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谈论未来
“请用茶。”
厨娘白霖端来几盘精美的点心和清香怡人的茶水，使得两人间刚开始便有些僵硬的谈话气氛缓和了一些。
拉夏尔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开口赞道：“好茶！真是奇妙的味道，光是这杯茶我就不虚此行了，多谢款待。”
白霖摇了摇头表示不谢，转身走开。
两人重新进入正题。
“林清音先生，关于学院之前的行为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也请你不要因此对我们联邦中心学院报以偏见。”
拉夏尔开口致歉，却是再次掀开了最初的矛盾，想以此化解双方的僵局。
清音淡淡的回应道：“拉夏尔小姐过虑了，之前的事早已经解决，没有谁对不起谁，不用道歉，我对联邦中心学院也没有什么误解和偏见。”
“那你为什么如此抵触令妹到我们学院进修呢？因为你的阻止，很有可能会耽误浅音的天赋，对此你就没有考虑过？”
哟，还怪起我来了？
“老师，这话说得有些太危言耸听了吧？难道浅音就非得去你们中心学院进修不可？”
“看来林先生并不清楚浅音的天赋意味着什么，那么我就为你解释一下吧。”拉夏尔顿了顿，缓缓道来：“浅音的破格界环是非常难得的天赋，这一点想必你也有所察觉，事实上能够令初始界环超出基础上限的御卡师学徒非常稀有，哪怕是以整个星域的人口为基础，恐怕也找不到三位数以上这样的天才，破格次数越多之人，数量就越是稀少，而像浅音这样如此年轻就三次破格的存在可以说是千年也难得一遇。
破格界环的难得之处在于它能给拥有者打下无比夯实的基础，具体来比较的话，十一格卡槽的破格界环其精神力质量就足以媲美正式御卡师，之后每破格一次便能直上一个层次，浅音的十三槽界环，其精神力质量已经接近了高级御卡师，只是数量远远不到而已，在这样的基础下，她到达高级之前的每一次突破都会省略掉积累精神力的过程，直接令衍生出的界环达到最高上限，而且无论质与量都远超同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初始界环的卡槽数量决定着之后衍生出的界环卡槽上限，也就是说，初始卡槽越多，随着不断晋级之后的界环卡槽也相应增加，比如，浅音的初始界环是十三格卡槽，晋级之后的第二条界环上限自然也是十三格，而初始界环的卡槽依旧会再增加一格特殊卡槽，到时候就是二十七格卡槽，比正常的正式御卡师多出足足六格，这个差距随着等级的提高会越来越大，如此，你明白破格界环的潜力了吧？”
清音还真不知道这些，现在看来浅音的天赋还真的有些太过出众了，难怪连四大学院之首的联邦中心学院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浅音入学，不过在清音看来浅音天赋再好也跟他们无关，这么穷追不舍也只不过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而已，对浅音并没有什么必须的好处。
所以他依旧不以为然，准备开口反驳，但对方却再次抢先开口：“不过，破格天赋虽然诸多好处，潜力惊人，但世界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强大潜力背后的代价却是初次突破的极度困难！”
清音大惊：“什么！？”
“普通的界环当精神力的质量达到上限的时候就可以尝试突破，即使有点难度也不会很高，但破格界环却已经超出了常理，初次破格后精神力即使达到上限也是为了再次破格而积蓄力量，也就是说，正常的突破方式已经无法对破格界环起效了，即使精神力再出众再浑厚，最多也就是再破格几次，而且每次破格的难度都远远超过等级晋升，这样一来，如果等级不提升上去，破格界环的潜力也就完全无用，毕竟破格到十三格卡槽估计就已经是极限了，后期根本不用指望依靠破格的方式来增加卡槽和提升实力，毕竟如果不晋升，卡槽数量连正式的普通御卡师都比不上，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应该知道，超过三十岁还没有突破的御卡师学徒就一辈子也不可能突破了，这一点即使是破格者也不例外，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随着她发出的反问，清音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至极：如果不能突破，浅音即使天赋再超绝也不可能抵达御卡师的巅峰，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好在他还能保持冷静，至少他能猜到，如果真那么难以突破，那中心学院也不会如此看重浅音，眼前的家伙也不会在这里试图说服他了。
“你们既然对浅音势在必得，那破格天赋应该还是能突破的吧？”
“这是当然，破格者虽然特殊，但经过无数大能的长时间研究摸索，还是总结出了不少帮助破格者突破的方法和秘诀，如果多管其下，破格者的突破几率还是不小的，虽然依旧远远低于正常的御卡师就是了。”
“那么，这些方法需要什么前提条件？怎样才能得到它们？”
“是的，帮助破格者突破的方法中有很多需要极其苛刻的外部因素，还有一些需要非常稀有高昂的外物辅助，这世间所有的卡牌学院中，除了四大学院，没有任何一个能够完美凑齐这些条件，再高级的学院也最多凑足一部分而已，成功率远远比不上四大学院，所以，想要将浅音突破的几率提升到最高，除四大学院外不做他想！
