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神孽
枢木见月并没有完全相信眼前之人的话，哪怕对方没有表现出恶意。
但他至少可以松口气，对方没有威胁自己的意图，至少暂时没有。
不过，仅仅因为看好自己，就透露这么多东西，这理由对枢木见月而言可不够。
不是他小人之心，经历分歧者的摆弄后，他已经很难再相信人了。
就算自己看似与分歧者脱离了关系，但谁会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牵扯。
以己度人，如果换他处于对方的位置，绝对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至于归咎于对方的仁慈，枢木见月直接吐了口唾沫，看看对方把宇智波慎玩弄成什么样，最后又毫不留情舍弃，便可见对方不是善男信女。
那就只剩下一个结论，自己对其有利用价值。
想明白这些，枢木反倒心安。
没有利用价值才是最可悲的，如宇智波慎。
有利用价值便意味着自己还有筹码，还可以利用这些筹码从对方身上获取一些利益。
只是，这个度必须把握好。
不过枢木见月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谈判时，先表明意图的往往先失去优势。
于是迂回道：“你之前说过，你不会在这个世界停留太久？”
迦南点点头：“毕竟不是本尊，这个世界对我的限制有些大，我没有那位分歧者前辈类似作用的祭坛，没办法呆太久。”
“这里不行吗？反正现在也成无主之物。”枢木见月指了指脚下，试探问道。
迦南的笑容突然古怪，反问道：“你说我为什么要毁掉祭坛？”
枢木见月不蠢，很快想到这里面还有蹊跷。
迦南也不卖关子：“严格来讲，这个祭坛才是那位分歧者留在这个世界的种子，你不过是载体，只要是祭坛在，换个载体，甚至有没有投影分身，都没有太大的区别。”
枢木见月沉默，想想之前还对祭坛抱着期望，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迦南这时笑道，“你猜，毁掉祭坛时，我从里面得到什么好东西？”
一枚足球大小的琉璃色晶体出现在他手上。
“这是？”
枢木见月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是源能。
而且还是他从未见过的数量，这股波动，保守估计，至少有十万个单位。
枢木见月觊觎的模样，迦南像是没看见，自顾自拨弄着晶体。
“很熟悉对吧，一枚源晶，我本尊或许不放眼里，但对你而言，作用可就大了。”
枢木见月强行让自己镇定，注意到对方口中的“源晶”二字，明白这才是外界正确的称呼和通用单位，而混球给出的所谓单位源能，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诱惑，赤果果地抛出诱惑。
枢木见月更加肯定自己的筹码。
不过迦南没有丝毫表明自己意图的目的，反而笑盈盈道：“知道这些是怎么来的吗？可以确定，祭坛降临这个世界时可没有携带哪怕一丝的源。”
这话提醒了枢木见月，如果迦南没扯淡的话，那这些源能的来源只能是白石圭和自己，白石圭不计，但自己却从未获得这么巨量的源能。
答案只有一个，自己获取的源能远远不止自己见到那些，大部分被祭坛黑了，而且黑了九成。
想明白这些，枢木见月的脸也黑了。
“觉得愤怒，被欺骗？”迦南深深地看了枢木见月一眼，“仅仅如此吗？”
迦南的话让枢木见月感到一丝不安。
“获得这些源晶你以为不需代价，仅仅只需杀戮这么简单？”
迦南笑得有些诡异，“看看自己，解！”
一道奇异波动扩散开来，掠过枢木见月，仿佛带走了一层朦胧的迷雾。
“啊！！”
枢木见月看着自己，脸庞出现前所未见的惊悚，哪怕得知自己被分歧者操纵时也未如此失态。
手、脚、胸前、后背、甚至脑袋，全身上下突然爬满了数不清的虚影，无数手脚缠绕自己，一张张扭断的脸庞对着自己，无声地嘶吼着。
“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枢木见月怒吼着，伸手向从自己肩膀上爬出来的一张扭曲人脸拍去，却直接穿过人脸，如同穿过空气，任由扭曲的人脸带着诡异狰狞的笑容舔舐自己。
毛骨悚然。
而无论枢木见月如何徒劳地动作，身体内冒出的鬼影却越来越多，一条条手臂，不断地撕扯着他的身体，一张张扭曲的鬼脸将他的脑袋淹没。
