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戮与风
致最亲爱的爱丽丝：
爱丽丝，原谅我。我不想写下这些，但是如果不对你倾诉，我想我会发疯的。
今天父亲带着我进行了第一次捕鱼，爱丽丝你一定认为我们是用着那些比村里的渔夫用的还大的网子来捕捞海上的大鱼。其实我们捕捉的鱼比你想象的还要大一些，当然还要聪明一些。
卡洛斯叔叔告诉我，爱人之间不需要善意的谎言，所以我将一切对你倾诉。亲爱的爱丽丝，我们抢了一艘船，就像我们小时候扮演的海盗游戏一样，在鲍勃的带领下，我和一群水手们登上了对方的船只。
父亲说，一艘小小的商船不需要太大的力气，我们可以一枪不发的就占领他。事实也正如父亲所想一般，当我们登上船只的时候，对面的水手纷纷放弃了抵抗，但是他们的船长却向着我们开了一枪，一名水手的手被击中了。
海盗并不杀戮，除非你违背了规矩，那名可怜的船长被我们连着船上的货物一起带到了深寒号上，现在我在船舱里都能够听到他的哀嚎。
外面再叫我的名字了。爱丽丝，我得去挑一件好东西送给你，去迟了那些粗鲁的水手会毁了一切的。
爱你的威廉
“又在看给爱丽丝的日记了。”
突如起来的声音让威廉手忙脚乱的合上了日记本，转头一看端着一个巨大杯子的卡洛斯正带着微笑看着自己。
“卡洛斯，如果你再这样突然吓你的船长，我介意让你去眺望台上蹲两天。”威廉嘴里嘟囔着，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威廉已经有些适应这里的生活了，至少在船长这个身份上威廉适应的还不错。
卡洛斯丝毫没有在意威廉的威胁，将手里的杯子递给了他：“在下表示惶恐，我的船长。只不过您现在的样子可不是我们的‘血腥’威廉，就像是一个恋上村里的放羊女的小伙子。
“我说过我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东西。”
“我很庆幸，过去的经历就像是深深刻在你骨头上的烙印一样。”卡洛斯指了指船头，继续说道：“你还是那个威廉船长。”
威廉沉默的看向了船头，一个已经腐烂的露出了森森白骨的头颅正悬挂在那里。仅仅三天，保罗的头颅就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
大海上最严厉的惩罚不是死亡，常年漂泊于海上的水手们反而认为死后被抛进海里，灵魂能够顺着海水回到故乡。
但是那位叫做保罗的航海士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背叛并且刺杀船长是海盗中最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保罗的下场可想而知了。
就像是鬼使神差，又或者是原本威廉的灵魂并未完全消散，又或者是水手们带有蛊惑的呐喊，总之当时的威廉就像是鬼上身一般。
他不但宣判了保罗的死刑，还让保罗人首分离，身躯抛******，头颅悬挂于船头，永生永世受海风侵蚀，灵魂得不到安宁。
即使是当时最为凶狠的鲍勃，在听到这样的判罚之后眼中也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恐惧闪过。
杀人不过头点地！
威廉终于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当他斩下保罗的头颅之时，心中当时竟然毫无波澜，虽然事后吐了个稀里哗啦，不过那已经是回到房间无人的时候了。
“威廉，离霍恩港那边的提货时间还有二十多天，以深寒号的速度，我们最多十五天就可以到了，要不要再去捕一条大鱼！”
现在的威廉可明白卡洛斯说的是什么意思。
血腥海域之上有着比海盗更多的商船，这些满载着财富的货船是海盗眼中最肥美可口的大鱼。
只不过相较于更为稳妥的奴隶贸易，抢劫商船要担的风险可不是一点两点，那些商船可不是什么恭顺的小绵羊。
威廉的父亲就是再一次劫掠行动中，被一艘商船的船长用火枪击中，不治而亡。
在卡洛斯口中，威廉这些天已经了解了很多这个世界的信息。
就像是指环王中的中土世界一样，这里虽然没有那些网络小说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魔法，但是也不是一个可以用凡人眼光对待的世界。
就像是纽伯恩大陆的矮人一样，这些在卡洛斯口中暴躁而粗鲁的种群，似乎掌握着这个世界威力最为强大的科技，深寒号上的八门火炮就是出自矮人的杰作。
