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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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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节疯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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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公廉暴起发难........

  燕王耶律淳惊得愣住了,和其它辽方人一样先是警惕地全神戒备,随即却是无不哈哈狂笑。

  这太有意思了。

  汉人打汉人?谈判还没进行到八字有一撇呐,南朝官员倒是先内讧斗起来,斗得如此凶残.....精彩。这样的对手如何能是大辽需要重视的........

  赵公廉扫视着乐不可吱的辽方人员,居然也是笑起来,又恢复了此前的淡然从容。

  “燕王,象这样的两国重大会盟,传统照例是要庄重举行祭天大礼的。歃血为盟吗,要见血的。”

  燕王又是一愣,不明白赵公廉在这时候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眼神一凝,盯紧了赵公廉。

  赵公廉挺拔英俊,尽显风度翩翩优雅,笑呵呵道:“这位黄潜善黄钦差说得对,传统不可不守,该有的礼不可废。会盟祭天总是要搞一搞的。我方却没有牛羊牲畜可为祭天供品。那只好勉强用人牲代替。这位钦差官足够大,才足够足,人足够聪明,年纪也足够老,当祭品应该凑合可以,想必老天对这样的供品也不会太挑剔不能接受,不会不满意。”

  以燕王等辽蛮子的凶残,猛然听到这话也不禁打了个寒战。

  说话的人俊美无匹,满身的阳光灿烂,仿佛天使仙童下凡尘,偏偏却说着这样非人道的内容,这对比太突然太强烈了。别说是本质是怕死官僚的富贵者燕王了,就是早习惯了刀口饮血的那两凶残燕王侍卫猛将也不禁寒毛直竖,心中骤然涌起一股股难以抑制的恐意。

  赵公廉却神色不变,走出遮阳棚,大步来到黄潜善面前,瞅着早吓得连剧痛都忘了并且已瘫跪在那动弹不得的黄潜善的脸,眼中闪过无比的厌恶痛恨,却仍是笑呵呵的,拔剑,侧开身位,“黄泉善,你没起错名字。能死在我亲自挥下的剑下,是你此生的最大荣幸。你是头一个,但愿也是最后一个。”

  黄潜善急红了眼,哪还顾得上心毒想着如何报复,连宋儒读书人最擅长的恶毒诅咒都吓得忘了骂,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残存意识本能,大呼侯爷饶命.....到了这时候他终于肯叫赵公廉爷了。

  赵公廉却根本不容他多在辽方面前多丢人现眼,一剑挥下。

  当世最宝贵最锋利的几把宝剑之一实在太锋利了,真正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赵公廉根本没使多大劲就把黄潜善的肥硕粗大的脖子整齐斩断,脑袋切了下来顺着野地斜坡滚出老远。

  焦挺及时一脚踹去,把尸体踹趴向前,尸体断腔猛烈喷出的鲜血如此就全喷在了前方的野地上,喷红了一大片野草荒地,却没溅到自己和主人身上半滴。这一切发生的迅猛而默契无比。

  燕王等在棚子里只看到赵公廉手中寒光一闪即逝......他们的狞笑得意瞬间变成了惊愕心悸......赵公廉果然象传说的那样是文武皆非凡的人才,尤其是这份胆大狠辣让人心惊........果然是个强硬之极难对付的劲敌。

  得万分小心了。

  焦挺把残尸丢到河中任其冲走,又静静返回原位。

  赵公廉也笑呵呵地返回遮阳棚下悠然坐定,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刚才只是大家的幻觉。

  那狗太监却是吓得跪在案几边,对着赵公廉的位子恭敬半趴着,就象他在宫中对皇帝赵佶父子一样。到了这时候,他再蠢再嚣张也知道在这里谁才是主子,自己应该听谁的,哪还敢在心里有其它算计。

  他只庆幸自己老实始终没敢拿乔放肆。

  赵公兼笑呵呵的,“好了,我方祭天供品有了,歃血为盟前的起码程序具备了一点。也清静了,可以好好谈判了。”

  燕王定定神,阴着脸凝视着赵公廉,冷冷道:“本王定的你不同意,那,现在你说说你的想法本王听听。”

  “很简单。”

  赵公廉一笑,“也只两条。“

  莫霸就不必重申是我宋国神圣领土了。若按当年的白沟河为国界的盟约规定,连涿州以及你燕京府辖区在河南岸的很大一部分领土也应该属于我大宋,若是割了那些地方,你如今的辽国还有什么?本侯这次没抢没毁灭没占领那里已经是照顾你辽国正承受着恐怖旱灾以及抗金的需要,大大便宜你们了。你们战败了,打不过我,也敢妄想还多占我沧北?

