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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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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惊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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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乾清宫中之后,朱见深恨恨的拍了拍案几,愤愤地说道:“朕没有想到于冕竟然是这样的人,朕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同惊染姑娘说清楚,绝对不能让惊染姑娘受他的欺骗。”

  万贞儿笑了笑,说道:“皇上,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但是你若是同惊染姑娘说,恐怕惊染姑娘是不肯相信的,不如皇上就直接下道圣旨把惊染姑娘召进宫中来嘛,也许现在惊染姑娘会恨皇上,可是等她明白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一定会感激皇上的。”

  朱见深坐在那里想了半日,还是摆了摆手说道:“你这个主意不妥、不妥,倘若是惊染因此而永远不肯相信我那怎么办?朕还是把惊染给传召进宫,把这件事情向惊染说清楚吧,朕相信惊染是如此冰雪聪明的人,只要朕稍微提点,她便理解朕再说什么。”

  说完,朱见深便扬了扬手对万贞儿说道:“万贵妃,你也辛苦了,你先下去吧!”

  万贞儿行了一个礼,柔声说道“是。”说完之后,她便自回到永和宫中。

  回到永和宫中之后,古冷意和陈嬷嬷便一先一后的上前来问她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万贞儿得意的扬了扬眉说道:“事情进行的一切都顺利。”她又对古冷意进行了一番嘉奖。

  且说朱见深为这件事情发愁,茶不思饭不想,经过一天一夜的考虑之后,他终于决定把唐惊染叫进宫中来,向她谈清楚这件事情。

  倘若唐惊染知道了这件事情,仍然不肯同于冕分开的话,那时候他一定会再想办法拆散他们两个,毕竟于冕是一个十分靠不住的人,他可不希望唐惊染会变成那个被于冕始乱终弃的人。

  唐惊染忽然听说皇上要传她到乾清宫,觉得有些奇怪,正在犹豫要不要去。

  方寥便从旁劝说到:“惊染,既然是皇上传你,你不妨就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吗?反正你和皇上的事情也纠缠了这么久,凡事也该说个清楚才好。”

  唐惊染想起那日朱见深在醉云楼,眼睁睁的看到了于冕和绮霞居的那个钱如梦纠缠的事情,她心里便觉得朱见深传自己入宫多半与这件事情有关。

  可是唐惊染想来想去都实在是想不明白,倘若是有人想陷害于冕的话到底会是谁呢?难道那个人是万贞儿,唐惊染想到的人就只有万贞儿一个,可是万贞儿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倘若让皇上知道于冕和自己的感情不好,那么皇上说不定会一怒之下而召自己入宫为妃,到时候那万贞儿不就多了一个对手,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让自己入宫呢?

  所以这件事情并不像是万贞儿所吩咐的,可是既不是万贞儿所安排的那又是谁呢?

  对于这件事情上,唐惊染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但是她知道以朱见深的性格,朱见深出现在醉云楼那里多半也只是巧合,他虽然身为皇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件事情来的。

  所以她并没有丝毫怀疑过朱见深,她以为朱见深召自己入宫是想向自己解释清楚这件事情,所以听方寥这么一说,她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师傅这么说,我就进宫走一趟是了。”

  于是,唐惊染便从怀明苑中上了宫中派出来接她的轿子,去见朱见深。

  唐惊染来到乾清宫中的见过朱见深,朱见深见唐惊染见他仍旧是那么素衣不染风尘色,仍旧是美的像花瓶之中的仙女一般,心中泛起了丝丝的涟漪,但是他仍旧是郑重的对唐惊染说道:“惊染,你知道今天朕把你召来有什么事吗?”

  唐惊染摇了摇头说道:“皇上传召惊染来有什么事情,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就是,倘若皇上是想向惊染解释那日在醉云楼发生的事情,皇上就不必解释了,惊染知道那肯定不是皇上做的,皇上也不是这种人。”

  唐惊染的话听在朱见深的耳中,朱见深只觉得心头一阵撼,他没有想到唐惊染竟然是这么想的,她竟然这么说,难道是曾经怀疑过醉云楼中发生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吗?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冷静的望了唐惊染一眼,半日才静静地说道:“惊染,你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以为在醉云楼中发生的事情是朕策划的吗?”

  “不是,惊染并没有那么想,所以惊染想同皇上说,倘若皇上要跟惊染解释这件事情,那么就不必了,惊染相信皇上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唐惊染笑盈盈地说道。

  朱见深见她笑了,心中却仍旧是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唐惊染方才开口说的那些话,已经完全让他受到了伤害,他觉得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他便询问唐惊染说道:“难道你没有想过那件事情会是于冕做的吗?难道你没有想过钱如梦的事情本来就是真的吗?为什么你会怀疑朕?”

