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 自信
名典咖啡提供咖啡，冷饮和西式简餐，放在2015年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可在99年的松江已算是首屈一指的高档场所，工薪阶层根本没有进来消费的勇气，更何况是高中生。
装修豪华的咖啡馆里飘荡着咖啡的浓郁香气和不知哪国的音乐。周明坐在软绵绵的沙发座上，面对服务生的询问只是紧咬牙关，生怕暴露出他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地方的秘密。
“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柠檬红茶。”周霖随意的翻了翻酒水单就做了决定，然后掏出40元买单。
等服务生离开，周明才张口结舌道：“表哥，你中彩票了？”
“少废话，找我什么事？”周霖没好气的道。
在周霖的想象中，他对面坐着的应该是许芸月，两人聊聊人生聊聊未来，聊的好了说不定还能摸摸小手。
结果面前坐着的却是愣头愣脑脸上一点爱人肉都没有的周明，这心理落差也太大了。
“大喜事。有人要出版你的小说！”周明这才想起自己找周霖做什么。
“哦……”
“哦？这么大的事你就哦一下？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周明对他的反应大为不满。
周霖笑了笑：“那我该是什么反应？”
周明呆了一下：“出书放在书店里卖多牛逼啊！家里摆上几百本自己写的书，想想就有面子！你不是应该很……很兴奋什么的吗？”
“家里摆几百本……你是诅咒我的书卖不掉吗？”周霖哭笑不得，“好了，出版社的人留下联系方式了吗？我跟他聊聊。”
周明忙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工工整整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当成宝贝一般的献给周霖。
咖啡和柠檬红茶送上来，周明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周霖则走向吧台，跟穿着枣红色短襟制服的短发俏丽女服务生闲聊两句，就借到了电话。
他拨了号码，听筒里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有点疲惫的声音：“你好，这里是春文出版社，我是朱子峰。”
“我是逐云飞。”
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城，春天大厦十八层的春文出版社办公室里，忙碌了一天正等着下班的朱子峰猛地打了个激灵，有些激动的握紧听筒问道：“你……您是《诛仙》的作者逐云飞？”
周霖：“嗯，就是我。”
朱子峰眉开眼笑：“您好，我就是联系您的朱子峰，很高兴能接到您的电话。我是《诛仙》的忠实读者……”
“我时间不多，就不废话了。你们能给我几个点的版税？”等朱子峰套完近乎，周霖说道。
朱子峰没想到周霖这么直接，结结巴巴的道：“其实……其实目前只是有这个意向，还没有具体讨论版税的数字……”
“那我先说一下我的条件吧。我只出售《诛仙》的华文版权，有效期三年。我要15%版税，起印数至少五万册。”
听到前面朱子峰还觉得没什么，听到后面就惊呆了。
15%版税！五万册起印数！
这两个条件都太夸张了。
版税收入＝图书售价×版税×印数
目前华国出版市场上，作家版税在6%到10%之间浮动，起印数则是五千到两万不等。新人作家的版税和起印数一般都低于平均值，畅销作家则能拿到12%以上的高版税，起印数也都是三万起步。
15%的版税和五万的起印数在业内是只有顶级作家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春文出版社这些年以来一共才只有三位作家享受过。
虽然《诛仙》很精彩，可周霖之前没有过任何作品，在出版市场上也没有任何的名气，竟然一张口就要15%版税和五万起印数，朱子峰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是太过无知还是太过自信。
“您这个要求太高了吧，我想您不知道出版市场的……”朱子峰打算给周霖普及一下常识。
周霖打断他的话道：“我方才说的是底线。要这么高，是因为我确定《诛仙》能够给你们出版社带来足够的名气和利润。如果可以答应我的要求，我们再继续谈，如果不能的话，那大家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您就这么有自信？”朱子峰不解。
周霖：“这不是自信，而是理性的分析。我认为《诛仙》能够给出版社带来巨大的利益，那我为什么不努力争取我那一份呢？”
作为一个重生者，还是重生到一个文化如此贫瘠的位面，如果周霖没有这种自信，真不用活下去了，直接找块豆腐撞死比较干脆。
如果不是需要一笔启动资金的话，周霖甚至不会把《诛仙》的华文版权交给任何出版社。
直到电话挂断，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朱子峰还没缓过神来。
往日他联系那些新人作家的时候，哪个不是感激涕零，哪个不是欣喜若狂，能出版已经很开心了，随便给点版税都跟天上掉馅饼一样，还从来没碰到过周霖这么有自信的人。
“15%版税，五万册起印……我会不会被总编辑打爆头啊？哎，难道写得出好作品的作家都这么有个性吗？”朱子峰头疼起来。
周霖挂了电话，就见眉清目秀的女服务生一个劲偷瞄自己，便笑道：“我打完电话了，谢谢。”
女服务生羞涩的一笑，然后有点好奇的道：“我听你说版税什么的，你是作家吗？”
“算是吧。”周霖道。
“你写过什么书，能告诉我吗？”女服务生露出仰慕的神情。
周霖取来吧台上的便签，写下奇点文学论坛的网址，递给她道：“这上面有一本叫《诛仙》的小说，就是我写的，请多指教。”
“我一定会去看的。”女服务生小心的将便签收好，笑眯眯的说道。
周霖又跟她扯了几句，这才回到座位上。
桌子上放着两个空杯子，只有杯底的残渣才能证明它们当中曾经存在过某种香浓可口的液体。
“我的咖啡哪儿去了，你别告诉我它们蒸发了。”周霖望向贼眉鼠眼的周明。
这家伙扭捏的道：“咖啡有点香，我喝了一口没忍住……哥，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儿吗，我有点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