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鉴玉
很快，就到了和那位玉石专家约定见面的日子，王志依旧背着他的背包，不过里面的黄金已经被取了出来放进了二叔家的保险柜。
约定在一家茶馆见面，约定时间是早晨九点，但是早晨八点，吃过早饭后，二叔就开着车到了那家茶馆，装修得很雅致，王志还是第一次来这种文雅的地方，颇有些不自在，看来他这一辈子也注定和文艺二字搭不上边了。
开了个包厢，点了壶死贵死鬼还没有冰镇绿茶好喝的普洱，叔侄二人就坐在木质靠椅上等了起来。
还不到九点，大概八点五十的时候，二叔的手机响了，人到了，问他在那间房，二叔将房号说了，没一会儿，三个人就过来了。
打先的是一个中年人，比二叔瘦点，但是肚子却一样鼓，看到他，二叔连忙站起来招呼道：“老李，你来了。”
王志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就听见二叔说“王志，这是你李叔叔，专家的事多亏他帮忙联系。”王志立即会意，招呼道：“李叔叔好。”
看了一眼王志，李姓中年人就继续跟二叔说话：“老王，这就是你侄子。”
“是是，这小子从老家里翻出点东西，还麻烦你一趟，真是过意不去，改日请你吃饭。”
相互寒暄了几句，李姓中年人开始介绍他带来的专家了，专家有两人，一老一少，老的发须已经有些发白，带着一副眼睛，身上透着股书卷气，一看就是一个极具权威的专家，少的就年轻些，看上去只比王志大一些，可能是那位专家的学生或者助手之类的人。
先介绍老的：“这位是玉石协会的侯佩云候老师，同时还是东北地质大学（杜撰）的客座教授，在玉石鉴定方面极具权威。”然后介绍少的，就一句话：“这位是候老师的学生赵青云。”
不管在那个国家那个阶层，人们对于真正有学问的人都是十分敬重的，二叔和王志立即打招呼：“侯老师好，麻烦您了。”
“没什么麻烦的，这是我的工作。”侯佩云既没有盛气凌人，也不平易近人，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把东西拿出来吧！”
“好的，您请看……”王志立即将包着两块玉的毛巾里拿了出来，摊在茶桌上。
瞥了一眼那两块玉，侯佩云对一旁的年轻了吩咐道：“青云，你先看看吧！”
“是，老师。”
应了一声，赵青云立即将提着的一个箱子放到地上，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副手套戴上，看上去十分专业，先后拿起两块玉佩，先用小手电照了又照，然后又用放大镜看了又看，好半天才是看完，将两块玉佩放回了原位。
“看完了？”侯佩云问道。
“看完了。”
“感觉怎么样？”
“看起来不太真。”赵青云说道，言外之意就是说是假的。
闻言，王志倒是不紧张，他相信这两块玉一定是真的，因为他是从东汉末弄到这两块玉的，那时候好像没有玉石造假的技术吧！
王志不急着，二叔却紧张了，忙说道：“不会吧，侯老师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二叔亲手掂量过王志带去的金子，确认那是真的金子，所以对于这两块玉佩也很有信心，因为不会有人把假玉和真黄金放在一起吧，而且那黄金还是古代金饼。
侯佩云没有回答二叔，二叔继续朝赵青云问道：“说仔细点。”
“这两块玉，都是玉璧，一块雕龙纹，另外一块是饕餮纹，两块玉都没有沁色和包浆，棱角还不够圆滑，时间不会太久，但雕纹是汉时的风格，材质看着像是羊脂玉，不过雕工却不够精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粗糙，我想雕这块玉的人是为了让它更像古玉，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还没来得及做旧的假古玉。”
赵青云侃侃而论地说了一大堆，但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这块玉是还没完成的假玉。
不过他的老师侯佩云却没有赞同他的观点，而是问道：“材质看着不像羊脂玉，那材质是什么？我们是专业鉴玉的，不是鉴定古董的，首先就是要看材质，不管是古玉还是仿古玉亦或者其它东西，我们鉴定一块玉，首先要看的是材质的真假、种类，而不是看它有多长年头，哪块玉没有在地下埋过几万年？”
“是是。”被老师教训了一通，赵青云原本心里那种独自完成鉴定后的自喜立即消失无踪了，飞快地拿起小手电在两块玉璧上找着，偶尔还会脱下手套用手摸摸。
王志身边的二叔看着赵青云的动作，一脸紧张，他已经有些相信赵青云之前的说法了，因为王志对他说玉是挖出来的，所以他认为王志是挖到了别人埋到地下做旧的假玉。
而两块玉璧真正的主人王志，则一点也不担心，依旧在悠哉悠哉地喝茶，脸上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
那个李姓中年人见了，立即对二叔赞道：“老王，你这个侄子比你强多了，看人家多镇定，遇事不慌张，将来一定有出息。”
闻言，二叔讪笑了一下：“承你吉言。”
而那位候教授，看到王志毫不紧张的样子，也是问道：“小伙，看起来你对自己的东西很有自信嘛！”
“不是有自信，而是不担心，这两块玉都是我从老家里翻出来的，就算是假的也能值几十几百块，我也不亏。”王志说道，脸上一点撒谎的样子都看不到。
“不，你没算我的鉴定费，我帮人鉴定玉石，一次收费五百，如果你的玉是假的，怎么也卖不到五百块，所以还是要亏钱。”
“可是现在帮我鉴定的不侯老师您，而是您徒弟，他可不值五百块。”王志立即说道，一方面讽刺了一下赵青云，另一方面也表达出想让侯佩云亲自帮忙鉴定的意思。
“放心，我这徒弟还没出师，开不了鉴定书，这只是让他试试手，最后还得我来。”说完，侯佩云朝满头大汗地拿着手电筒照着玉璧的赵青云问道：“看得怎么样了？”
