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那张君激动地冲出周玉的家门那一夜都没有电话联系周玉忐忑了一夜半睡半梦见看见自己在找人。
她在人堆里翻来覆去找了半日没有找见人有些闷闷地用脚踢路边的坪站在坪边上看满脸欢笑的同学互相拍照面上的表情很是落寞想了一想便回了宿舍。
她在宿舍里坐了半晌摸出一小瓶没喝完的二锅头慢慢喝喝了一会子酒气上脸微微红就想睡觉。楼下宿舍管理处的大婶子上来敲门说是有一个人打电话打到宿舍管理处来找她让她下去接电话。
周玉慢悠悠下去接了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子。那子的声音冷冷地说着一个叫张君的人的名字周玉微微眯上眼睛只是听着。
“我知道你父母最近做生意亏了钱家里欠了债务现在你就是家里的经济支柱若果你同意了我说的条件那么你的工作好办若是不同意后果你知道的！”
周玉笑得极其冷她觉得很无聊说这样的话不是很无聊么？她和那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可是心里又冷又愤怒想冲动地说两句狠话那个人却在电话里明明白白念出她的家庭情况具到每一个细节。她有点害怕了犹豫一下敷衍地答复当然是工作更重要。
挂了电话她恍恍惚惚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头脑有点不清除一路上看人就傻笑。
回宿舍她看见桌子上的酒瓶子抓起来喝了一大口坐了半晌又觉得无聊翻箱倒柜找出那条刚买的白裙子。细腻的触感飞扬的裙角。边边角角还有精致的花纹她想自己穿上肯定好看的。
她穿上了那条裙子轻飘飘走在宿舍地楼梯上看每个人都是飘飘忽忽地。她穿着这条裙子去看那个人那个人应该很高兴吧！她要去告诉他她想和他在一起她就是要和他在一起。她后悔了。那个电话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没有时间让她考虑清除现在去找他答应和他在一起那她在那个电话劳力说的话都是不着数的。
她觉得自己挺的别的男人求着要和她在一起她都不同意。可是这个别人不要她在一起的她却偏偏想了。
她咯咯地笑那个人的话她不在意不就是工作么只要她还有双手她就一定能找一个好工作地。
楼上有人冲下来楼梯响得地动山摇的。身边的人都往楼梯两边靠她慢悠悠回头看却见一个红的身影飞到自己怀里。脚站立不稳身往后倾倒。身边有手伸出来拉了一把她自己的手也下意识地拉住旁边地楼梯栏杆可是那个身巨大的冲击力量还是让她倒了下去。她觉得整个人真的飞起来有一瞬间摆脱束缚的感觉真美妙；又在一瞬之后身撞击在墙壁上巨大的撞击力量让她头晕眼花。。。
人地尖叫道歉的声音。她用手捂住脸躺在楼梯上大哭。
“很痛吗？很痛吗？”有人在焦急地问。
“很痛啊很痛！”她大叫。
大家都在劝她有人拉她起来有人说要送医院她泪流满面茫然地看周围的人。她真地好痛。背和头撞在墙壁上清脆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骨头断了。头壳也破掉了眼睛里的人金光四散。
“不要只是哭啊哪里痛？”
她还是只是哭她不知道哪里痛全身都在痛。
有认识的同学来扶她回宿舍并请了宿舍管理员来看除了头上一个大包背上有两条淤痕外再无比的伤口。
周玉哭了半晌觉得奇怪她在哭什么呢？有什么值得哭的不就是被人撞了一下？她用洗脸帕擦净眼泪又看看身上的白裙子更觉得奇怪她什么时候居然穿上了白裙子。她歪头想了一下有点恐慌自己居然记不得什么时候买了这个裙子地。她忙将裙子脱下来换上自己的牛仔然后把白裙子收起来。她坐在床边把剩下的酒拿出来喝一边喝一边看杂志一边笑。有人打来她随手接了。
“周玉你在哪里？我等你半天你也没过来！”热情的声音。
周玉皱眉“你是谁啊？”
“张君啊我是张君！”
周玉惊醒猛地从床上起身。她在黑暗里茫然地张开眼睛心脏狠狠搐一下“是张君啊！”
缺失的记忆终于全部回来了啊！
她穿地白裙子她喝的二锅头她接地那个答应的那个事情她之后的后悔想要去挽回她那突然地意外被撞击消失的记忆。原来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事情罢了！她记得那位老太太的声音记得她给自己打的说的话也记得张君和自己的集她唯独忘记了自己对张君的承诺自己对张君的感情以及她的后悔。
周玉揭开杯子穿上拖鞋打开窗户却有些寂寞地现那只的猫咪没有在外面。外面很黑很冷只一分钟身上的热气就散开。周玉披上大衣手微微抖心头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不断地旋转把她所有的感情往里面拉她越来越空虚现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少忙打开房门跑出去猛烈地敲击朱小兰的房间门。
小苏被吵醒咕哝着抱怨“半夜三更的什么啊？”
朱小兰披头散打开门道“怎么了？”
周玉一脸惊慌她进门关滚进朱小兰的被窝想用这温暖来驱散寒意。朱小兰看着在自己被窝里抖的周玉道“这又是怎么了？”
周玉勉强笑一下“我好像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朱小兰惊喜道“真的？”
周玉点点头。“我的那条白裙子？给我找出来！”
朱小兰笑一笑开灯开柜子找东西。
周玉抱着白裙子笑得傻兮兮地。
朱小兰道“那你想起了什么？”
周玉摇摇头“挺简单的就是那么回事！我觉得我这人运气真的不好。你看是不是我地面相问题？老九就是老说有的人的运道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他说我就是那种也许有好运但是更多却是要自己经营的。这样说来我不是那种有福气的人吧？”
“要我说你就是一个有福气的要不然那张君怎么对你死心塌地的？”
周玉笑一下“其实我并不觉得他我！只是他习惯了有一个人来束缚他！以前是他地妈妈。但是因为父母的关系他对他妈产生了抵触心里然后就把这种感情转移了。我不过是恰好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他面前罢了你没现么我对他越是不在意他就越是对我好！我都该感谢他妈！”
