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奚大爷帮他们收拾
衙门可不管这些琐碎事。
“那我也回去看看。”奚苗利索的吃完面条，回去又收拾东西。
明天一早就跟着奚川乘坐牛车回去，刚回去就看见萧大婶插着腰，怒目站在他们家门口，口中发出啧啧的声音，满脸鄙夷。
“婶婶，你怎么在这里？”奚川带着奚苗上前，扭头就看见自家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
满头银白的奚大爷驼背的弯着腰，颤抖着双手把地上的水桶拿起来，一听见奚川的声音，他吓得当场就是一个颤抖，瞪大一双满布皱纹的眼睛望来。
“这，这不是川儿和苗儿吗？”看见是奚川和奚苗，他瞳孔皱缩一瞬，随后又热切的迎上前，“哎呀，你们兄妹俩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跟爷爷说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
“行了吧，虎子他爷爷，你还是回去吧，免得不知情的人说我欺负你一个老大爷！”萧大嫂突地出手把奚大爷拦着，扬着下巴望向农田那边，“村长让你们暂时住在茅屋那边，也不过是看在这几十年的同村情分上，你老也不用经常往大川他们家跑，折腾给谁看呢？要是真那么在意她们娘几个，你们能做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吗？”
“大愚他媳妇，你怎么这样说我呢，我那不是没办法吗？”奚大爷急得红了眼，一手抓住奚川的手，含着泪连声道歉，“大川啊，你要体谅爷爷啊，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这样对你们母子三人，但，但我没办法啊！”
在奚家向来是奚大娘说了算，奚大爷哪怕想反抗也没有办法，这些事，村子上下都知道，奚大爷说的话也没有人能反驳。
可这不是奚苗两人原谅他的理由。
见奚大爷还在死死的拽着奚川的手，奚苗干脆不搭理他，转而问萧大嫂，“婶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娘和河儿呢？”
萧大嫂翻了个白眼，“你爷爷一大早就过来，吵吵闹闹的说要帮你娘把院子都收拾干净，你娘没办法，我就让她带着河儿去山上帮我老爹他们送饭。我在这儿都说了快半个时辰了，大爷他爹还是不肯走！”
奚大爷瑟瑟发抖，往旁边躲去，不敢抬头反驳萧大嫂的话，看着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人。
“大哥，我们先进去吧。”奚苗没管，拿着东西就要进去。
奚川的神色僵硬，想要把奚大爷推开，可他表面看着可怜，手劲却大得吓人。
奚川废了一番劲才把他推开，手背都被划出了一道红痕。
“爷爷，你先回去吧。”奚川的语气不太好，招呼着萧大嫂进了屋里，倒了杯茶。
奚大爷低着头站在院子里，银白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看不见他的表情，驼着背的身影看起来很是可怜，手上还沾满了泥巴，是刚才收拾院子时留下的。
“哎！大川，二丫，你们不用管他的！”
萧大嫂挥了挥手，把他们的注意力都拉回来，“我看就是在装可怜！大山他爹这么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半句话都说不上？我昨天就跟四郎说了这件事，四郎也让我不要管的。”
“萧哥哥回来了？”奚苗问道。
“对啊，就前几天回来的，刚才和你娘他们一起上山了。山路不容易走，有四郎跟着，我也放心些。我呀，就留在这里看着你爷爷，免得他拿你们家的东西！”萧大嫂唾了口沫子，从来没相信过奚大爷。
“前几天就回来了？”
奚苗眼神微变。
之前在燕城，她还碰见一个和萧四郎有几分相似的人，但没有多想，随后才猜测萧四郎或许也到了城里。
他比她提前了几天出发，这事还是从萧大嫂口中得知的，如今，萧四郎又比她早了几天回来。
她在暗巷里看见那道人影，真的会是萧四郎吗？奚苗垂了垂眼帘，这事没法去问萧大嫂。
他们刚回来，萧大嫂猜到他们还没吃午饭，匆忙回去给他们准备了，一看，奚大爷居然还在他们的院子里，挨着树荫坐着，在修理些一个破烂的竹篮子。
午时的阳光非常猛烈，奚大爷满布皱纹的脸被晒得通红，汗水密布在额头上，沿着脸颊滑落。他随手擦了一把，又忙着把竹篮子整理好。
萧大嫂看得啧啧称奇，把饭菜放在奚苗面前，低声嘀咕，“二丫啊，你说你爷爷是不是真心知道以前对你们太坏了，想要改过来？我看他继续在外面晒，迟早会晒出毛病，还得找大夫过来看他。”
“婶婶说的是，方才大哥就过去找奶奶他们，要把爷爷带回去了。婶婶，你先歇着，我倒碗水过去。”奚苗拍掉裙子上的灰尘，跑到厨房那边倒了碗水拿过去给奚大爷。
奚大爷一看见那水就咽起了沫子，伸手就想要接过，突然他又缩回手，继续刚才的活儿。
奚苗把水放到他身旁，看着老人晒得通红的脸上全是汗水，“爷爷，你不用做这些，房子是村长让我们住的，你大可以找村长说，更何况，我和娘之前不也住在那茅屋里吗？我们都能住，为什么你就住不了？”
“不是啊，二丫，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我就是想过来帮你们把院子收拾好，你怎么就这样想我呢。”
奚大爷红了眼睛，“我也知道，我以前对你们不好，那天官老爷也说了，还把我关了两个多月，我想得很清楚了，以前是我对你们不好，我现在就是想帮你们把院子收拾好，你要是不愿意看见我在这儿，那我去外面弄也是一样的。”
“不用了，你把水喝了吧。”奚苗拿走竹篮子，“大哥已经过去找奶奶他们，你回去吧，这些东西不用你弄，我们会做的。”
“但是——”
“这里不需要你。”奚苗毫不留情。
奚大爷目光一震，抖着唇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余光打量了奚苗好一会儿，见她全然没有动容的意思，奚大爷磨蹭着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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