我之所以说你会耽误了她的前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本就是稀世罕有的三次破格者，突破难度是所有破格者中最高的，虽然她现在还年轻，但时间依旧不算充裕，越早开始做突破准备就越能攒下多一分把握，相反的，如果再拖下去，机会只会越来越小，真要为她好的话，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她的一番话让清音无言以对，沉默良久，不过却也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是有希望的，四大学院才是浅音该去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不由好奇的反问道：“既然你想让浅音去中心学院，为什么不说只有你们中心学院能解决问题呢？这样我不就没有选择了吗？现在我至少知道了其他学院也能解决问题，你就不怕我送浅音去另外三大学院？”
面对清音的质问，拉夏尔却撇了撇嘴道：“你的确是有可能做出其他选择，不过我还不屑于为此说谎，而且，我自认为能说服你选择我们联邦中心学院，因为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对于她的坦诚清音有些佩服，这也证明了之前吾王对她的评价的确没错，但她有些自信过头的姿态却又让清音冷笑不已：“拉夏尔老师未免也太过于自信了吧？中心学院虽然是四大学院之首，但我想其他学院应该也不差，而且其中之一的星空学院就在相邻的星域，近水楼台明显是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你会认为中心学院才是最好的选择呢？”
拉夏尔深深的看着他，片刻后才解释道：“因为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嗯？”
“你想要给她最好的条件，这一点我没有猜错吧？”
清音沉默了片刻，点头回答道：“那是自然，我的妹妹，当然要最好的东西才配得上她，不管是什么东西，什么条件，只要她用得到，我都会给她最好的。”
“如此的话就没有问题了，联邦中心学院就是能给她最好条件的地方，在那里最适合战斗型的御卡师成长，这方面其他学院都要略输一筹，而且，联邦中心学院，有着别的学院肯定给不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你可听说过无卡格斗术？”
“有所耳闻，不过这种东西应该很普遍吧？别说四大学院，其他普通进修学院应该也有传授吧？而且那是专家级才开始涉猎的东西，现在拿来说不会太早了吗？”
“当然不早，对于普通御卡师来说专家是遥远的目标，但对于能够突破的破格者来说，只不过是必然到达的平台，只要突破初始的破格瓶颈，在浑厚的基础下，破格者的晋级之路就是一马平川，甚至要比普通御卡师快的不知道多少倍，就比如说我，我是十一格卡槽的一重破格者，二十岁突破正式御卡师级别，成为专家只花了八年时间，浅音如果突破，所花的时间将更短。
至于说无卡格斗术的普及问题，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分个三六九等，普通的无卡格斗术只不过是能让专家利用自己的精神力达到五、六星级的基础战斗力，顶级的格斗术却可以让御卡师拥有半神之力，其中的差距显而易见。
对于技能型、召唤型之类的御卡师来说普通的格斗术就足以做到特殊情况下的自保，但对于武装型的专家御卡师来说，无卡格斗术是他们自身战斗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是越高级、越强力越好，而联邦中心学院就有着整个世界当之无愧为最强的无卡格斗术，如果能够完全练成这套格斗术，即使不使用卡牌的力量也足以令专家级别的存在直面八星神灵，这是独一份的东西，珍贵至极，别说其他学院，即使是中心学院的学生，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得到传授的，而我，正是可以让浅音学到这套格斗术的少数人之一，如果你同意，这一点我能保证。”
为了说服清音，拉夏尔不断将这些高层次的密辛托盘而出，也让清音震撼不已：原来先天御卡师不仅仅只需要强力的卡牌而已，其他的因素也是不可小觑的，他虽然能给浅音提供无数强大的卡牌，但有些东西的确是给不了的，还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不过，虽然有所明悟，但他却无法就这么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一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事实上现在就有一个不得不指出的问题。
清音直直的盯着这位拉夏尔，问出了这个问题：“你说的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我想知道，你自身又是抱着什么目的？破格者的天赋可能的确是四大学院争取的目标，但这套格斗术如此宝贵，我不信你只是为了学院就愿意许出，得到什么必然就要付出什么，你是想让浅音替你做什么？或者是想通过她实现什么目的吧？”
拉夏尔被问得沉默的良久，没了之前的嚣张自信，反而显得有些唏嘘，她幽幽的叹了口气才回答道：“的确，我是抱有自己的目的，其实这套格斗术虽然强大至极，但也不是那么好成就的，事实上这套格斗术创出以来，至今不到五人能完全练成，大多数人只能练成内外总三大篇中的其中一篇，威力只相当于七星级别而已，我的老师是这套格斗术的最后一位完整继承者，他不想这套格斗术因为无人连成而没落，原本他对于我寄予厚望，在我身上投注了毕生心血，但我却因为一些原因辜负了他的期望，至今只练成了一篇半，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时机，这辈子是不可能内外结合一力通神了，
