两个外国人一样，心里有些鄙视：越吹越离谱，自己说的不过是几首唐诗宋词而已，就被上升到‘国际’的地步。
“我说，你请的是什么货色啊？不懂装懂，装得挺像的。”
谭俊彦这是用香江话说的，顾全是半个香江人，自然是听得懂的。
“你请的又是什么货色？什么都不懂？这么无知的人当律师真的好吗？”
好嘛，这两个老奸巨猾从茶叶聊到各自用人的眼光上。
对于这点，谭俊彦自然是要据理力争的：“说到唐朝的茶，茶的嫩叶一旦采摘下来，经过水蒸、压碎，再用梅汁将茶粉牢牢团在一起，做成茶饼。然后酱茶饼放到模具中压制，成为茶砖、烤干。”
“泡茶时，现将茶砖在火山烤软，掰下一块放入水中煮沸。”
“在民间的某些地方，茶饼中还加入盐，使茶的余味略苦。这些地方往往还喜欢加上葱、生姜、橘皮、丁香和薄荷，这些调料在水沸腾之前加入，茶随后才加入。”
“你请的货色懂这些吗？”
一口气说完这些，大约是谭俊彦看过的一篇论‘唐朝茶文化’的论文，一万多字他就只记得这些而已。
顾全目瞪口呆，这些不要说律师乙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多，枉他顾全喝茶十几二十年，真的是活到驴子身上去了。
“好哇，你是故意来挖苦我的吧？那你知道宋朝的茶吗？”
“宋朝人喝茶，砖茶被磨成极细的粉末，撒入沸水中，使水中泡沫翻腾。在喝了第一杯之后，再次冲入沸水，再撒入茶粉。用同样的茶如此这般重复饮用七次。至于你说的，唐朝那种加入浓郁香料的做法早就消失不见，宋朝人喜欢比较淡雅的香味，比如茉莉花、荷花和菊花。所以，宋朝人喝茶，才复合我泱泱民族的茶文化。”
“至于明朝的茶，都是绿茶，难喝极了，不说也罢。”
两人口角升级，就差一个导火索就要到掐架的地步，那火药味是个人都闻的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的都憋红了脸，最后谭俊彦‘噗嗤’一声笑出来，顾全也乐了，‘哈哈’大笑，见到老板都在笑，两个律师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哈哈’大笑，四人就像四个傻子一样。谭俊彦越笑，肚子越痛，肚子越痛就越笑，嘴上还‘哎哟哎哟’的叫唤“我不行了，救护车，救护车在哪？”
“还聊茶？”
谭俊彦止住笑，‘呸’了一声：“还聊呐，读者会吐槽的，水了一章茶的知识，好象你是茶博士一样，开门见山吧，我开价九百万美元，行不行？一句话。”
顾全苦着脸，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明星要钱、道具要钱、剧组每个人都要发工资、设备要钱、场地要钱、遇上坏天气就要白白烧钱、后期制作更是要花大价钱，荣我算算……一个亿、两个亿……留下来的只有五百万美元了，真的没有更多啦，老弟。”
谭俊彦怒了：“背靠大东家，跟我说没钱，你逗我呢，没钱？你找别人去啊，他们一个个要价比我还狠，八百万，再低你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