  耶律淳大怒。

  赵公廉却一笑摆手道:“稍安勿躁。“

  ”听人把话说完是人最起码要守的礼节。你说那么多时,我就没插嘴,让你说完了说得得意痛快之极,对不对?”

  “哼!”

  燕王怒视赵公廉。

  此刻他恨不能一口吞了赵公廉,再没半点欣赏招纳之意。

  赵公廉却笑呵呵的自顾道:“第二呢,当然是废除《澶渊之盟》了。”

  “这么些年,你辽国并不强大却依靠盟约硬是从我国敲诈拿走了太多好处,便宜占得够大够久够应该满足的了。如今辽国更是流露出虚弱不堪之极的假强国本质,我敢断言,无需多久,辽国就得毁灭在女真刀下,契丹人?全都得是女真小族脚下最卑贱最可怜的奴隶,除非你,你们有勇气及时自杀,不落入女真之手。你们还有什么资格玩霸主条款和嘴脸?”

  耶律淳心中震惊。他也清楚辽国怕是真得完蛋在女真之手,庞大的契丹种族居然斗不过小小女真,硬是从始至今都被金军肆意压着打。这不是丢人了,而是没种,该灭了。

  但他面上没显出发自内心的认同和惊恐,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没出声反驳或发怒呵斥、威胁。得让人家把话说完罗,否则更丢人更会被对手轻蔑鄙视。这个气度和自制力,他还是不缺的。

  赵公廉摇着折扇,微微点头,似乎是在赞美耶律淳的礼貌与自制力,笑呵呵道:“燕王在前面分析的我国的情况,坦白讲,我很赞同啊。我沧北军兵力有限,确实强大不到能护住整个宋国。你说的没错,一点也没有,真真的。”

  耶律淳脸上刚升起点自大凶狂得意色,赵公廉一个但是接着来了。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保护整个宋国呢?燕王想过这个问题没有?”

  耶律淳脑子一蒙,没来得及仔细分析一下赵公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赵公廉不用他费脑子瞎想,很体贴人的直接告诉他答案了。

  “燕王,你随便打宋国,随便杀入河北西路。你使劲烧杀抢掠毁灭你能威胁得了的宋国的一切。我没任何意见。”

  赵公廉折扇指指远处的黄潜善的人头,笑呵呵道:“他不是我的队友,他是我的敌人。就象你燕王说的,南朝朝廷上下全都是敌视我的。全都在恨我不死,全都在处心积虑利用我同时寻机想弄死我。你说说,我为什么要保护我的敌人呢?我沧赵家族是慈悲伟大宽容,但这不意味着我家分不清敌我,会傻得为敌人的生死荣辱操心出力。”

  你要搞清楚了,伟大慈悲好人不等同于大傻瓜。

  “就象你说的,南朝君王也好,富贵勋贵权臣也罢,都是懦弱腐朽无耻之徒,你辽国杀进去了,势如破竹,打破了汴梁城,杀光了那些高贵南朝大人物,或是俘虏了贬作了最悲惨的奴隶的奴隶,那是他们自作孽自己制造和要承受的结果。我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奋勇救他们?“

  ”是他们自己骄傲坚定选择的生活方式和命运,悲惨下场是自选。我又不是就惯着护着他们出身好命的老天爷。”

  “至于南朝的地主士绅万众百姓,呵呵,他们都是坏蛋,是汉民族的种种腐朽败类,都不知感念我家对天下的巨大贡献与恩情,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都不知我存在的重要意义。于我家也是敌人。都在和朝廷那帮人一样在一厢情愿天真抱着幻想,都在缩着头,耍着自觉得计的可笑小聪明偏安内地苟且偷安混平安好日子,正需要你辽国尽早杀死他们的懦弱无耻,打醒他们的浑浑噩噩愚蠢肮脏自私。你辽国使劲杀使劲打,越狠越好。你若打杀得不够狠,你就是我孙子。”

  耶律淳千想万想怎么也没想到过:堪称一代伟大高尚奇人圣人的赵公廉在内心居然是这么个念头,居然在盼着辽国灭了宋国杀尽南朝一切不知感恩的......无视汉政权和汉民族灭亡,而不是大家理所当然想的那样忠心并关爱南朝民族不惜承受无边压力与一切委屈和牺牲,他脑子一时实在转不过弯来,脑子里轰轰一片乱响,连赵公廉骂他孙子他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了心神,有点明白理解赵公廉的强烈感受和这种凶残可怕想法了。

  是啊!

