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蚁族

  2011年，11月，我来到了梦想中的大城市，北京。北京似乎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满大街的外国人，也没有满大街的霓虹灯。我在的是六环，北京极为偏远的地方，心想没关系。哥就准备在这个地方干一番事业了。

  “喂，妈，我到北京了。哎呀人真多。”

  我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没想到北京的六环都比我们县城人多啊。

  “嘛呐，瞅着点，找死呐。”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司机伸出头朝我咆哮道。

  一手拿着我的诺基亚，一遍赶紧跟司机道歉道，“对不起，没看见”

  “没事，等我安顿好了再给你打电话吧”匆忙的挂了电话，走上找房的道路。

  北京实在太大了。仿佛天都比别的地方的大，抬头仰望天空，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啊。

  我叫凌风，刚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即将加入北漂一族。

  想起毕业之前和我的同学越越联系好了，到了北京给她打电话，她临时有事，说不来接我了。原本想跟她一起喝点的。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是跟我好像哥们一样，事实上她也从来没把我当成过男生。

  “喂。越越，我到北京了”

  “大街，你到啦，不好意思今天没时间去接你，刚好我闺蜜病了。”

  “我理解，你也挺忙的”

  “越，跟谁打电话呢，该你出牌了”

  “三条黑线。什么时候聚聚吧”

  “好啊。等你安顿好给我打电话”

  同学看来也是不靠谱啊，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吧。找了一天的房子，终于在昌平某某村里找到了一家自建房。房租500。水电费另算。太贵了吧。忍了。

  第二天去面试。某互联网公司。一个月2000。终于不用吃泡面了。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了。

  “你新来的”我对面是一个个子不高。黝黑皮肤的眼镜男。当然了，我也是眼镜男。

  “嗯呐，咋的，你来多久了”操着一水东北话的哥们。

  “我也是刚来一星期。中午一起吃饭去吧，我叫凌风，你呢”。

  “我叫钟九明”

  “那我就叫你九哥吧，你应该比我大”

  “喂，你们别唠嗑了。抓紧干活”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站在办公室门口喊。

  “这个女的肯定更年期，不好对付”我对九哥说。

  “这是人力总监。你说小心点。就是她面试的我”九哥说。

  “是嘛，我来了一个礼拜了，第一次看见她。干活吧，中午一起吃饭。”

  地下餐厅内。我们点了四菜一汤。我是第一次见识到吃饭如此之风卷残云的。吃的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干净。我忍不住问九哥，“九哥，你，你几个月没吃饭了。非洲过来的吧。”

  “去你大爷的，我这叫不浪费。从小妈妈就教育我，好孩子不能浪费粮食”九哥转着头，好像在背唐诗一样。

  我往边上挪挪，“我不认识你啊，你看旁边美女都看你呢”。

  “哪呢，哪呢？”九哥站起来夸张的瞅着旁边一样盯着色狼一样的盯着他的女生。

  我赶忙拉了拉他的胳膊，“别看了”我实在受不了九哥这越是当着女的面，越是起劲的样子。

  “真是变态啊，小弟服了”

  我是真服了，我虽然外表很自来熟，但是我还第一次遇到比我不要face的人啊。

  九哥笑笑，低头继续开吃。

  “九哥你住哪啊”我问。

  九哥一遍擦嘴，一边说“我在唐家岭”

  “是嘛，我也是啊”。真没想到这么大的北京城居然还能遇到附近的人啊，这是微信吗？

  “我靠。不会这么有缘吧”九哥一脸的不相信。

  “的确有缘，晚上撸串去吧”，还保留着上学时候的喜好，夏天撸个串，唱个歌，这就是神仙的生活啊。

  “你也好这口。走呗”九哥很痛快的答应了。想必也是因为出门在外，认识一个朋友也听不容易的。

  “老板。来十个大腰子，两瓶啤酒”我们刚落座，就先点上了。

  “凌风，你不会是虚了吧，这么年轻，悠着点啊”九哥打趣道。

  “去你的，还没对象呢”

