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庄

  距离浦发行总部不太远的清心茶楼，方欣然带着秦嫣和张妍进入二楼包厢，郑凡早已经泡好了茶含笑以待。

  “秦嫣、张妍，好长时间不见。”

  眼见张妍煽了煽手，好像介意烟草的味道，郑凡叼着烟斗，大大咧咧笑道。

  “你现在可是不得了的大人物，还能记得我们？”少妇模样的秦嫣，笑着调侃道。

  “我不过是个一身铜臭味的资本家罢了，算什么大人物，再说了，在国内还是你们好使，巴结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将你们这两个好朋友忘了。”郑凡笑着起身让座，带给人毫不掩饰的市侩之感。

  “少来那些虚的了，我们求你的时候，可是没好使，说什么护盘香港股市，却是出工不出力，临了还踹了一脚，将联系汇率打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张妍撇了撇嘴，一副对郑凡不待见的神色。

  “当时不也是情势所迫嘛，亚洲金融风暴来势汹汹，强挺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好在艰难的时刻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大陆和香港的经济，再度进入增长周期，作为朋友，你们得多记着我点儿好。”郑凡讪讪笑语道。

  “正因为是朋友，才对你有所了解，郑凡，你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如果不是有所求，你可不会这么殷勤。”秦嫣的挤兑，让方欣然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我做人还真是挺失败的！”

  郑凡苦笑着摇了摇头，给秦嫣和张妍倒上了茶。

  “你做人算不上失败，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有着独特的魅力，只可惜，你现在越走越偏了，只会让人感到害怕。”秦嫣当着方欣然的面，直言了当道。

  “都是那些见不得我好的人，散播的谣言，你们不会也相信吧？”郑凡脸皮当真是很厚，一副受了委屈的笑容。

  “难道信你？”

  秦嫣瞪了郑凡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家难得聚一次，别听风就是雨了，现在你们都在京城的大衙门工作，在这里就以茶代酒，祝你们前程似锦。”郑凡端起茶杯，大大咧咧道。

  “我们在国内从政，可是比不上你，更是得注意影响。”张妍白了郑凡一眼，话中有话。

  “算了吧，你能有今天，我也是有功劳的，若不是让你们赶上了香港回归，以及亚洲金融风暴，你们哪那么容易被委以重任，少在这儿跟我打官腔。”郑凡充分暴露了无良的性格。

  “可恶~~~”

  被郑凡戳中了软肋，张妍不免有些恼火。

  “张妍，记得咱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一身皮衣皮裤，顶这个爆炸头呢，现在却已经在央行位及正处，估计要是再有点儿机会，局级也不远了。”郑凡乐呵呵对张妍恭喜道。

  虽然对郑凡嬉皮笑脸的模样不待见，不过张妍却真是想起了与他认识的时候。

  “这些年过去了，你倒是没怎么变，每每一提起你，韩玉兰还恨得牙痒痒呢，她现在可不怎么好。”张妍叹了口气道。

  “就当时的情况而言，我已经在尽量帮助她了，我有钱是不假，但也同样有着顾忌和难处。”郑凡淡淡解释道。

  “就在韩玉兰订婚的当天，韩综指大跌，韩光集团的股价，几乎是瞬间杀穿股权质押清盘线，导致韩玉兰的家族，失去了对韩光集团的控制权。”秦嫣叹了口气道。

  “韩氏的垮塌，可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而是经营运作不当，积重难返，外部压力只是造成大崩溃的导火索罢了，早在韩玉兰找我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郑凡抽了口烟斗笑道。

  “如果你救到底的话，也不会被埋怨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年多，你也算做了不少好事，单单是与你有关联的慈善捐款额度，就已经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额。”秦嫣白了郑凡一眼，浅笑道。

  “混了这些年，也算是幡然悔悟了，其实我还是很有善心的，只是常常被别人误解。”郑凡摊了摊手，一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样子。

  “算了吧，这次回来要呆多久？”

  张妍隐隐表达出，上层对于郑凡回国，有些紧张的意味。

  “估计住不了多长时间，外面还有些事要处理。”郑凡不以为意道。

  “张妍结婚了，知道吗？”

  看到郑凡似乎只是单纯的叙旧，秦嫣不免暗暗讶异。

  “知道，我们家欣然不是代表了吗？估计像我这样的去参加婚礼，也不会受欢迎，养得白白胖胖的大美女，都叫别人拱了，这若是放在古代，我非将你们都娶回家不可，哪轮到别人捡便宜。”郑凡不正经的笑语，让方欣然攥着秀拳打了他一下。

  “你也就是嘴上花花，世纪控股和大富银行才是美女如云，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近水楼台吃窝边草，外面的就更不用说了。”秦嫣对于郑凡这一点，不得不服气。