为了弥补对老师的亏欠，我一直游走世界，寻找有资质的学徒来替我完成老师的期望，在我看到浅音的天赋报告时，我知道她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破格天赋突破后的快速进步可以让她节省出大量的时间来专心修习这套格斗术；
她与生俱来的完美直感更是修炼内外篇时的极大助力；
而在我亲自见过她之后，更加认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因为她的心灵纯净至真，坚韧而不争，非常适合感悟这套格斗术的最后一个关键步骤，这实在是太难得了，甚至相比于她的破格天赋，我反而更看重她身上的后两点特质，可以说，她是我所见过的最合适的人选，简直就是为这套格斗术而生的！
所以，我唯一的期望就是让浅音完全学会这套格斗术，弥补一直以来我的遗憾，你可以放心，我的目的仅次而已，绝不会利用她达到其他的目的，这一点我可以发誓。”
她的语气异常真诚，不似作伪，清音竟不知该如何质疑，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如果她所言不假，那么对于浅音来说，跟她去中心学院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清音还是有些放不下。
浩瀚星河，这一去又岂是等闲？少说也得十年八年，这期间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要是碰到无法解决的事情怎么办？
浅音就是他的心头肉，想想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她，清音心里就一阵空虚和担惊受怕。
至于跟她们一起去，现在却又不是时候，分身的局面才刚刚打开，就算他肯放弃，现在也不是那么容易收手的了，而且，他也放不下。
没有足够的实力为基础，就算去了首都星域又能如何？说到底，实力才是保证一切的本钱，想要保持现在的实力增长，分身的声望便不可或缺，那么，就算要走，也得经过几年发展后，才能与自己的分身一起摆脱现在的格局限制，进军首都星域。
想到这里，清音就觉得有些无奈，有些意兴阑珊，他叹了口气问道：“这些话你跟浅音说过没有？”
毕竟浅音才是当事人，如果她不同意，清音自然不会为了什么劳什子最强格斗术就逼迫她去，从始至终，清音都是为了能让浅音随自己的心意快乐的生活，这个目的他从来不曾改变过。
拉夏尔明白了他的意思，坦白道：“这些我都对她说过，但她还是无法做出选择。”
“既然她没有同意，那么我也不会逼迫她，拉夏尔老师，你还是请回吧。”
“笨蛋！！！”
在清音说出婉拒的话后，得到的却是拉夏尔毫不客气的指责，那一声喝骂中似乎夹杂着别样的东西，一时令清音微微一愣，说不出话来。
拉夏尔直直的看着他，眼神莫名，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喝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浅音迟迟无法做出选择的原因，正是因为你啊！”
“！！！”
一语点醒梦中人。
清音的瞳孔猛然一缩，直到如今才想到这个可能性。
就像是他处处为浅音考虑一样，浅音何尝不把他放在第一顺位上？她本来就是宁愿委屈自己也要顺从家人、只为家人考虑的性格，现在想来，恐怕正是考虑到他的不舍和抵触，想要顺从自己的浅音才无法做出决定。
这的确才是最大的可能。
所以到头来，自己才是浅音最大的阻碍吗？
瞬间的醒悟让清音一阵失神，靠在沙发上的身体仿佛也失去了力量的支撑。
拉夏尔复杂的看着他，仿佛通过他看到了自己的曾经：
多么相同的情景啊，自己不也是如此才会······幸运的是，至少他醒悟得还不算晚，绝不能让相同的遗憾再在这对兄妹身上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清音回过神来，再次看向拉夏尔，眼神清澈而坚定，炯炯有神，如同利剑般直指她的内心。
从他的眼神中，拉夏尔能看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拉夏尔小姐，你想收浅音为徒是吧？”
清音缓缓问道，拉夏尔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却丝毫无惧，认真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答复，清音冷冷的开口道：“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浅音的师傅，即使他是专家也不行！”
“嗯？”
“我要亲自考校你是否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是认真的话，那就先让我瞧瞧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拉夏尔微微一愣，随即眯起的眼睛，对于清音此刻身上散发的气势若有所感，脸上更是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哦？怎么个考验法？”
“明天上午，上城区外界，荒原与山脉交界之处，我给你一个说服我的机会。”
清音用斩钉截铁的语气与姿态给予了他的答复。
“哦？还是要打一架吗？老实说，正合我意。”
身为被人称为无言之狂魔的暴力魔女，让她说这么多话来说服清音已经很难为她了，相比起来，清音最后的邀战反而正合她的胃口。
就让我来好好告诉你，真正的专家是什么样的吧！
拉夏尔咧嘴一笑，与其说是充满自信，不如说是狂傲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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