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火焰
清晨的薄雾中，江南水师顺流而下，向着江阴港口地区不断前进。在这个过程中，帝国的舰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港口区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样一来就行了，没问题了。”
眼看着这一幕，麹义松了口气，嘴角上翘，露出了愉快的笑容：“这样一来，胜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在这么想的同时，他隐约间觉得有点不对劲。但是很快的，就将这种不对劲压了下去：“只是神经过敏而已。”
当然，最后结局证明，并不是单纯的神经过敏，或者别的什么，而是真真正正的有问题——
当大批速度极快的单体桨帆船，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战舰冲过来的时候，麹义感觉到了不对劲：“迎敌！”
随着沉重的鼓声，轻快的小型战舰以最快速度杀了过去。预备与这些敌人战上一轮。
这个时代的麹义的部队，仍旧使用简单原始的海战战术。以更高，更大的楼船，居高临下强弓硬弩射击，以及使用火焰，还有在水面上进行肉搏战斗为主。然而与之相对的，他面对的这些敌人，似乎并不是这样。
极为轻快的桨帆船，在水面上绕着圈，似乎想要绕到麹义大军的背后的样子。只因为这些战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以及，庞大的数量或多或少的让麹义的水军部队速度变慢，再加上麹义的军队，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合适的，远程攻击手段。因此拿这些小型战舰没有办法。
这种情况让麹义感到更加的不安。
“这群战舰应该是想要抢到上风，但是……它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麹义心里面这么想着，同时，他的舰队继续向前。眼前，已经出现了一批与他的战舰不同的，看起来更适合远洋航行的帆船。这些帆船的船舱非常大，而与之相对的，并没有巨大的船楼。高度上，比起他们的楼船差很多。这给了对面的敌人一种迷之自信。
自己的战舰比对方的更大，所以自己应该占据一些优势才对——
这种迷之自信在对面的战舰甲板上，大量蓄势待发的弩炮发射后，烟消云散——
比起帝国的战车上装备的弩砲更大，威力也更加惊人。威势更强的弩枪呼啸而去，在数学与几何学的帮助下稳稳地命中冲在最前面的，冲得最快的那些小型船只。这些小船都是单体，几乎没有什么防御，甚至有一些根本没有船帆，是单纯的桨船。
对于势力极强的弩枪来说，再没有比这些小船更好的目标了——
在一片惊慌失措的呐喊声中，这些船上，几乎没有什么遮掩的水兵们，只是擦到边缘就会受重伤。
更糟糕的是单薄的船板，根本无法抵御弩枪穿刺。在弩枪穿透了许多洞的同时，甲板上的石砲也发动了一轮齐射——
这些体积更大，能砸出更大洞口的石弹，理所当然比弩炮造成的杀伤更大。
刘备军超过三十艘配备了大量弩砲、石砲的战舰这一轮齐射，便让对面数十艘战舰，上千兵士哀嚎着掉入了冰冷的江水中。
而且，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在对面水军为之胆寒的同时，刘玄德的战舰缓慢的后退，在后退的同时，弩砲与石砲开始装填。
面对对面厚重并且体积极大地楼船，弩砲与石砲或许效果不会太好。但面对体积极小，只有三五十人，或者一两百人的小型船只，弩砲与石砲甚至可以起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在这种超越了时代的可怕战术面前，江南水师被动挨打。让对方非常苦恼。不过与此同时也略感安慰——只因为自己是顺风顺水，所以刘备的水师虽然在后退，但速度并没有自己进军的速度更快。
这种情况下，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追上去。到时候双方来一场水面肉搏的作战，岂不美哉？
目前来说，麹义并不相信自己的军队在接舷战中，会输给对方。因为这是南方水师最擅长的部分。如果连接舷战都输掉了的话，就真的没有任何指望，只能去死了。