  面对三女的目光，郑凡只是傻笑了一番。

  “有钱人保养的都这么好吗？看你们夫妻二人，可真是没怎么变，就像刚刚毕业时一样。”张妍笑着赞叹道。

  “好说，环港医院现在有整容专科，你要是什么时候有需要，让人安排过去拾到拾到，不想开刀的话，可以采用生物治疗，打几针肉毒杆菌也行。”郑凡笑语回应，让张妍张了张嘴，好像是被憋到了一样。

  “欣然，听说你前一段时间，去环港医院交流了，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秦嫣有着故意试探的意味。

  “确实是比国内的医疗手段先进，前些年，世纪控股持有梅奥医疗集团的股份，给环港医院积累了很好的基础。”方欣然简单回应道。

  一壶茶喝完，方欣然看了郑凡一眼，却发现他依旧没有说正事的意思。

  不过因为郑凡不正经的性格，几人倒是有说有笑，算是聊得不错。

  “今天就到这儿？欣然，你们碰到一起也不容易，也好说说闺蜜之间的悄悄话。”郑凡适时笑着散场，似乎只是朋友小聚。

  “你不陪着？”

  秦嫣临走之前，笑着调侃道。

  “我可罩不住你们。”

  郑凡摆了摆手，一副打退堂鼓的意思。

  直到方欣然带着秦嫣和张妍出了包房，郑凡才露出了深沉的笑意。

  “铛！铛！铛！”

  敲门声响起，一身便装的吉井惠香走了进来，神色似乎在征询着郑凡的意思。

  “相见不如怀念，王琳和周娜就不用让她们过来了。”郑凡笑着给了日本少妇交代。

  “即便老板不想见她们，却不代表她们不想见老板。”吉井惠香的汉语，已经能说得很绕。

  “见了又能怎么样呢，晚上准备准备，去春宝斋看看。”郑凡嘴角上翘笑语，带给人淡然之感。

  “是要对付那些江湖世家的人吗？”

  吉井惠香不确定，郑凡所谓的准备，包含了什么意思。

  “俗话说张嘴三分利，只是去看看而已，以前没有机会，并不代表以后捞不到好处，让孔宁安排下去，根据万灵会典的记载，探查一下异人聚集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消息。”郑凡的说法，多少有些要有动向的意思。

  “姬儿总裁她们呢？”

  吉井惠香点了点头，略有感叹问道。

  “安排到老洋房就行，大富银行的事情，我要和她们私下谈。”郑凡微微一笑，似乎是看开了不少。

  看到郑凡起身，吉井惠香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着些许酸涩之感。

  早在金融风暴从香港出境，郑凡只身前往韩国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资本市场半退休的状态，可是直到这时，吉井惠香才真切感觉到，眼前这个金融霸主的落寞。

  “老板，只要你有心的话，未必不能让金融王朝再屹立起来……”没等吉井惠香将话说完，就被前面的男人抬手打断。

  “那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么多年看似稳定的局面，却是在排山倒海压力中走过来的，你曾经作为吉井财团的掌舵人，难道体会不到吗？”郑凡淡笑着言语道。

  “即便是现在，我们也不惧任何的挑战。”吉井惠香目光逐渐凌厉，表现出了吉井财团会长的自信。

  “或许吧。”

  郑凡没等走出茶楼，一名女子就已经上前。

  “以后就安心在国内呆着，即便没有功成名就，自己做个老板也挺不错。”郑凡拍了拍女子的肩头，并没有停留。

  对于郑凡离去的背影，女子虽没说话，却恭敬的行了个礼。

  清心茶楼前台迎出来的女子，正是自小被郑凡从这边带走的女琴师苏雪，这些年过去，弹古筝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是落落大方。

  “以老板的琴艺，确实是用不着我了！”

  之前偶尔还会给郑凡唱唱曲儿的苏雪，娴静笑着摇了摇头。

  估计也只有极少数有心人知道，这个将清心茶楼兑下来的老板，曾经也是金融王朝的一员，即便她从没有参与过，波涛汹涌的资本市场运作。

  回长汇区汾南路四层老洋房的过程中，郑凡坐在车里，看着都市繁华发展的景象，眼中露出了些许赞叹之色。

  “吉井，用不着太着急，时间还非常充裕，咱们可以慢点，再多欣赏一下周围的景色。”郑凡略有深意，对开车的吉井惠香笑道。

  “一切都听老板的。”

  对于郑凡的说法，吉井惠香不由想到，他将周泽死后尸体中的不规则小石头，交给了孔宁的事，不过对此，日本少妇并没有产生任何不是滋味的情绪。

  相比切身利益，吉井惠香只是想跟着郑凡，但另一方面，她也不免有着忧虑，担心追随不上这个男人的脚步。

  （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