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江水味道
重庆人大概有一种天生的脾气：在被逼迫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会产生一种物极必反一般的情绪。
本来已经害怕到了极点了，但是听到这话，我胸口里就好像一下子升起了一股勇气。
“我特么和这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害我？老子才不怕你！”
一下子，全身的力量好像都恢复过来了，我猛的向着肩膀上的手抓去。
然而我一抓却抓了个空：肩膀上那只手已经不见了？
回头一看：三面大镜子里，除了看到我自己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我又猛的看了看那边的床上：本来坐在哪里的那个女孩的身影也不见了？
房间里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一头雾水的站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什么都没有，但是还有一种凉凉的感觉。
并且一摸，我还摸到了一种一粒一粒的东西。
虽然只是摸到，我也明白那是什么，不过我还是凑在了鼻子面前闻了一下，
没错。
这是在重庆生活的人都非常熟悉的味道：江水味，那些一粒一粒的是江里的沙子……
是她？真的是她？
跳桥，然后手上带着江水的味道！
我深吸了口气，用手扶着边上的墙壁：“不管你到底要怎么样，我真的不知道，但是这些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有什么要求你告诉我好了！我不会……我不会……你到底要如何？”
现在我万分的想离开这里！
一撇脑袋，却发现床上的石艳秋还躺着。
她显然已经睡着了：一只手伸到了帷幔的外面，另外一只手还包着那个洋娃娃。
而床的另外一边的被子被掀开了：就好像刚才有个人躺在那里，现在起身走了一样。
刚才我就是看到了这个位置上有一个女孩的黑影。
就着窗户外面的光亮，我看到地上有一行清晰的黑脚印。
那脚印看起来应该是鞋码很小的女孩的：大概也就35-36码左右的脚，从床前向前延伸，一直到了……我的面前。
然后，顺着我面前继续向前走，延伸到了浴室的门口！
在浴室里？
浴室是冷叶轩最早遇到鬼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鬼应该在浴室里？
看着浴室那扇玻璃门，我咬了咬牙。
已经被吓的一惊一乍了，我恨不得赶紧逃离这里，但是看着熟睡的石艳秋，我又感觉自己不能逃。
站在门口想了想，我下了决定。
特妈的一个死女鬼，既然缠住老子了躲也躲不掉！
就和你玩次命！老子这辈子女人都没碰过，童子之身怕个屁！你特么赶出来两耳光扇死你！教你看看我刘波刘大爷打架的功夫！
有人说是酒壮怂人胆，我现在这种情况算是什么？自我催眠壮胆么？
总之，我直接打开了门。
里面一片黑乎乎的正想开灯，但是我突然想了起来：好像是说一开灯鬼就会不会出现了是吧？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我居然没开灯，就那么直接走了进去。
浴室这地方总是潮湿和黑乎乎的，带着一些水汽。
但是仔细分辨之后，我感觉到了那种水汽中又带着我熟悉的江水味。
夏天的时候，我爹会带我去嘉陵江水里游泳：以前是扛着一个充气内胎拿去当游泳圈，当时和小伙伴们玩的不亦乐乎。
不过每年重庆的江边都要淹死不少小孩子就是了：我有两个同学都是夏天游泳淹死的。
对这种味道我很熟悉。
“张雅然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什么要说的你就说！要做什么你做好了！我刘波接招！”
里面寂静无声。
想了想，我掏出了手机。
说是不能开灯，但是这里面的窗户全部都是遮住的，要是没有灯那是真的一点亮光都没有了。
手机至少还能提供有限的照明。
打开了手机的屏幕光，我向着里面看了看。
浴室不大，至少在我面前我没看见任何东西，但是在地上我又找到了一直向前延伸的脚步。
顺着泥沙的脚印向前走，我缓慢的向前走了几步，我走到了浴缸的边上。
脚步一直延伸到了浴缸的边上。
走到浴缸哪里，我看到浴缸里面一片波光粼粼……
居然有半缸子水？
浴室我记得我半个小时前进来看的时候是非常干燥刷的很干净的，可为什么现在居然有一池子水在里面？
而且水并不透明：看起来似乎含有大量的泥沙：和汛期的江水没啥区别。
这尼玛到底怎么回事？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了。
没来由的出来了半缸子水是什么道理？
这个浴缸非常的复杂：边上全是一排按钮，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这东西。