  “就是没对象，才要注意啊，没事少看点哈”九哥满脸的淫笑，也是真让我无语，一看就是过来人啊。

  “九哥你这是闷骚啊”

  “十个大腰子，两瓶啤酒，您先喝着”说着，老板娘把串端了上来，九哥先拿起一串吃了起来。

  “这腰子烤的火候有点不好。焦一点更好吃，还不如我烤的呢”

  “你瞅你签子都撸出火星子来了，你还会这一手。那你有以后可以开个烧烤店了”我打趣道。

  “嘿。你还真别说，我还真有这打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九哥烧烤”一边说着，九哥喝了一口啤酒。

  “你这名字还能在俗点吗，就这这名字，真是沾满了乡土气息。”

  “多好听啊，直抒胸臆”。

  酒过三巡，开始吹起了牛X。

  “九哥。跟你说，就咱这手艺，想在北京站住脚，太难了。”

  “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你比我还强，你是搞技术的。我也在想着，干点啥。大老远来北京发展，不干点成绩出来。怎么回家啊”

  “谁说不是呢。九哥哪天你真创业了，我第一个支持你。”我竖起大拇指，看着对面的九哥。

  九哥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喝着酒。

  11点多，两个人都喝多了，勾肩搭背的往回走。一路晃晃悠悠，喝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偶尔擦肩而过一两个路人，也都躲得远远地。

  在这大城市里，似乎有缘都没有打烊。似乎休息一分钟，就错过了很多机会，很多金钱。我一直都告诉自己，二十多岁，人生才刚刚起步而已，只要还年轻，一切都还来得及。

  三环路，星巴克内，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在滔滔不绝的讲解着某产品，李老板，这款产品是我们公司新研发的管理系统，和适合你们公司的情况，我相信这款产品一定会贵公司锦上添花的。那我如果买了这个产品，欧阳小姐，对我本人有什么好处吗？说着，李老板顺势往叫做欧阳的女人旁边凑了凑。欧阳往旁边动了动。说“现在有活动，可以给李老板9折的优惠”。李老板没有理会。不老实的手开始慢慢地移动。欧阳小姐拿起手中的咖啡，兜头就是一杯。吓傻了李老板。惊呆了旁边喝咖啡的顾客。

  她叫欧阳小北，出了名的麻辣女销售。因为她的伶牙俐齿和敏锐的洞察力，得到领导的高度认可。这次李老板的冒犯，也只能吃了哑巴亏。

  刚进公司，经理就把小北叫进了办公司，欧阳，你给我过来。欧阳感觉出来事情不妙，看到经理一脸的怒火，估计一场灾难即将降临了。欧阳放下包，在众目睽睽之下进入了办公室。同事们都在议论，你们听说了，欧阳把一杯咖啡泼在了李老板脸上了。李老板？是LC公司那个吗。那个色狼也是活该。不够他是咱们的大客户之一啊。你看王经理那恋，啧啧，估计欧阳这次凶多吉少了。小艾满不在乎的到，放心吧以欧阳那性格。肯定没事的，别看王经理气势汹汹，也只是做给咱们看的。眼睛齐刷刷的看上小艾。

  “王经理，你找我”欧阳进去后，看到背对着欧阳的王经理。

  “气死我了。欧阳，刚才李老板来电话了。说你把咖啡泼在他脸上了。这是怎么回事”王经理说道。

  “那个色狼，难道你不知道什么情况吗，用脚趾也能想到吧”欧阳解释道。

  “话虽然如此，但是你也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嘛。还好这次李老板不介意，让你把合同发过去这次就算没事了。”王经理转过头一脸的谄媚。

  “坐下，坐下，这明天去把合同签了，这但不小啊。咱们公司领导决定，有一个晋升的名额，我打算把这个寄回给你。你看有意见吗？”

  “当然没意见了。”欧阳脱口而出。

  “好，没意见的话回去把合同整理一下，明天去跟李老板签一下，顺便道个歉，这次不许再泼咖啡啦”

  “好好”，欧阳转身离开，到门口的时候说“我这次换可乐”

  背后是王经理无奈的眼神。

  “这个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