  “皇上,惊染说过,惊染并没有怀疑皇上,请皇上不要多心,至于这件事情,惊染相信绝对不是于冕做的,那钱如梦于冕也已经跟我说过了,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钱如梦,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他的,惊染既相信皇上也相信于冕,于冕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的事情来。”

  唐惊染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布满了坚定之色,这让朱见深觉得很伤心。

  其实朱见深本来就知道唐惊染喜欢的人不是自己,是于冕,可是她竟然如此的维护于冕,让朱见深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因为于冕的事情,她几乎要责怪到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里,他便微微有些怒意,但是他又不想对着唐惊染发作,因此他便郑重的对唐惊染说道:“惊染,朕今天把你传来并不是想要跟你解释那天醉云楼的事情,因为那天醉云楼的事情根本就同朕无关,朕也只是一个看客罢了,朕今天把你传来是想告诉你,那天醉云楼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而于冕也的确是一个薄情寡幸、始乱终弃的人。”

  “你说什么?”唐惊染微微有些惊讶,她摇了摇头,仍旧是微笑着对皇上说:“皇上,惊染看人向来是很准,惊染知道于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可以为了我死而不顾的人,所以他绝对不是皇上所说的始乱终弃、薄情寡幸的人。”

  唐惊染听朱见深这么说,便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她就抬头望着朱见深,而朱见深看她用那种眼神望着自己,多半有些怀疑自己,因此觉得很是伤心。

  他长叹一声对唐惊染说道:“惊染,朕所做的这么多事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相信朕才是,朕之前的时候已经去绮霞居中查过了,那绮霞居中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于冕的确是那钱如梦的情人,而钱如梦也的确是怀了身孕,她现在还躺在绮霞居中的柴房之中,不知道何去何从呢,要是你不相信,你可以去绮霞居中查问一番就行。”

  唐惊染神色十分的坚毅,她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皇上,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惊染是绝对不会去绮霞居中查的,而惊染更不相信于冕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于冕是怎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也十分清楚他的为人,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更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唐惊染说话如此自信,让朱见深觉得心里始终有些不舒服,唐惊染肯怀疑自己,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怀疑于冕,由此可见,于冕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牢固如山,而不可撼动了。

  “但是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被人欺骗吗?不,那绝对是不行的!”朱见深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所以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隐忍着心中的怒气对唐惊染说道:“惊染,朕所同你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绝对没有欺骗你的成分。

  之前万贞儿万贵妃已经同朕说过,于冕是怎么样的人,但是朕一直都不相信,直到在绮霞居中,询问过绮霞居中的每个人,朕才知道于冕的真面目,朕之所以出去查这件事情,也无非是为了你才是。”

  “皇上,又是万贵妃吗?难道对万贵妃便如此信任吗?皇上信任万贵妃多半是因为万贵妃是皇上的妃子,而惊染相信于冕也因为他是惊染的未婚夫婿。”

  朱见深听她这么说,似乎话语之间隐约有责备万贞儿的意思,他说道:“贞儿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朕而已,而于冕这么做,难道他是为了你吗?你想想贞儿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倘若你和于冕之间感情不复,说不定有一日朕要召你入宫,到时候万贵妃她不是多了一个在宫中同她争宠的人罢了,她又怎么会这么傻,自己去做这件事情呢。”

  唐惊染没有想到朱见深竟然会说出这些话来,让她觉得十分的惊愕,她微微一愣,旋即便笑了笑说道:“皇上,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都好,请你相信惊染,于冕他是无辜的,他同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是有人栽赃嫁祸罢了,虽然那个人是谁,惊染也不能够查出来,但是惊染只希望皇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了,惊染先退下了,如果皇上没有其它的事情。”

  说完,唐惊染便向朱见深行了一礼,转身欲走。

  朱见深听她说话的意思,听在他的心里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根刺一般,他觉得惊染真的是有疑他的意思,似乎每一句话所指都是指自己,似乎她话的意思,就是说背后主使的那个人就是皇上一般。

  朱见深听了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他都是一心一意为唐惊染打算的,没有想到唐惊染非但不领自己的情,还在那里怀疑自己,让他觉得自己的一腔心血全都付了流水一般,让他觉得十分受伤。

  “好吧,惊染,你既然不肯听朕的,那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朕只想告诉你,那件事情绝对不是朕做的,朕什么都没有做过,朕唯一想做的,就是希望你幸福,所以朕才把你传入宫中,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但是你宁可相信于冕也不肯相信朕,你更不想去察探真相,只是听于冕的一面之词,朕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下去吧!”

