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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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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节自找是非与命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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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仙山这的村民本是唐末以及五代十国那个混乱年代从各地汇聚来的移民难民,远的甚至是遥远的现西夏那边还西边的胡人,姓氏五花八门,不少的根本不是汉正统姓氏,是胡人入乡随俗仿汉人姓特点把多音多字胡姓简化为单字或两字来的,比如摩利……改为姓摩、莫;阿利萨……改为利、力或萨;狐野……改为狐或胡或叶、耶等。

  村民们尽管数代繁衍在此,又汉胡通婚,已经都是大宋汉人了,村中却仍然残留着胡人相貌的一些特征和各地的一些古老习俗。村中没有哪个是优势大姓,本就一盘散沙,经孔渊一折腾,孔宾为弥补儿子过失又有意善待宽纵村民,没有有效的管理控制,村子越发是一盘散沙。

  山谷中隔河相望的另一个村子叫宋家庄。

  庄主本姓颂,是以山名为姓,庄子本叫颂家庄,但宋赵坐了天下,宋成了国名,是当今的统治正统,似乎姓宋是种荣耀,得大宋统治者的喜欢,也能沾皇家福气运道,因而改字为宋。

  庄主宋太公趋炎附势也就罢了,在封建暴力统治时代也属人性正常选择,但为人却也非善,典型小人,鄙视贱民,酷爱钻营,可惜自身没啥本事,钻营总失败,既当不了官也没象孔宾那样发财。

  这厮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也生了四个儿子,正因为自己失败一事无成,只能守祖业当个土地主才格外怀有强烈欲/望和野心,把儿子以“大发财启”排序,名字落脚为贵,即宋大贵、宋发贵、宋财贵、宋启贵。

  让他失望的是四个儿子也不是出色苗子,个个象他一样一肚子算计人的阴损心眼,却无一个读书的料,倒是花钱跟着过路的耍拳弄棒卖蛇药和大力丸的江湖流浪汉都学了些拳脚枪棒功夫,却也不是祝家庄三杰那样的角色,身体素质先天不行,也就是比不习武不精通打架斗殴的普通人厉害点能打三五七八个人,尝到亲手欺负普通百姓的快感,却因此个个凶残强横,人叫他们为宋家四小豺,和老豺宋太公欺负本庄人死死的,却也无形中把庄子管制的高度服从,本村显得很团结。

  似乎印证了人若有执着追求,必有收获的励志之言,宋太公惊喜发现,四个儿子随着长大成熟,个个显示出生意经的精明,胆子尤其大,着手沿海走私,试探着和传说是海盗经营的走私犯接触,由生到熟,由小到大,倒卖海盗需要的物资,获取走私暴利商品,慢慢就发了,宋家四小豺似乎成了四商务天才。

  更让宋太公高兴的是,二儿子宋发贵居然考中了秀才,总算成了有功名的读书人,继续读书考进士显然不是那料,但有了文凭,又有精明狡诈胆大,适合混官/场,可以放心弄去当吏。

  这吏在乡人眼里也是令人畏惧的官,可算不是官的官。

  和官府直接挂上钩,在衙门里人头熟,有政策消息等诸多便利,对家里作用不小。就花钱在县城谋了个赋税钱粮方面的吏,并很快混成了这行吏员中的二把手,通过转嫁负担,着实为家里省下了不少钱粮。

  越有钱有权越是厉害。宋家请起了有些真本事的教头,招收胆大者加强走私队伍实力。

  宋发贵听说郓城县有个江湖好汉称赞的及时雨宋押司,心思一动,收敛以往容易流露表面的狡诈凶横浮躁,装公正宽厚大方君子气度,沽名钓誉,也搞仗义疏财接济遇困江湖好汉那一套,竖立名声,目的是招揽家里需要的武力人手。

  白虎山地区本就是强人汇聚做奸犯科的凶险之地。这一带有不少想走捷径发财的狂徒。

  宋发贵之举慢慢也真吸引了不少“江湖好汉”来投,如今聚起二百多人手,更拥有了五个本事高的,一并封为教头,以本事最高最会办事的,名字也吉祥如意让宋家喜欢的,叫来兴的武师为总教头。

  这小子一定程度上也混了个呼保义、及时雨的名声,他遗憾的是自己没个正经官职名头,不能象宋江那样被人尊称一声宋押司。当时的县太爷贪财却有读书人个性,不喜欢宋发贵的奸诈小人非君子,不信任,不肯有钱收就提拔为押司。

