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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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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七章伤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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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东方红如掩饰般的解释,李愁容以猜测的口吻说:“所以,东方公子的脚是被狼咬伤了?”

  这个说法,东方红就不赞同了。他根本就不是被咬伤的好吧。想他堂堂也是凤城第一名捕,江湖四大高手,被狼咬伤了那还得了?若是张扬出去,也太掉身价了。这张脸可往哪儿搁。

  他不敢大声反驳李愁容的话,只是淡然处之:“当然不是了。李前辈,我的脚没事。”他指着裤管上的一大摊血迹,答疑解惑:“这些血是狼血。”

  门外的烟香明显松了一口气。东方红口吻前后一致,他的脚应该没事。

  谁知,门内李愁容的话飘了出来:“东方公子,狼血和人血,我又怎么会分不清楚?狼血干了后颜色偏红,人血风吹后颜色加深变黑。你左脚裤管上血迹暗黑,分明是你自己的血。”她下结论:“你的左脚伤得可不轻。”

  李愁容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冬天的衣服穿得厚,若是轻微的伤口出血,根本不可能将裤管染红。据她推测,这伤口出了很多血,一定伤得不轻。

  闻言,烟香吃了一惊,这种感觉就像是坐船过江一样,一波平了一波又起。

  听之,门内的东方红也是大吃一惊。他的脚没事啊?他能走能跑能跳,哪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被狼挠了一下,怎么李愁容说得他的脚像要报废了一样。

  见东方红被自己的话唬住,李愁容见缝插针:“东方公子,你把裤管撩起来让我看看。”

  “这……李前辈,这样不好吧。”东方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面上尽显为难之色。

  倒不是什么礼数规矩,江湖儿女大多豪迈不拘小节。况且,李愁容的年纪跟他娘差不多了,算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看看也没有啥。只不过是看看脚,根本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

  东方红之所以拒绝李愁容的要求,主要心虚。这一看,必然暴露他脚伤的事实。他想再隐瞒已无可能。

  他知道,烟香就站在那里。打死他也不能那么做。

  李愁容见东方红如此固执己见,不好再强人所难。她本是一片好意,要帮忙看看他的伤口,帮他处理下,上药后在包扎一下。必要时缠上绷带用石膏固定住。

  既然东方红不愿意,她只好作罢。

  “东方公子在此等候,我进去里面取药给你。你自己拿回去涂抹。”李愁容丢下这一句话,不等东方红回答,转身走进里面的小房间。

  她是给东方红配药去了。不知伤口情况怎么样,她只能估摸着配点利于伤口结痂的药。

  东方红怔愣在原地,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管这么说,李愁容也是一片关怀之意,他不好推却。只能傻傻留在原地等她出来。

  就在这时,烟香从外面推门而入。她是瞅着师娘李愁容不在场,才光明正大的进来。

  果然烟香是在门外。东方红神色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烟香,你怎么来了?”

  烟香一脸复杂神色,看起来阴晴不定。她皱着眉头说:“刚才的事,我知道了。你把裤管撩起来让我看看!”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觉只有他们两人了,东方红应该不会拒绝她才对。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冒险与刺激,两人早已熟络。

  而东方红与师娘李愁容之间生分,难免会有些客套。所以,他拒绝了李愁容的请求。

  东方红听到烟香说出跟李愁容一样的请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会吧?又要看!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个对他的脚比对他人还感兴趣?这世道怎么了?

  他站立这不动,一脸讪笑的表情,似乎没有听进烟香的话。因为,他没有言语,更没有主动去撩起自己的裤管。

  烟香按捺不住了,不由分说弯下腰来,撩起东方红的裤管。

  她这样粗鲁又直接,令东方红又羞又喜又紧张又担忧。他本想瞒着不让她知道,哪知道她如此直接呢?这是关心他的表现吗?他一时间心情万分复杂。

  裤管一撩起,东方红的左脚小腿裸露在外,寒风一吹竟有一股寒意。这阵寒意一起,伤口处有一种针扎般的痛感,一抽一抽的。

  烟香看了一眼东方红左脚上的伤口,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太可怕。

  东方红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

  左脚膝盖以下部位,裂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口子,两边的肉往外翻。像干涸的池塘一样的伤口,上面覆盖着一些黑褐色的泥土。

  他此时才意识到伤口的严重程度。这些从前强壮的肌肉,现在被撕裂破坏到这种程度,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坚韧的弹性吗?拉一下,再拉一下,再放松。以前是多么轻松的事,现在全完了,全毁了。

  难怪李愁容反应如此强烈呢。

  他以为只是点小伤,真没想到他对疼痛的忍受力如此之强。现在,脚伤得这么厉害,他又能拿自己怎么办?

