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最后一日
活不成了。
叶展眉的精神几乎瞬间恍惚，身体摇晃了一下，堪堪稳定。
“你什么意思？”她呆呆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南瑾站在原地，一言未发，面上尽是肃穆。
“南瑾，‘活不成了’是什么意思？”叶展眉猛地走到南瑾面前，声音喑哑到失声，眼角通红质问着。
可南瑾……却转眸，避开了她的眼睛。
他不敢与她对视……
叶展眉那般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缓缓的下坠，下坠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她怔怔后退两步，目光呆滞。
“我从不想瞒你。”南瑾的瞳孔松了又紧，声音紧绷的吓人。
“可你还是瞒了……”叶展眉低喃，“言止出了什么事情了吧……”疑惑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南瑾眸光变了变，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要怎么样，你才肯告诉我真相。”叶展眉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
南瑾的表情骤然一变，眸中夹杂着怒火：“你认为，我意有所图，才瞒着你？”
“……”叶展眉肢体一僵，她克制不住自己话中的艰涩意味，她根本无从思考自己说了什么。
南瑾眸中的怒火，终究还是慢慢散去，而后变为幽深的绝望。
他伸手，轻轻抚着一旁沙发上的玫瑰，许是一支玫瑰上的刺没有拔掉，他立刻感觉食指指尖一痛，鲜红的血珠就这么冒了出来。
南瑾目光怔忡看了指尖上的血珠良久：“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么……叶展眉，明天，陪我一日，我便告诉你真相如何？”说道最后，他的语气，已了无情绪。
叶展眉的睫毛猛地一颤：“……好。”
她听见自己回应的声音。
陪他一日，得知真相。
这是一笔交易，而不是……她又亏欠了南瑾，这对彼此，都很公平。
落地窗外，大楼上，灯光依旧闪烁着，格外明亮，却……冰冷万分。
“你走吧，叶展眉。”南瑾最终转身，背对着她，声音凝滞而疲惫。
叶展眉停顿片刻，最终起身朝门外走去。
……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天空似乎阴沉下来，夜色漆黑的可怕。
第二天清晨，叶展眉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头晕晕沉沉的痛，大脑恨不得挤爆了一般。
洗漱完毕，她打开房门。
身体却蓦然僵住，门口，南瑾安静站在那里，似乎想要敲门，迟疑不定，犹豫不决。
“起这么早？”下一秒，南瑾似乎突然反应过来，“难不成知道我要来？”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调侃，仿佛二人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叶展眉声音蓦然一阵酸涩，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恩。”说着，垂眸……
她知道……南瑾在努力忽视昨晚发生的事情。
“算你识相，跟我去个地方吧！”南瑾刻意轻笑一声，抓着她的手腕朝着门口走去。
“南瑾……”叶展眉轻声低喃。
“只有今天！”南瑾蓦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叶展眉，认识你至今，有要过你几个今天？”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中，竟夹杂哀求。
想来风流不羁的南家少爷，何曾这般过……也本不该这般的……
叶展眉看着手腕上那只手，手心温度炽热，和那个冰凉的手，那般不同，可是她却……只想去温暖那一双冰凉的手而已……
“给我一天时间。”
叶展眉的声音，最终淹没在了心中，她没有说话。
“谢谢……”
南瑾叹息般的声音响起，他已经拉着她朝着门口走去，门口原本骚气的火红色跑车，此刻却变成了沉稳的黑色加长林肯。
原来……南瑾不是没有改变……那个……总是邪笑、暖的烫人的南瑾，也变了……
……
车内，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只有沉稳的呼吸声偶尔传来。
叶展眉呆呆望着窗外，偶尔有三两个情侣相携走过。
“别幻想我们也那样了，叶展眉，你想得美！”身边，男人的声音传来。
叶展眉闻言一愣，她偏头，只看见南瑾正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眉心微皱，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
“……”她却没有作声。
“哪怕我知道，你陪我一天不是因为我，但叶展眉，就让我们回到之前的相处方式不行吗？”南瑾的语调，恍若叹息。
叶展眉睫毛轻颤，她忍不住看向南瑾的眼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深深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
良久……
叶展眉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我们去哪儿？”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方才缓缓问道，语调，已逐渐自然。
“公司！”南瑾唇角似有笑意，回答的很简单。
“公司？”叶展眉没想到，他还要带自己去公司。
“公司。”南瑾平淡的点头。
好吧，叶展眉垂眸，看来南瑾还是一个爱岗敬业的好青年，她除了跟着似乎别无他法。
……
临城的南家，相当于锦市的言氏。
因此，叶展眉对南家公司的规模很大，也便没有多么感慨，只是自己和南瑾走进门时，看着那些员工投射到自己身上的诧异目光，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哪怕……她本应该熟悉这一切了。
直到电梯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叶展眉方才松开了有些紧攥的拳头，偏首看着身侧的男人：“为什么大家都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如平常一般。
南瑾却只愣愣看着她，好久，方才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你是我带来的女人中最丑的那个，所以那些员工觉得诧异吧！”
叶展眉：“……”她没有再说话，哪怕她努力的做到和之前与南瑾的相处方式一样，可实际……终究还是不同的。
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便无从回避。
南瑾却只是透过电梯的镜面，看了一眼正低头不再言语的女人，没有再说话。
公司的人诧异，不外乎……前几年还经常绯闻不断的南家少爷，自从出现在公司之后，竟然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任何的亲密来往罢了……这些……叶展眉都不知道，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