  人强大了,往往就会欺负人,何况是宋家五豺。

  颂仙山山谷有两村子,都靠一条河吃水和灌溉,而这河又不够大,雨水充沛之年尚好,天旱必然为水而发生冲突。

  颂仙村有五百多户。宋家庄只有三百多户。这倒不是因为孔宾这个庄主仁慈而召人,是地决定的。颂仙村这边能开垦的田地比河对岸的多,自然形成的人口多。

  以前,两村争斗,宋家庄限于人口实力,总会斗输而不得不退让低头。但现在不同了,宋家有众多敢打能打的打手,衙门里有关系,村民团结,反压了汉子多却一盘散沙的颂仙村,更因宿怨而有意寻衅找事报复。

  但孔宾也不是好惹的,有钱,官面没过硬关系,却在府城生活多年,有见识,也总有些官府熟人可走关系。

  总让孔宾叹气生气的儿子孔渊这时候也显出好来,这小子雄武有力有武艺,胆大敢拼,更有不少地痞无赖做帮手,以此势力抗不住宋家的五个教头和打手,却还有本家兄弟孔明孔亮带庄丁来帮忙。

  孔明孔亮也跟家里请过的教头和路过受款待和接济的江湖好汉学过功夫。村民也多跟着习武。

  这是生活在时有强寇出没的危险白虎山前必须具备的保家保命本事。

  尽管孔明孔亮没遇到真正的高手指点,武艺学得杂七杂八,没一项精的,却强健敏捷胆大也很能打。村民庄丁习武打猎,也是凶野敢战能战,在危险环境下被逼着抱团求生存,也非常团结,是真齐心协力相互扶持照应,不是宋家庄那种在庄主家搞的白色高压下的团结一致。

  颂仙村有这样的强力援军,以两个大庄斗一个小庄,优势明显。

  宋家庄尽管有五个本事不错的教头,但村民争斗不是江湖仇杀,更不是两军对垒,并不能真玩刀枪弓箭搞出人命来,大面积重伤人被官府追究也吃罪不起,宋家也不舍得为官司多花钱,孔明孔亮孔渊也不是太弱好吓唬收拾住的,他们那点本事在人多的争斗中也就没大作用。

  由此,宋家仍然是失败者,但有钱有当官的了,老少五豺也不象没本事的老豺一人撑着时那么能强忍了,宿怨更深,而且仇恨集中的孔家身上,处心积虑要狠狠报复,总要一雪大耻。

  有志者事竟成,这对坏蛋也同样适用,甚至更适用。毕竟当凶徒犯法侵害人比拼正经本事比正途容易得多。

  宋家的机会来了。

  今年年初,本县换了位年轻的县太爷,叫高腾进,本是穷苦子弟,父早亡,母辛在亲戚乡邻的帮助下辛辛苦苦拉扯他读书长大并且中了进士。这本是件黑暗中搏出光明的感人肺腑励志故事,若象范仲淹那样好好发展,说不得成史书佳话。

  但范仲淹之所以是历史上宋人尊称的活圣人范老子,不仅在于他聪慧能干才智出众,更在于他的君子官员气节坚持少人能做到。

  高腾进显然不是能坚持节操的,读书时只想着当官威风有荣华富贵享受,再也不用受苦吃气受人白眼,因而废寝忘食读书,也达到了目的,当官了,只想着如何能快速飞黄腾达,享高官厚禄,不用为卑贱如吏小官的尴尬艰难而憋屈痛苦。

  但自古最难拼搏是官/场。

  一个也许还没出校门的演员能一夜暴红成了大腕。盖子同学能凭着技术和创意年轻轻就成为亿万富翁。但官/场就不是年轻人创造奇迹上位的舞台。

  高腾进只是三榜进士中末榜的赐进士出身,名次差点儿成倒数状元,幸运吃上了公粮,却既无钱送礼开路,也无人脉关系照顾,在大宋臃官如过江之鲫,不知有多少名次高的进士有钱也在有官无职地领微薄俸禄苦熬苦盼能轮上正经职位一展才学壮志的情况下,他这样的人哪来的迅速飞升出头的机会?