听到老师询问，赵青云立即放下玉璧，不复之前自信的样子：“材质看着像是羊脂玉……”
闻言，侯佩云立即大怒：“什么叫做像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这又不是古董，有那么难吗？”
教训完徒弟，侯佩云立即去拿了一双手套带上，然后接过赵青云递过来的小手电，对着两块玉璧照了起来。
大约看了一分钟，侯佩云放下了手电，说道：“两块玉的材质都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然后转身对一旁的赵青云怒骂道：“玉的材质，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哪有那么多疑点，你平时就是想太多了，看到他雕工差就以为是假玉，真玉就不能雕得差吗？”
“候老师，这玉真的羊脂白玉吗？”没等王志和他二叔发问，那个李姓中年人就站了起来。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这两块都是羊脂白玉，不过就是雕工太差，差点毁了这两块玉，只能当籽料卖。”侯佩云说道。
“那么他们能值多少钱呢？”王志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很俗，但却是他最关心的。
价格，是衡量一块玉器价值的最直接体现，在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侯佩云对这种问题已经司空见惯了，答道：“你这两块玉佩是和田羊脂白玉，属于和田玉中的高档品，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以克每元作为单位，最低也是三千以上，最高高达两万多，更为难得的是你这两块玉通体毫无瑕疵，玲珑剔透，完美得像是假的一样，至少能卖到一万五一克，而你这两块玉大概有三百克，具体你可以回去称一下，应该能卖到五百万左右，上拍卖行可能会更高。”
说实话，听到这两块玉价值五百万，王志心中第一时间感到的不是高兴，而是失望，因为他以前看的那些赌石小说，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万上千万甚至上亿，这两块加一起才五百万，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所以说这人就是贪得无厌，以前连五万块都没摸过的人现在竟然会嫌五百万少了。
不同王志不悲不喜的样子，二叔简直可以算是乐开了花，他全副身家还没超过一千万，五百万对他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了，当即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包熟练地递到侯佩云手中：“麻烦侯老师了。”
“不麻烦，工作而已。”十分自然地接过红包后，侯佩云看了赵青云一样，他立即会意，从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小册子、两个印章还有一台照相机，看样子是要写证书了。
在侯佩云填写证书的时候，赵青云也拿着照相机给两块玉佩拍照，全方位都拍一遍，相机是即照即出的，将照片贴在写好的证书上，又咔咔跺上印章，这两本鉴定证书就算完工了。
侯佩云十分郑重地将鉴定证书交给王志——他知道谁是玉璧的主人：“这两本鉴定证书是以玉石协会的名义开具的，鉴定人是我，但因为玉石协会是民间团体，所以它并不具备法律效力，只能表明玉石协会的态度。”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王志：“这是我名片，如果你要出售这两块玉，可以找我，不过作为中介和担保，我需要收取成交价的百分之二作为劳务费，由卖家支付。”
“我会考虑的。”王志一本正经地接过名片，如果不是二叔在一旁，他可能现在就会委托他帮忙找买家，毕竟对他而言玉的唯一用途就是换钱，换不钱连块石头都不如。
“那你们先忙，我还要去见另外一位朋友。”说完，侯佩云和他徒弟一起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的，然后就离开了。
将二人送出门，二叔才是说道：“现在的专家也做起生意来了。”
“毕竟专家也是人，也需要生活的，特别是这种玩玉石的，不赚点钱他们怎么买得起玉石。不过，老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两块玉，卖掉吗？”李姓中年人问道，在他看来，玉佩是王志在老家找到的，就是传家宝了，而他又是王志的叔叔，玉佩自然有他一份。
“王志，你怎么想？”玉是王志的，所以二叔要征求他的意见。
“等等看吧，我们现在也不缺钱。”王志说道，其实他是想把玉卖掉的，但是这需要说服二叔，现在有外人在这里，很多话都不好说，还是等回去后再跟他说了。
这时，李姓中年人也看出这两块玉的真正主人是王志，王明开并没有想沾侄子便宜的想法，一边在心里对王明开高看了一眼，一边笑着说道：“行，这事的确要好好想想，不过李叔我认识一个喜欢玉石的大老板，你要是想卖的话我可以帮忙介绍。”
“行，到时候就麻烦李叔你了。”有人帮忙介绍卖家还不收手续费王志自然是乐得接受。
接下来就是二叔和李姓中年人的时间了，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完全听不懂的王志无法插口，被撂在一边了。
大概十点过一点的时候，二叔和李姓中年人结束了聊天，约定好晚上请他吃饭。
李姓中年人走后，王志和二叔也结账离开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