只不过就像是这个种族的性格一样，这八门火炮可不是什么安全的武器，这些边打着酒嗝边挥舞着铁锤的家伙打造出来的东西随时有可能爆炸！
但就是这样，深寒号依旧靠着这八门火炮纵横于血腥海域。
卡洛斯的表情很期待，对于海盗来说，单纯的黑色贸易只不过是生活的一点调剂，唯有劫掠才是海盗的乐趣。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外表与内心同样老实，又忠心的下属，威廉表示总不能义正言辞的告诉他抢劫是犯法的吧。
“这个卡洛斯，我觉得……”
话未说完，头上传来了一个洪亮，兴奋的声音：“嘿！左边海域发现了一艘商船，正向着我们急速而来！”
瞭望台上的水手刚刚说完，威廉和卡洛斯已经靠在了左侧的船舷，隐隐约约之间能够看见海平线上一个黑点。
“不是商船！”卡洛斯放下了手里古朴的单筒望远镜。
“后面还有一艘船！”瞭望台上的水手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急促：“是海狗号！”
“起来戒备！”卡洛斯的声音在海风中狂啸，原本甲板上的水手如临大敌一般，雷厉风行的开始行动，喊着船舱中休息的同伴，拿出了佩刀与各式各样的长短火枪。
“船长，”卡洛斯看了看拿着日记本的威廉，严肃的说道：“我想你应该回到船舱拿起你的武器了。”
“怎么回事？”
“看起来那是一艘被海盗追击出了原来航线的旅船，我们得做好准备。”卡洛斯的话和坚定的眼神告诉了威廉，真正的战斗已经逼近了。
海盗与海盗之间从来没有友谊，对于海盗来说，除了自己的船只，其他的在海上的一切都可以是猎物，只要自己能够战胜它。
威廉是有着自己的武器的，一把看起来还算锋利的佩刀，一把矮人短火枪。
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长期以来的本能和这具经过了洗礼之后强健的身体，还是让威廉能够安然的带着武器站在了水手的面前。
当然还有保罗给予自己的血的洗礼。
“情况怎么样了？”
卡洛斯站在了主舵旁，正用千里镜观望着远处的船只，长相凶恶的鲍勃全副武装的站在他的身边。
“是一艘来自黄金港的旅船，估计目的地是霍恩港，在航线上被后面的海狗号给逼离了原本的航路，所以现在朝着我们来了。”
海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旅船一般是不会去劫的，毕竟只是为了求财的话，商船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旅船上众多的人口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最关键的是这些乘客背后可是有着自己的国家，做的太过，正规舰队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可怜的人啊。”鲍勃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意，“被海狗追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哈哈哈，这些人算是倒霉了！”
“就是，海狗是出了名的残忍。”
“也不知道船长会不会有漂亮女人，要是有的话那可就有的爽了。”
“哈哈哈哈！”
……
鲍勃的话似乎引起了水手们的共鸣，威廉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头，看来这个海狗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海狗号是个什么来头？”威廉直接问道。
热心的达夫大声的呼喊着：“威廉船长您忘了那条海狗到是个好事，这种家伙根本不配称之为人。”
“好了，威廉。”卡洛斯放下了千里镜，轻松的说着：“只不过是一个残忍的海盗而已，估计一刻钟不到那旅船就要被追上了，不会进入我们的安全范围。”
“残忍？”威廉低着头咀嚼着这两个字，对于海盗来说都很残忍，那到底是该有多残忍？
“总之，这艘旅船不会有生还者了，而且也与我们无关了！”卡洛斯很轻松的对着水手们宣布着。
“等等！”
“威廉？”卡洛斯转过头，看见了威廉坚定的眼神。
“调转船头，这艘旅船……归我，威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