  京城大,居不易。

  大宋实行高/薪养廉,官僚待遇极高,但那只是针对高官显贵而言。

  蔡京的工资福利收入好比后世的年薪千万。高腾进这种官自嘲自己是东京城穿着体面的官员乞丐。他能干慈爱的母亲在把儿子培养成功,松下精神斗志舒口气,跟着儿子到了京城,看到儿子成天焦虑苦闷愤恨不平有当贪官走邪恶路的明显趋势,心又提了起来,苦劝儿子无效,突然去逝了。

  这对和母亲相依为命,发誓要让母亲风光富贵享尽荣华的高腾进是个沉重打击。

  连厚葬母亲的钱都拿不出十分之一,厚脸借钱才能办了简单的丧事,高腾进在母亲的坟前哭得昏死,醒来后没有觉醒母亲的期盼和对他的担忧,反而彻底横心要闯出一条无耻却能富贵的官路。

  他多少也看明白了,这世道就不是好人好官有好日子过的时代,越是卑鄙无耻阴险恶毒贪婪为官反而越可能上进。

  他知道想出头,唯一的机会就是结门好亲,攀附上权贵,努力寻找,也找到了这个机会。

  白淑娘,当朝宰相之一白时中的族亲,论辈份是白时中的妹妹,论两家的亲戚关系也算比较近。

  这女子是白时中老家的一个村中大户的唯一孩子,家中颇有田产,主要是祖产,当然也和其他白家人一样跟着在京当大官的白时中沾了些光使财产增值。

  她和扈三娘的情况有些相似,个子高挑,相貌不一般,人却不是其淑名,不爱女红,从小活泼好动好武,父母疼爱也纵惯着,专门请了人教导闺女武艺,白淑娘使得一对柳叶长刀,骑得劣马,耍得一条以兽皮精编一米多长的马鞭。

  白时中是大奸臣,不是个东西。

  但白淑娘父母相对这时代的地主恶霸而言不是恶人。白淑娘本人也是这时代标准的地主家好小姐,好武被人诽议,但没有恶名,相反因一些善良之举,反被人称赞。

  遗憾的是,也许是有白时中这么个祸害却长命又富贵的亲戚,占尽了白氏一族的气运。白淑娘一家心眼不坏,却没好报。

  这体现在白淑娘的婚姻大事上。

  这孩子命苦,先后嫁了四个丈夫都快则当天慢则隔日就因为各种阴差阳错的原因死掉了,克夫之名响彻家乡。

  因有白时中这样的官高位显亲戚,白淑娘尽管只是个乡下土财主的野丫头,却不乏官宦人家的青睐,本人又长得好,在本州可是大红人,求亲的媒婆可谓一时踏破门槛。

  第一门亲是本州知州的公子,才学一般,人长得不赖,能说会道,年岁相当,好,定了,成亲。结果却拜堂当天没等正式入洞房就暴死酒宴中,说是兴奋中饮酒过度,其实是之前酒色过度,身子早空了,喜庆中猛喝一气突然就彻底垮了。

  这种死纯是自己作死,本与白淑娘本人半毛关系也没有,但却被人翻舌头根子开始传说此女命硬克夫。

  白淑娘既委屈又愤怒,想查找谣言源头狠狠教训,却被父母劝住而强忍了下来,没造成更大更恶劣的影响。

  白时中的表妹,别说仍是完壁,就算不是也不愁嫁。

  很快又结一门亲。

  这位也是官宦人家的公子,不但人长得好,脾气好,温文尔雅,而且知道用功上进,读书极好,有希望高中进士的,可在当天去迎亲的路上,突然从乡间路边窜出一条狂叫的野狗,惊得新郎官骑的高头大马惊嘶暴窜狂奔,等到迎亲的人赶紧去追找到时,却见新郎官躺在地,不但一身红服,连脸也是血染的通红,原来是栽下马直接折断了脖子。

  这位的死纯是重文贱武读死书不知道锻炼身体,小身板太文弱,也骑不得快马的缘故,和白淑娘的责任仍然毫无关系,结果却让传谣言的找到进一步证据一样翻舌头根子振振有词,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那女人就是命硬克夫。

  白淑娘更委屈而愤怒,死了是他太文弱废物连马都骑不好的原因吧,恨不能杀人止谣言,却只能又忍了,却自己有了选夫婿的主意:找丈夫一定要找个身体强健的,其它条件倒是其次了。

  若再错嫁个虚弱不堪的,也短命早死了,岂不是坐实了克夫的名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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