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浅显的道理
当然,糖厂的事务也不能让何县令完全负责,按照大唐人的思维方式和处理办法,糖厂的建设注定是不会让李宽满意的,这点李宽还是清楚的,没办法,何县令做不到尽善尽美,只好由他来补全了,虽说同样做不到完美,但总比何县令摸着石头过河要好上许多。
“老何,你知道什么叫做流水生产吗?”从糖厂回到县衙,李宽坐在饭桌的上手问着何县令。
何县令连忙放下酒杯,疑惑道:“殿下,何为流水生产?”
“这么说吧,流水生产便是让一名工匠只需做同样的事,就拿糖厂来说吧!榨甘蔗取糖水的工人就只需干这个,熬糖的工人只需熬糖,明白吧!”
所谓流水线作业其实很好理解,更何况李宽还说的那般清楚,何县令明白,简直太明白了;目光再次看向李宽,眼神中带着敬重,脸上带着激动,若是按照李宽的说法,那糖厂的产量必然提升啊。
“不过本王还得提醒你一句,流水生产的好处很多,但你要记住糖厂现在是不合适流水作业的。”
“殿下,微臣虽没见识过您所说的流水生产,微臣却能明白流水生产的好处,殿下为何说糖厂不适合流水生产呢?”何县令很疑惑,明明是一个好法子怎么就不能用呢?
“老何啊,凡事不能只看眼前,要着眼于将来,难道糖厂现在的规模就让你满意了?本王之所以提出流水生产是让你有这个意识,并不是让你现在就实行。你也不想想,按照咱们大力支持糖厂的建设,将来南安县的糖厂必定是闽州,甚至是大唐最大的糖厂,糖厂大了就需要管理的人手,管理的人手不能什么都不懂吧!所以你现在的要务是让现今糖厂的工人加深技艺,在又可能的情况下,让他们读写书,将来他们才是管理糖厂的中坚力量。”
不吃惊是假的,将现在的糖厂建造成大唐最大的糖厂,何县令想都没想过,而李宽能想到却也不至于让他吃惊,让他吃惊的是李宽不仅直言不讳的提了出来,还真打算这样做,这代表李宽是将糖厂作为了公产而不是楚王府的私产。
糖厂的蔗糖和提炼的白糖还没有出售,何县令却也能猜到价格如何,这将是一笔巨大的钱财。这样的一笔钱财放在眼前,谁能不眼红,可李宽却偏偏给推了出去,这怎能让他不吃惊;更何况,将糖厂建成了大唐最大的糖厂之后,完全是为李世民做了嫁衣,要知道糖厂不是李宽的私人产业,远在长安城的陛下大可派人前来接收,这一切也就没李宽啥事了。
这样的道理,李宽不明白吗?
他当然明白。
不过,他不太在乎,说到底闽州也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的终极目标还是在台湾、在整个天下,当南安县的糖厂成为大唐最大的制糖工厂之时,他也应该在台湾打下基础了,已经有和李世民平等对话的实力了,一个糖厂的收益还不至于让他放在心里,更何况台湾会比闽州的制糖业差吗?
李宽的想法,何县令不清楚,他只知道李宽和当今陛下的关系不好,这是他当年在太原得罪李宽之后打听到的情况,所以他不能理解李宽为什么这么做。
说到底,何县令还是偏向于李宽的,毕竟他当初乃是被李世民给贬谪到闽州的,而李宽却能不计前嫌的重用他,两相比较,李宽比李世民宽厚了许多,他当然是替李宽考虑。
何县令劝说:“殿下,咱们南安的糖厂乃是您出资建设的,按理说糖厂乃是您的私产,又何必拱手奉送于人呢?”
李宽愣住了,何县令所说的人乃是李世民,李宽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他才发愣,连陛下也不称呼却称呼于人吗?看来老何李世民还是抱着不满的。
想想也是,原本好端端的一个太原县令,就因为按律处置王家的小子,就被李世民给贬到了不毛之地,是人都会有怨气的。
“老何,你也别说了本王心意已决,区区一个糖厂本王还不放在眼里,若是真有心为本王考虑,尽心治理南安县别让本王操心便可。”
见李宽态度坚决,何县令没有再劝说,本来是一场影响整个大唐糖业的对话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李宽这次来考察南安的重点是糖厂,不代表他看过糖厂之后就要回闽县,南安的特产又不是只有甘蔗,而且一个小小的糖厂还不足以解决南安县的问题。
南安县最大的问题就是耕地不足,百姓吃不饱饭。
当然,百姓也不是傻子,也知道开垦荒地,可偏偏南安县的地理环境注定了开垦出来的荒地产量不高,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继续开荒造田了。
粮食不够吃,那该怎么办?就只有要粮食,在何县令还未被贬谪的到南安的时候,百姓都是向管理闽州的土王们要粮的,这像是形成了一种惯例,就是何县令来了之后带着百姓富裕了不少,百姓依旧向土王们要粮。
等李宽来闽州之后,土王被杀了一大片,他们找不到土王要粮了也不敢去找李宽要粮食,若不是何县令来南安之后的政策不错,百姓的日子富庶了不少,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反了,这就是李宽暗中派人打探到了消息。
打消百姓心中怨气的办法,就只有给百姓找到一条更好的发财路子,就像闽县治下的百姓一样,当初李宽刚到闽县的时候,只要出门就会收到许多敌视的目光,可是现在呢,不说敬若神明也是和善的,难道真就因为所谓的雷神转世的原因吗?
当人们真的活不去的时候,哪还管你是不是所谓的雷神转世啊!
究其根本,还是李宽这大半年在闽县的政令给了百姓实际的利益,茶厂、船厂、水泥厂,那一样不是让百姓收获颇丰。
百姓衣食丰足了,自然会以心悦臣服作为回报,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