但是这里突然出现那么一缸子江水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看了看那排按钮，总算在最下面找到了‘drainage’这个单词。
还好，英语还没完全忘掉：这个单词应该是排水的意思。
按动了那个开关，浴缸里立刻发出一阵阵叽叽咕咕的声音，水也形成了一个吸水的漩涡，开始排出浴缸里面的水。
紧盯着水面，我也不确定到底会发生什么。
最后，水越来越少，一直到最后，在浴缸下面还剩下一些泥沙。
什么都没有？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我的手机一下子黑了。
屏幕到了时间自动关机了，我赶紧想按一下开机键，但是还没等我按住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从手里滑落了：好像是被谁给一下子夺走了似得。
然后一只冰冷的手又放在了我的腰上。
“刘……波……”
低沉，但是非常清晰的声音出现在了我耳边。
“记住我交给你的那些东西……把他拿给石旭杰……看……我就放过你……记住……那是他一直……在找的东西……”
那声音若有若无，可是听的非常清楚。
“你是……报复……石旭杰？”我急中所有的力气问道。
“记住……”
说着，我背后的声音再次消失了。
支持不住了！
我直接倒在了浴室的地上。
天旋地转，我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时间。
醒过来的时候，我先看到的是冷方刚的那张脸。
“还好还好醒了！尼玛吓死我了！刘波！刘波！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发现我居然躺在二楼的过道上。
“我我我我我……好像没事……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上来了？”
“一直没听到你们消息，我给你打电话你老也不接，我和李霸怕出问题就试着上来看看，结果到门口怎么叫你们也不出声，我是真吓坏了，只好两个人一起硬着头皮进来，结果发现你电话在浴室里面叫，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坐起来靠着二楼的栏杆，狠狠的按了按脑袋，然后我猛的想了起来：“对了！你表妹还在房间里！你姑姑和姑父的床上！”
“我知道，我已经把她抱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睡的很死，现在我把她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了。”
我松了口气。
这时候，面前的通往石艳秋父母房间的门打开了，李霸走了出来。
这家伙手上拿着一张灵符和一只笔，正在灵符上写着什么，走出门之后他直接一张灵符贴在了门上，和贴封条似得。
“这房子看样子是真不能住人了，刘波醒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两个人很关切的看着我，我想了想说道：“我……我确实看到了鬼。”
“详细说说！”李霸立刻说道。
我挠了挠头，把整个过程给说了一遍。
“江水味道……难道成了水鬼！真是该死！那更难搞了！”李霸皱着眉头说道。
“我不太明白：我找到的那个老钟是怎么回事？”
在叙述的过程中，我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我没有说那些老东西在我车上的事情，只是说了那口钟。
“老钟？”李霸看着冷方刚，冷方刚摇了摇头：“我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老钟……不过这个家里应该不会有什么老东西：我姑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经常都喜欢把家里的老东西丢出去，我姑父这个人反而很喜欢老东西，特别是那些70-80年代的老东西他都特别喜欢。可能是我姑父收藏的东西吧。不过肯定不能给我姑姑知道，不如肯定要给丢出去。”
原来是这样？
我有些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你说的水鬼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李霸问道。
“跳河的人会成为水鬼：也就是所谓的水中死鬼，这种鬼据说能化为泥沙，在江水中到处行走，非常的危险也非常的可怕！看样子是被水鬼缠住了！这简直就是害人啊！”
“……李霸老爷子，现在到底怎么办？”冷方刚看着李霸一脸无奈的问道。
“女鬼有没有给你说什么具体的事情？她有什么要求没有？”李霸问道。
“……她好像对冷叶轩并没有什么表示，却似乎对石老板有什么不满似得，我感觉她的目标是石老板。”
“嗯……看样子，只能等着石老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