  唐惊染听了朱见深的话,她头也没有回,便往前走,走了两步她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恐怕有些伤了朱见深的心了。

  其实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朱见深,但是因为两个人说话的意思和表达的听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不一样的,以至于让朱见深以为她是怀疑自己,所以让她觉得很是神伤。

  唐惊染原本希望安慰朱见深两句的,可是她怕朱见深对自己余情未了,那么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十分复杂而烦琐起来,说不定朱见深还会被有心人利用,因此她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出了乾清宫中。

  朱见深见唐惊染掉头不顾,连回头同自己说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心里只觉得如堵如咽。

  一时之间,他忽然觉得十分寥落冷清起来,自己身为堂堂的皇上,身为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非但连喜欢的人都不在自己身边,不喜欢自己,更没有想到的是他连一个小小的于冕都不如。

  唐惊染此次与朱见深见面,无疑深深伤害了朱见深的心,而万贞儿便在一旁趁机挑拨说道:“皇上,您说这件事情吧,一切原都是您一心一意为了竟然姑娘着想,但是没有想到惊染姑娘不但不领您的情恩,反而还觉得是你在破坏她,这事情说起来实在是忒也客气。”

  朱见深冷冷的瞪了万贞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万贞儿知道现在朱见深已经被唐惊染伤的很深,只要自己在从旁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说不定朱见深便会听信自己的话。

  所以她便继续说道:“皇上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你也不要怪贞儿多嘴,倘若皇上从开始的时候就听贞儿的话,不要对于冕那般仁慈,说不定惊染姑娘就会对于冕死心了。

  “什么,你说要朕不要对于冕那般宽容,那是什么意思呀?”

  万贞儿从旁缓缓地说道:“皇上,只要您把惊染姑娘纳入宫中为妃,您是皇上、是九五之尊,又有谁能够阻拦得了您呢?便是两宫皇太后和皇长公主恐怕也是扭不过您的,到时候这于冕不就不能够再欺负惊染姑娘吗?皇上对惊染姑娘一片真心,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惊染被于冕所欺骗、所蒙蔽,而不能自拔吗?倘若有一天于冕对惊染姑娘始乱终弃,到时候惊染姑娘所受的伤害就不是今天这般了。”

  朱见深听万贞儿把话说完,他心中深深的为之震撼,他觉得万贞儿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倘若有一天唐惊染被于冕重重的伤害,被于冕始乱终弃,到时候那唐惊染所受的伤害远远就不是今天这般简单了。

  “所以呀皇上,您还是听贞儿的话,皇上不妨把惊染姑娘招入宫中为妃,到时候惊染就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会知道皇上对她的好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皇上,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让惊染姑娘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万贞儿任在一旁娓娓说来。

  万贞儿所说的话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唐惊染着想,而朱见深又不知道她起初曾经对于冕钟情,又怎么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他只当万贞儿只是为了自己好,却没有想到万贞儿实在是贼子野心。

  他听万贞儿这么说,便点头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朕现在就下召纳惊染进宫为妃——”

  说到这里他又愣了愣,甩了甩手说道:“还是不要了,惊染根本就不想入宫,朕要是强迫她入宫,她便是进来了也不会幸福的”。

  说完,他便扬了扬手对万贞儿说道:“好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等朕慢慢想来再说。”

  万贞儿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皇上说道:“皇上,人说有一句话,贞儿不知道说不说得?”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经过这些天万贞儿为什么朱见深出谋策之后,朱见深已经十分信任万贞儿了。

  万贞儿便笑了一声说道:“所谓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皇上既然想跟万贞儿在一起,而又不想让惊染姑娘受到伤害,那难免会有人受伤的,皇上不要为敌人着想,而失去了自己的立场才是呀。”

  万贞儿的话就像是重重的锤一般捶打在朱见深的身上,朱见深身子不禁有些微微颤抖。

  他仍强打着心底的一口气对万贞儿说道:“好了,你说的朕都记住了,你先下去吧!”

  “是。”万贞儿恭恭敬敬的说道,便起身退下。

  等到万贞儿走后,在朱见深的心里一直重复着那两句话“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这两句话先先后后的在他脑海中不断地出现,不知不觉之间朱见深便睡着了,在睡梦之中他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场景。

  他看到唐惊染面容十分憔悴不堪,她望着于冕深情默默地说道:“我们还是在一起的,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于冕却一把推开她的手,他的怀中抱着钱如梦瞪了唐惊染一眼说道:“你妄想吧,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我现在喜欢的是如梦姑娘。”

  唐惊染恳求他说道:“你不要离开我,我已经怀了身孕,有了你的孩子,难道你就眼睁睁的这么不管我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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