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怒了
修宁不以为意接着说道:“王爷需要一位贤内助,何况,妾身能带给王爷的不仅仅是一个称职的王妃这一样,妾身虽非大夏皇族,但也是大夏皇后亲封的公主,生父亦是手握兵权的肃王。”
宁王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更为深邃了一下,他看着修宁,说道:“你想要什么?”
“自由。”修宁心里这样说着,但深知是不可能的,她是和亲公主,她如何能有自由,哪怕……她能用假死瞒天过海,没了她,大周也会派旁人过来,她倒宁愿自己守着,修两国之好,也护了她慕家一世容华。
“妾身想要的,王爷还不明白吗?”修宁轻轻反问了一句。
宁王皱了皱眉:“你不说,本王如何能明白?”
修宁凝视着宁王,一字一句道:“妾身想要宁王妃该有的荣耀,妾身想要活着。”
宁王想了想,她的这个要求委实不算过分,甚至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她身为和亲公主,不用她说,该有的体面他都会给的,但能否在这异国他乡活下来,却是要看本事的,她这是在寻求他的庇佑。
“本王答应你。”宁王说道。
他不得不承认,她很清醒,也足够聪明。
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真心,也并没有一开始就对他表达情深义重。
她所传递给宁王的一切信息只是:我们就是互利关系,你能让我活着,很多事情,我也会帮着你。
宁王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这种处事方式。
“秋晗是有些恃宠而骄,这也是本王惯的,你多担待些。”宁王说道。
修宁知道,他此时并不是在为昨夜的事情再做解释,垂下眸子,便回答道:“王爷放心,见了皇祖母,妾身知道如何说。”
“嗯。”宁王很是满意,和聪明人说话,的确是足够省心的。
“平霜。”修宁唤了一声。
在外待命的平霜便走了进来,修宁淡淡吩咐道:“多撤下吧!”
平霜便领命下去了。
修宁见宁王还没有要走的样子,便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意思,宁王是考虑到昨夜折了她的面子,到底是正妻,不可能不顾忌她的颜面,今夜是打算留下来了。
修宁持稳通透,却没有将就之心,她和他之间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有没有恩宠也是他说了算,全在于他如何做罢了。
今日这番话,修宁本欲在新婚之夜说的,只是他没有来,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修宁看着他,坦承说道:“妾身还没有准备好。”
宁王又是一愣,他现在有些习惯了,修宁根本就是不爱按照常理出牌的。
“如何?”宁王勾了勾唇角,泛出一丝戏谑,等着修宁下文。
修宁思考了一下:“妾身先前说过,妾身能否做个贤妻,全在于王爷许不许,所谓的恩宠,全在于王爷怎么做,王爷后宅姊妹二十余人,来妾身这儿便只当静心吧!”
宁王总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这是被嫌弃了,人家是不愿意和自己行周公之礼。
他为皇子,打记事起,便是各种人贴他,何曾有人这样对他说过,想了想,心下更是有些不快,行动却是比他的反应更快了一拍,冷哼一声道:“你求着要本王碰你,本王都不见得愿意。”
说完,他拂袖离去。
修宁不在意,并不意味着平霜不在意,平霜见宁王脸色不佳的出去了,便知猜着约莫是昨夜之事,修宁受辱,有些不愉快,言语之间刺着了宁王,可仔细一想,修宁又不是不识分寸之人,委实是不知根底的,但又实在是按捺不住,低着头便说道:“奴婢本不应多嘴,王妃是算准了王爷今日会来吧!王爷并非行事荒唐之人,王妃若不是气不过昨夜之事便也罢了,王爷来了便就顺着个台阶下了吧!”
修宁并不回答平霜,只是冷笑。
新婚的第二夜,宁王依旧宿在了纪侧妃清颐苑,纪侧妃虽是持宠而娇,但那却也只是对别人,在宁王眼中,反倒有些小女儿的可爱。
纪侧妃原以为宁王是不会来了,捧了一本书便就卧在榻上,眼睛却并未看着书,反倒是拖着香腮走着神,原本是准备熄了灯睡下的,但又想到,宁王今夜肯定是在德音苑和那个女人不知道如何温存了,平心而论,她的确是比自己更像个王妃,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样做得那样大度的,她在新婚之夜拖着宁王,就是想给那个女人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谁知,她竟是真的没有任何情绪,来看她就真的只是来看她,甚至于,言语中一点等次都没有,但是却不卑不亢。
她原本所做的一切打算都没有派上用场。
她了解宁王,那个女人既然是宁王正妃,宁王就肯定不会太落了她发的脸面,待自己,终究是不会如从前一般了。
她越想心下便越难过,眼泪便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梅芝瞅着也有些怜惜,她痴长纪侧妃几岁,换句话说,纪侧妃就是她还是少女的时候带大的,看她这样难免是有些心疼的,便劝道:“侧妃娘娘宽心才是,王妃也不像是个难相处的,娘娘只管和她处好一点,她既然待咱们没有敌意,咱们也不用太为难。”
“怎么个相处好?说得倒是轻巧。”纪侧妃擦了擦眼泪,语气略微有些嘲讽道,“她占了王爷的正妻之位,我就是不乐意,王爷的正妻怎么会是她呢?”
梅芝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她该怎么说服纪侧妃呢?身份和情况完全不一样,她视若珍宝的正妻之位王妃不一定喜欢,王妃的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宁王妃,她的名字就是最大的意义之在了。王妃是皇太后费尽心思替宁王求的,若她真的非要和王妃过不去,皇太后是第一个不会饶她的。
梅芝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娘娘不考虑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儿做打算啊!”
“孩子?”纪侧妃唇边的嘲讽更浓了,“这个孩子,不过是王爷要娶那个女人,给的补偿罢了!”说完,她又嘤嘤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