至于说开战的最开始想要绕到他们身后的那一批桨帆船，这一会儿已经被麹义给忽略掉了。
他派遣了几十条小船，去拦截那些桨帆船。这样就没必要担心他们了——
按理说是这样没有错——不过，事情并没有麹义想的那么简单——
当超过二十条小型桨帆船，绕到了上风口，也就是麹义水师的后方之后，灾难随即降临。
那些奉命拦截的江南水师小船，成为了第一批牺牲品。它们非常努力的想要攻过去，使用弓弩刀枪教北方的同行做人，什么叫做北人骑马南人泛舟。然而，当那些船的船头铜管子对准了他们时，他们只觉得一种恶寒，让他们动弹不了的恐惧降临了。
火焰。
准确的说，是利用类似“鼓风机”一样的原理，通过人力水龙一样的模式，将里面的轻油射击出去，随即点燃——而这种油脂，理所当然便是帝国经过提炼的石油原油。当年在河北一把火，烧掉了公孙瓒野心与妄想的武器。
猛火油柜加上提炼过的原油，组成了这个世界上，冷兵器时代的海上战争中最为可怕，甚至可能没有之一的恐怖武器——
当呼啸的火龙向他们冲过来时，对面的江南水师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只是下一秒，他们的战舰，就成了江面上的巨大火炬。
在惨叫声中，兵士们不得不抛弃了战舰，转身跳到水里逃跑——只是一瞬间，冲在最前面的南军战船便伤亡无数。随着响亮的号角声，配备了猛火油柜的特攻战舰，便在水兵努力地划桨声中继续乘风破浪的向前。
在他们前方，原本应该阻挡他们的江南水师其他战船，以最快速度让开了道路。
因为事情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可怕的战舰呢？
喷吐火焰的战舰，一瞬间就让一艘船整个燃烧起来了。有这样可怕的战舰，还有谁是刘备的对手？！
“完了，完蛋了！！”
在哀嚎声中，一名江南世家子弟拔出佩剑自裁了。只因为他看到了一个黑暗的，深不见底的绝望未来。
……
就是这样，火攻战舰加入战场的同时，双方主力舰队展开了接舷战。
在弓箭弩矢的不断援护射击下。包裹了一层薄弱钢皮的帝国战舰将带着倒钩的巨大甲板片铺向了对面的楼船——在如许恶战中。小型战舰几乎找不到攻击的姿势——最开始的时候，还有少数南军，加了撞角的小船，想要用冲击战术攻击刘备的战舰。
这些堪称敢死队一样的冲击船，大部分被北军战舰的弩砲与石砲击沉，只有极少数接近了北军战舰，又被船舷两侧手持强弓重弩的北军水兵一轮齐射，伤亡无数。因此失去了动力——这种冲击船一般都是桨动力的——
最终，只有极少数小型冲击船发动了冲击。最终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在察觉到刘备战舰的甲板两侧，竟然包裹了钢铁——虽然只是很薄弱的一层之后，这种冲击战术宣告无效了。
只能用接舷战。也只有接舷战，才能获得胜利，才能击败刘玄德的的军队！
抱着这样的想法，麹义怒吼着，2世纪状况的楼船与16世纪款式的帆船的船舷对准船舷。在跳板铺设完毕之前，已经有迫不及待的战士荡着缆绳，跳到了对方的船上。
这些通常艺高人胆大的战士马上遭到了敌人围攻。有部分瞬间阵亡。却也有不少人坚持了下来。战火随即在接弦的数十艘战舰之间蔓延开来——
虽然江南水师拥有上千艘战舰。但是能与刘备军队的重型帆船媲美的，也只有数量相当的巨大楼船而已。
喊杀声，强弓硬弩的射击。紧接着便是双方水兵喊着号子，顺着跳板杀了过去——再然后的一个瞬间，北军，刘玄德海军获得了绝对优势，将训练更好，更适应水战的江南水师彻底压下！！
只因为他们配备了全套板甲！！！
双持两把雁翎刀，披挂全身板甲的北军铁甲水兵，以最快速度，如同人形的收割机一样，杀戮着对面的江南水兵。将战火以最快速度燃到了对面船上。
“怎么可能？！他们打水战竟然披甲！？他们是疯了吗？！？！？！”
无论对面的南军兵士们怎么怒吼，怎么宣告难以置信。这些行动略显缓慢的，似乎掉到水里就爬不起来了的铁坨子们，都不管不顾的收割着对面的生命。让战斗从最敌人最擅长的接舷战方面，变得对北军海军有利。
“就是这样，冲过去，冲过去，杀光他们！哈哈哈哈哈！！！！”
指挥这支海军的总指挥官，目前担任“楼船将军”的孙坚孙文台愉快的哈哈大笑着。用优势的武器装备以少胜多的同时还能碾压对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