  沧赵家族十几年来为宋国为东方甚至为全世界的人的生活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化,至少是造福了整个东方,只玉米土豆带来的造化,无论是契丹还是女真或其他杂胡就都不用动不动就面临饿死,受益最大的宋国就更不用说了,南朝人这些年过的日子好的富足得让朝廷都不知姓什么了,从君王到最底层杂役皂吏一个劲的拼命盘剥享乐肆意妄为......在恣意享受的同时却没人想过感恩带来这一切的沧赵,恰恰相反,把沧赵家族当傻瓜,觉得沧赵的一切贡献牺牲都是应该的本分,并且还视为政治威胁,君王领着,整个官场齐心协力铲除沧赵势力影响力,企图霸占沧赵辛苦创造的财富,社会万众呢,也只嫉恨贪婪沧赵的富有,只想着伺机也能从大人物吃剩下的东西里分一杯羹,沾点油水,却没人想过学习沧赵的聪明才智创造和勤劳勇敢忠义........这种情况,换作谁,谁能不心寒?谁能不愤怒?赵公廉也是血肉凡人啊,也有喜怒爱憎....

  面对耶律淳投来的同情中更有幸灾乐祸嘲弄意味的眼神,赵公廉的笑容变了,似乎是终于被刺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受不住了,激怒了,笑容变得疯狂。

  “燕王,你知道吗?我是农耕民族汉人,但我不喜欢种地,从来没喜欢过,那太苦了,也不喜欢当农耕民族的人,我的内心里最喜欢的其实是抢劫。”

  “这些年来,我从海盗,从你辽国等蛮子身上,包括从宋王朝那些端着君子读书人圣人弟子派头实则满肚子无耻务实不劳而获心思的达官贵人身上看到了当强盗的好处,也学到了如何当强盗。我最想的是走强盗路。”

  “我可以坦白告诉你,你举兵杀入河北西路后,我就会立即带领全军将士们,尽起五十多万恶僧打入燕山府,你所谓的重兵牵制真能当得住我?”

  “之前,我只是调了二十万懒惰不肯好好干活的无赖僧在你辽境小小玩耍了一把,你辽国就承受不住祸害之重了,嘿嘿,这回换成是五十多万恶僧去放开手脚纵情疯狂折腾........你辽国就乐得痛哭吧,使劲去杀去抢宋国做弥补吧。”

  “至于空虚的沧北,你辽军尽可进来肆意毁灭。我不在乎。”

  “毁了你燕山府,我不会回沧北了,带着抢掠的丰厚成果,吃着好久没吃到的牛羊再去云州抢,你辽国连女真都抗不住,岂能挡住我的霹雳兵锋?可尽掠云州,然后冬天也差不多到了,我可以在你辽军肆虐摧毁掉已无大军防守的山西悠然过冬,春来再向西去,能收服西军残部更好,不能就随他去,反正他们也挡不住我,我只管率领队伍漫过去,再收拾你们的昏君耶律延禧部,为你辽国宰了那个辽国上下早恨透了他怎么还不死的昏君,得更多丰厚成果和奴隶民与仆从军,再继续沿河西走廊杀到回鹘去纵情大抢,抢完了杀完了祸害完了,又该到冬季了,就在回鹘的领地与尸体上悠然过冬,这时候我手下也应该锻炼出足够多的精锐军队了,更有足够多的奴隶和炮灰可挥霍,可以继续西进,再去抢偏安西域的杂夷拼凑的根本没什么团结凝聚力的西辽,或者回过头再入山西,向宋国腹地纵情抢劫而下,这得视具体情况而定。”

  “那时,宋国应该早被你辽国毁灭了,我不是灭亡宋王朝以及那些汉人败类的凶手。南朝已是你辽国肆意纵横的土地,我去占领和抢掠那里没任何愧疚不安的。尽可放开手脚大干。”

  “我会招揽人手进一步扩大汉人军兵力,却不会招揽人心立国称王,那不是我的喜欢的,更不是我的志向。当强盗才是最舒服的我最想干的。

  当强大无匹的流寇强盗集团,自由自在,任意东西,轻轻松松不用负任何社会责任,也不用吃苦遭罪操心耕种建设,只管毁灭,只管掠夺和占有,尽情不劳而获......

  啊——

  那情景只想想就让我激动得难以自已。”

  “人生短暂不过百年,什么名声都是虚的,应当尽情快意,为何要愚蠢得拘着自己苦着自己,自己难为自己?”

  “看看女真,看看你辽国,看看全世界所有的野蛮种族强盗日子过得是多么自在嚣张快活,我这么聪明,怎么会傻到不能醒悟改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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