见着枢木见月一副快要发疯的样子，迦南悠悠道：“这些被你杀死后，夺走源的生灵，没有进入这个世界所渭的净土，而是一直跟着你，在你身上沉沦、堕落、泯灭灵光，化为怨魂，你却一直被蒙蔽没有察觉，真不知道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怪物。”
果然，枢木见月发现，这样鬼东西不止有人类的模样，其他生灵，如鸡、羊、牛之类也有，特别是肥头大耳的猪脸竟然比人还多，只不过越弱小的生灵，虚影越淡，人影最凝实。
一想起这些鬼东西一直跟着自己，枢木见月脸都青了。
“最大的好处被分歧者拿走了，黑锅却由你来背，可怜的家伙……”
迦南依旧一脸淡定的微笑。
枢木见月见状，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暴了：“你大爷的，别一边看戏了，赶快帮我把这些鬼东西弄走，弄不走也别让我看见！”
迦南一副爱莫能助：“这些东西已经跟你连为一体，弄不掉的，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自欺欺人好接受点的话，就帮你屏蔽掉好了。”
很快，枢木见月就看不见那些鬼东西，但他知道那些东西还在，之前不知道也没什么，现在知道后，全身上下都凉飕飕。
沉着脸，枢木见月知道该上正戏来了，直视迦南，道：“有办法清除？”
“我之前说过了，那些东西已经跟你连为一体，说是你精神一部分也不过，精神不比肉体，强行切除之后，你觉得会没什么隐患？”
“那任由现在这样，难道就会没事？”
“大概会将你的主体意识吞噬，变成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还是有办法对吧，不然你不会一直跟我废话这么久。”
枢木见月不置可否，如果断定自己没有价值，对方也不会对自己浪费这么多时间。
迦南一点也不介意枢木见月摊牌，自始至终主动权一直握在他手里。
“听说过神孽没有？”迦南莫名其妙的问出口。
枢木见月已经习惯了他那跳跃的说话方式，皱眉道：“本不存在之物，拥有神性，却憎恨这世界，也被世界所憎恶？”
“在这个世界你会联想到什么？”
枢木见月道：“人柱力？”
迦南否认：“尽管有些相似，但人柱力那种情况，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人为。”
枢木见月尽管很不喜欢对方这种卖关子，神神秘秘的说话方式，但还是按着对方的意思认真想了想，不确定道：“大筒木辉夜？”
迦南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尽管看起来很相似，但本质还是有些不同，大筒目辉夜是外来的入侵者，但这个世界也并非不可容忍。但谁让她盗取了世界之源，神化，贪婪，最终引起整个世界的反弹，连续两次被封印，不断失败，也许是必然的结果，来自世界的恶意……”
枢木见月觉得话题有些偏了，赶紧拉回来：“可跟清除我身上的鬼东西有什么关系？”
迦南的目光仿佛要刺透枢木见月：“你不是问我怎么解决你身上这些鬼东西带来的隐患，既然无法去除，那就把它们当作自己的一部分彻底掌控，将它们变为手脚一样的存在。”
迦南已经把话说的很直白，枢木见月明白了他的意思：“神孽！”
迦南赞同的点点头，“不过，我并不打算将你变成神孽，那个样子你也不是你了，我只是参考神孽的特性对你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归根结底还是有区别。”
“隐患呢？”枢木见月经过这么多打击，很清楚一个道理，知道有得有失，他需要的是权衡利弊，只有当利大于弊的时候他才会做选择。
“杀戮、毁灭、吞噬，这些必将不停的跟你纠缠，甚至在你达到大筒木辉夜那个层次的时候，你也会面临大筒木辉夜的相同待遇。”
枢木见月看着对方，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什么都不做，我会怎么样？”
“最多撑不过三年。”迦南给出肯定的回答。
一方面是很久以后要面对的恐怖，甚至他能不能达到那个层次，有那么一天都不知道，另一个是迫在眉睫的威胁。
怎么选择？
枢木见月眼中闪烁出果决之色，“那就麻烦你了。”
迦南赞赏的点点头，挑出几样东西。
源晶，柱间细胞，一块黝黑的石头，还有一枚……蛇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