“我做这么多一方面是想让他和他妈彻底决裂一方面也是想那个老人！”周玉笑一下。“或者我是想她然后顺便找一个容易控的老公！谁知道呢反正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朱小兰倒了杯温开水给周玉。看着她喝下去然后挤“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你好好给张君说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就好了！”
周玉笑一下抱着裙子嗅那上面的久远的味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君没那个力量来抗衡他妈呢？”
周玉全身都缩进温暖地被窝里“他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说完抱着那裙子就沉沉入睡一点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朱小兰叹口气看周玉紧紧抱住裙子的姿势。还说不留恋分明就是放不开。今天必定有喜事周玉笑“我这分明一个衰相！”
老九摇摇头道“你看你双眉间有点晦气但是眉梢上扬眼角润分明是喜气还有精神萎靡了点但是不亏！有喜事啊！”
周玉笑一下刚要做事结果张主任走进来把周玉叫了出去。
周玉站在主任办公室看他喝茶手端着杯子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周玉小心叫道“主任有什么事吗？”
张主任恍然道“哦你先把这个做了！”说完把一叠资料给周玉周玉接了狐疑地看主任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
周玉回办公室工作刚上手却听见走廊上有点喧闹她抬头揉揉脖子却惊讶地看到张君站在办公室门口脸严肃地给她招手。她忙起身走出去。
张君一把抓住周玉的手拉她出去老九想跟出去看却只看见两个人飞跑地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张君拉周玉站在走廊尽头楼梯口边上的空中花园边上严肃道“你带了没？”
“带了！”
“很好！”张君把随身带的一个牛纸袋给周玉“这个是我一大早跑出去拿地我的证件你带上你的然后去拿户籍本我们马上去登记！”
周玉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张君。
张君眼睛布满血丝道“请一个假吧！”
周玉转身“我不会和你做这样的蠢事！”
张君用力扳回周玉的身“蠢事？你认为这是蠢事？”
“当然！”周玉挑一下眉头“我就这么见不得人？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你连正大光明带我去见你的父母都不敢你的父亲就在离我们五十米都不到地地方你也不去支会一声。张君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只说我却什么也不成担当的男人我需要一个能完全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男人你懂不懂？”
张君脸涨得通红用力抓头仰天“哈”一下又烦躁地来回转圈然后一把将牛纸袋惯在地上纸张乱飞大骂道“这都什么事！”
周玉微微笑着站在一边看张君一个人激动却并不上前。
张君眼睛红得吓人黑的眼圈更是深重“我想了一夜你居然说是蠢事？周玉在你眼睛里我是不是就是一个软蛋？”
周玉双手揣在衣兜里不说话。
张君地声音已经吸引了人观看不少人探头张望一下又缩回去。周玉不在意只是站着。
“你说过你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你解决事情地方法就是这样让我和你不明不白去登记？这是什么事？”周玉冷冷道“你太激动了你该好好想想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但也并不只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你是在袖手旁观吗？”张君一坐在台阶上。
周玉见他颓然的样子心里有一丝不忍心想上去安一下最终忍住。
张君坐了半晌冷静了一下又把那些散乱地纸张收拾好道“我先去收拾下！”说完将牛纸袋给周玉拿着人就跑去厕所。
周玉拿着袋子打开看了下看见证件照上还是几年前的照张君笑得热情的样子她嘴角抿一下手在上面掠过仿佛触摸到那个时候的他。她坐在台阶上掏出那些证件一一看了其中包括好几页全外文的资料周玉这才想起张君的户籍资料之类的恐怕还没有转回国内他这一大早就拿齐整了来也是花了大力气的心里还是有些温暖。
张君把凉水猛地往脸上浇用力搓洗让自己清醒过来。他抬头看镜子里的人眼睛血红神情疲惫难怪她不同意立刻去登记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能见人。
他摸摸口袋没有带纸巾正想用衣袖擦擦就算了却有一只手递了手帕过来。张君抬头看了却是一脸无奈地张主任。
“丢人都丢我单位来了！”张主任沉着声音骂看有人来上厕所又马上做出洗手的样子假装。
张君笑一下用手帕擦了脸。“老爸你还是那么老土这年头谁还用手帕？”
张主任一把夺过手帕“昨晚闹那么厉害你妈电话我骂了几次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出丑！本来想把周玉支开的想想算了也不是她的错！”
“看你在那里大吼大闹的真不想给人说你是我儿子！”张主任道。
张君把手帕还给张主任道“我是真拿周玉没法了！”
“你什么时候有过办法了？你今天有句话说对了你就是个软蛋！”张主任凑张君脸面前说“你弄不好你妈就来让我属下给你奔要脸不要脸？虽然我觉得周玉不怎么适合做儿媳不过她话没说错这是蠢事！”说完转身就要出厕所。
张君忙拉住他道“老爸那你说该怎么办？妈那边我是说了狠话的反正以后基本上是断绝来往了！我就想早点结婚定下来免得妈又出什么招夜长梦多啊！”
张主任忙打开张君的手生怕沾染上什么似的道“读书读傻了的！人家不都说明白了见长辈呢见长辈你怎么就不长耳朵！还有你刚换公司就这样跑出来没脑子的！”
张君恍然大悟立马笑得跟花儿一样跑出去找周玉。
“真是个没脑子的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长进的儿子连找老婆也要心！”张主任骂一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