  见烟香吓住了,他只得自己弯下腰放下裤管,嘿嘿笑着调侃她:“咋的了?一点点皮外伤,把你吓成那样?“

  烟香晃过神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训道:“你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人呢,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连自己伤了也不知道?”

  虽然是训斥的话,他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关怀之意。他心里甜蜜蜜的,面上委屈巴巴说:“我不过是怕你担心。”

  烟香心头一阵感动,面上却不以为然。她轻啐了一口:“呸!谁会担心你,我只担心我大师兄。你分明是好面子,怕被笑!”

  这话太扎心了。它不仅揭开了东方红的伤疤,还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巴。他听得很受伤:“在乱葬岗,你明明喊我要小心的。”

  他这话,听着怎么有一股酸味?语气又像是撒娇一般。

  烟香猛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这一声小心,你才受伤的?”

  东方红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涨红了脸,羞涩万分。他尴尬嘟嚷,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知道你关心我,我一激动,被狼偷袭了。”

  烟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别人说她孩子心性,却不知道,原来东方红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这是有多幼稚啊?

  当然,烟香也明白东方红为何会变得如此。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他越是喜欢她,在她面前越是紧张,迷失自我。

  只是,她心里只有大师兄,并没有东方红。她对于他的关心,仅仅是朋友间的,或者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她知道东方红喜欢上她了,他不说破,她也只能装做不知道。

  两个人彼此都觉得很尴尬,站在那里真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烟香不忍再说他,只是自责起来。她居然那么粗心大意,忽略了细节。若是她稍微长点心,也不难发现他左脚受了伤。若是知道他左脚受了伤,她肯定会阻止他的,不会让他背了牛轲廉走那么一段路。

  在王府大门,未等及人来接他们,她还催着他背牛轲廉进王府来。

  她实在是太不关心他了。

  房内的气氛一时间无比诡异,空气里混合尴尬的气息。

  好在这样诡异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李愁容拿着一大包药材从里屋出来了。

  “东方公子,你回去把这药……”李愁容低头看着脚下边走边说,忽然抬起头看见烟香在场,连忙改口:“烟香,你怎么来了?”

  烟香没有回答,一双眼睛盯着师娘手中抓着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有药材,也有纱布绷带之类的,还有瓶瓶罐罐。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么多药?这脚伤是有多严重!

  李愁容见两人都盯着她手中的药,换了个委婉的方式:“东方公子,麻烦你把这些药给牛轲廉用上。”

  说着,她一样一样交代东方红如何用法。

  烟香也知道,这些明面上是给牛轲廉用,其实是给东方红用的。她本想笑,却又心里酸楚笑不出来。她知道东方红的秘密了,师娘居然还想瞒着她呢。

  她很不给东方红面子,一下子道出了实情:“师娘,你还是看看他的伤口,再开药方吧。”见师娘一脸诧异地望着她,根本没有料到她知晓此事。她又补充了一句:“他的伤,真的不轻。”

  李愁容把目光转下东方红,寻求他的意见。

  这下,东方红倒是不避讳了,直接撩起了裤管。他最想瞒着的人是烟香,既然烟香都知道并戳穿他了,他又如何再自欺欺人?

  李愁容看着他的伤口,看得眉头直皱。,她口气严肃:“这伤口不包扎不行。你跟我进来一下。”

  他们两人进得里面房间,烟香也跟了进去。

  李愁容在清洗包扎伤口的过程中,尽量动作稳当,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到关键位置。可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触到伤处,引发疼痛。

  然而,整个过程中,东方红咬着牙愣是没有喊过一声疼,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烟香在佩服东方红勇敢的同时,又为他感到心疼。这样的伤一定很痛吧?换做是她,她早就哭天抹泪了,叫得人尽皆知了。

  不,东方红没吱声,烟香连连替他叫疼。

  搞得李愁容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烟香,你还是那么孩子气!不敢看就不要看,又没有人强迫你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她口气一转,驱逐道:“你去外面候着吧。”

  烟香撇了撇嘴,心里服气,师娘说得对,面上却不承认。叫她出去她装没听见。

  包扎过程中,李愁容征询东方红意见,打算给他打上石膏。

  东方红强烈拒绝打石膏的要求。让人知道他脚受伤了,还是与狼搏击被弄伤了,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烟香没心没肺地调侃道:“哼。东方大哥,你就听师娘的话吧。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听师娘的话?东方红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他伤的是脚不是耳朵,烟香确实是这么说了。烟香这话是对他说的,居然并称师娘了?

  东方红不由得想入非非。难道这是暗示他,他们两人以后能在一起嘛?如果,他们俩人成亲了,烟香师娘不就是他师娘了吗?

  烟香说错话,却不自知,言语中少了一个‘我’字,却没有发觉。

  李愁容一心扑在医治东方红的脚伤上,也没有注意到烟香的措辞。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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