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站结束
大飞坐在钢琴后面，看着程远的背影，对这个年纪比他小几岁的男生，眼神里带着狂热，崇拜，心里佩服，深呼吸一口气，手放到钢琴键上。
前奏响起。
......
分手时内疚的你一转脸
为日后不想有什么牵连
当我工作睡觉
祷告娱乐那么刻意过好每天
谁料你见松绑了又愿见面
......
程远闭上眼睛投入感情唱着。
台下一片安静地听着，就连程远的三个小脑残粉在程远开口后不闹腾，程远唱功不足，不代表他唱歌不好听，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唱功不足是和专业比，那些唱歌技巧、和气息的把握没有专业的唱起来轻松、自然。
可不代表程远唱不好，前世北漂的时候，找不到工作，抱着把吉他就敢冒充流浪歌手。
唱大家熟悉的歌，听众可能会下意识和原版对比，很容易发现他的不足，李国华就是如此发现他的问题。
可是，唱新歌，港真，没有对比，他是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他的唱法才是对的，他才是原唱，唱出来的味道不太差就行。
所以，在他磁性声音而又投入感情去唱的感染下，酒吧客人们不说听得如如痴如醉也差不多，一片寂然，静静欣赏。
陈娴也在听着，只是，她的笑意在程远开口后就已消失，眼神也慢慢失去焦距，些许湿润。
.....
不聚不散
只等你给另一对手擒获
那时青丝
不会用上余生来量度
.....
程远双手握着竖起架子上的麦克风，眼睛没有睁开过，继续唱。
程远唱的几首歌陈娴都听过，其它的她没有多少感触，只是觉得还好，旋律好听，只有这首能触碰她的内心。
......
“这些年望你紧抱他出现，还凭何担心再互相纠缠，给我找个伴侣，找到留下你的足印也可发展，全为你的背影逼我步步向前，如......”
酒吧客人们从程远开口就一直在安静听着，只有程远的歌声在青忆酒吧里环绕。
陈娴的眉头间微皱，长睫毛与眼角间泪珠浮现，缓缓溢出。
......
“难道爱本身可爱在于束缚，无奈你我牵过手，没绳索...”
最后一句结束，伴奏慢慢停止，程远呼了口气，唱这首歌他也不轻松，也会想起当初的人，当初的事，也会影响到他的情绪，感到伤心，唏嘘不已。
还有，这首歌真的很难唱，应该说听上去很简单，可唱现场想唱好很难，起码对不专业的程远来说很难，连“原唱”医生唱现场和录音都差别大。
台下掌声口哨声叫好声连绵不绝，程远感叹，难怪那么多人想当明星当歌手，酒吧只有几十个人听他唱歌，为他鼓掌，这感觉就让人感到满足，幸福满满，那些明星在几万人体育馆开演唱会，不知他们站在舞台中心是什么感觉。
只感叹了几秒，程远就不再想，这条路并不是他想要的。
唱完一首纠结的，接着程远再唱一首更纠结更难唱的，《浮夸》。
程远走到陈娴旁边拿起瓶酒，就灌了半瓶下去，润润嗓子，随后走回台上，对着观众们说道：“下面，再唱一首，也是最后一首，因为唱完这首，我喉咙就要破掉了，没法再唱。”
听过程远唱的人会心一笑，没听过的在期待。
这就是大牌的待遇了，普通驻唱歌手哪能废话那么多，对一般驻唱来说，唱你的歌，别叽歪。
大飞弹起钢琴节奏，程远略带沙哑的歌声再次响起。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我期待到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
很多人是为听这首歌，和给青忆乐队唱的《拯救》而来，《浮夸》这首歌唱出了小人物的心态，刻画出小人物不被重视，一辈子平凡却又想不平凡，但却无处可以让自己受到理睬，越辛酸，越难过，越郁郁不得志，便从委屈到怨恨的形象。
去酒吧喝酒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是高兴的心情去，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成功人士，很多都像前世的程远一样，只是一个小人物，在压制人的社会上，并不是幸运儿。
上辈子程远不是幸运儿，只是一个loser。
幸运儿并不多，若然未当过，就知他为何。
.....
台下客人们再次静静听着，直到...
“我非你杯茶，也可尽情地喝吧，别遗忘有人在为你声沙，啊......”
最后几句程远仿佛发泄般，举止疯狂，撕心裂肺地吼出来，最后一字呐喊了七八秒之久，高音仿佛要把酒吧里的喇叭都震破，酒吧客人们震撼得站起来欢呼不止！！！
唱完，喇叭没被震破，程远只感到喉咙火辣辣的疼，这逼装过头了，模仿原唱模仿过头了！心里暗暗叫苦！
程远也不想这样，这种唱法对他来说有点勉强，完全凭天生的，能上得去高音的声带乱吼，最后连音都破掉了。
只是，每次唱这首歌他就想到自己，把自己代了进去，情绪控制不住，他在社会上是小人物一个，想获得成功，想得到别人的认同，想出人头地，可却在现实的无情摧残之下，抿灭于众生之中，心中一股无名火就燃烧起来。
这两首歌程远并没有卖给李国华，因为程远自己比较喜欢，程远觉得这些歌还是“原唱”来唱才有味道，所以这两首程远打算以后找机会卖也好，送也好，给回“原唱”。
酒吧里，掌声，欢呼声持续了半分钟，大家停下来后，就有人喊道：“小远，继续唱！”
“小远，再唱一个！”
有豪客对李国华说：“老李，给大家上酒，算我的！”
“......”
不管客人如何喊再来一个，程远都不再唱，声音嘶哑对客人们告罪后下了台，把舞台让回给青忆乐队。
不是他耍大牌，在青忆酒吧他是大牌，可就只有青忆乐队和他两个对比而已，不是第一就是第二，这大牌含金量太低。
程远现在还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没有大牌好耍，他只是不想继续沉溺于这种氛围之中。
他觉得短短的驻唱体验是时候结束了，目的已经达到了，第一站也该结束了，他还有很多事情事情要去做，父亲的债务要回去还，有人要去见，还有其余打算要去做。
程选很清醒，再不舍，在酒吧这里得到再多认同和赞美，他也没感到有成就感，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的音乐天才，是他伪装出来的，那并不是真实的他自己，真实是，他根本不是音乐天才，只是无耻在剽窃，抄歌目的只为了卖钱。
青忆酒吧只是程远的第一站，不是终点，而是，始点，他的新人生，才刚刚开始，他的梦想，等着他去追逐。
......
灯火辉煌的街头
突然袭来了一阵寒流
遥远的温柔
接不了近愁
是否在随波逐流
......
台上，有青忆乐队顶上，客人们对程远只唱两首就下的台耍大牌行为，没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