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壁垒自新
只见此人默无一言的退避了开去,汉军水师的老将军自是有些高兴,心里头明白自己方才的多方示意终于让那名有些固执的将领心里头放下了追问自己方才为何举止上有些失态之事,那么如此一来,对于自己的权威自会毫无损伤,只要军中将士依旧听命于己,这名汉军水师的老将军觉得不管应天水师中的敌对将领使出什么令人眼花缭乱的计谋来,总是有办法对付的,即便对付不了,这名多的汉军将士再次,想要撤离战场还是毫无问题的。
“启,启禀将军,真如此人所言,应天水师的援兵来了,而且来的还,还不在少数。”那名出去探看消息的汉军水师将领颇为有些尴尬的对着眼前的汉军水师老将军开口说道,便伸出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名方才声称应天水师援兵已然到来的汉军水师校尉。
连番废话,丝毫没有说在点子上,汉军水师老将军不免有些焦躁的开口说道:“事情是不差,本将军也知道应天水师的援兵来了,只是本将军不知道究竟来了多少应天援兵,你这些废话多说无益,只要告诉本将军应天水师莫约来的多少了便是了。”
听了汉军水师老将军的这番质问,那名跪伏在地上的亲卫不免有些慌张的开口说道:“来了多少兵丁,小人不知道来了多少,只知道来了不少。”
“糊涂,什么叫来了不少,五千是五千,一万是一万,三十万是三十万,若是都像你这般连来敌是多少都看不明白,军中养你何用,岂不是白白的靡耗钱粮养你这么个废物不成!”汉军水师老将军不由勃然大怒,声色俱厉的对着这名亲卫高声喝骂道。
这名亲卫服侍了老将军多年,从未见到他有过如此严厉的呵责过属下,今日没有想到自己一时不察,居然令得老将军如此厉声斥责,自是觉得惶恐万方,不过此人腹内原始草包一个,也想不出什么言辞来平息汉军水师老将军的怒火,唯有在地上向捣蒜一般的对着汉军水师老将领磕头不止,其实便是向汉军老将军求饶,希望老将军能够放过自己的此次的疏失。
汉军水师的老将军骂过了一阵,心中的怒气和消散了不少,不过依旧并未全然消去。
余怒未消的汉军水师老将军想了一想,便又开口对着亲卫问了一句道:“应天水师的援兵究竟来了多少,我便不再与你计较,那么本将军问你第二个问题,应天水师前来增援的战船你估摸着来的多少?”
听得这个问题一出来,亲卫心里头便是哇凉哇凉的,方才奉命出去,眼见四下都是密密麻麻的应天水师的援兵战船,吓得他跌足做到船板上,应天水师的来势凶猛,又是这般毫无防备的被应天水师悄然掩至,攻到了近处,已然令得这名亲卫的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头跳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去细细的数一数应天水师战船究竟来了多少艘,应天水师将士莫约来了多少人,唯有连滚带爬的跌跌撞撞的跑回去禀告其他将领这个消息了,因此之故,应天水师来了多少将士和来了多少战船这两件事,这名亲卫都没有放在心上,是以老将领问及这两件事,这名亲卫便是瞠目不知所对。
不够亲卫也颇为知趣,知道眼下的局面若是自己不说上几句,只怕老将军再次发怒,这些绝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便用着颤颤巍巍的语调费力对着汉军水师老将军回复道:“属下记得江面上满满当当,密密麻麻的都是应天水师的援兵,若是小人没有看错,只怕是应天水师倾巢而来了,应天水师的战船实在是太多了,天色昏黑,小人数也数不清楚飞,不够小人觉得应天水师定然是孤注一掷,一定要与我汉军水师于此分出一个胜负补课的架势,将军不可不妨。”
这番话自然也是屁用没有的连篇废话,直说得汉军水师老将军的脑门处直冒黑线,面色铁青的上前几步,伸手就给了这名拎不清的汉军水师的脑门上一个暴栗子。
老将军的行动颇为迅速,汉军亲卫猝不及防的便挨了一记,自是吃痛不过,伸手抱着脑袋壳子堆在一旁叫唤呻吟了起来。
“真是废物一个,毫无用处,连派出去探看一下应天水师援兵这等小事都做不来,一点也不让本将军省心。”汉军水师老将领余怒未歇,兀自在口中对着这名亲卫骂个不停。
其他的将领心里头明白老将军是嫌弃身边的这名无能的亲卫给他老人家丢人现眼了,所以才会有这般切责,便不好开口相劝,唯有面面相觑的呆在一旁干着急,应天水师的情形尚且没能摸清楚,而老将军却正在气头上,劝都不好劝,否则便是薄了老将军的颜面。
还是那名直言犯谏的应天水师校尉打破了僵局,他上前几步到了汉军水师老将军跟前说道:“目下情势紧急,还是请老将军和诸位将领一同出舱去亲自勘查一下,能战则战,能避则避,战机稍瞬即逝,于此委决不下,也非长策。”
闻得此言,其他的将领也觉得极其有道理,便上前纷纷附和这般说法。
老将军眼见事已至此,也唯有同意了军中校尉所建言的这般做法。
楚流烟立在船头,痴痴的望着汉军水师绝杀大阵的方位,心里头在焦急的盘算的,不知道那边的情势到底如何了。
水师将领领命出战,楚流烟最为忧心的便是此人自作主张,半途上改变策略,大张旗鼓的对着汉军绝杀大阵发动冲锋,若是如此,非但不能和被围困的应天水师所部将士里应外合,反而会令应天水师将士的行藏让汉军窥破,自会功亏一篑。
眼下看来汉王水师方面别无异动,显然是衔命奔袭汉军水师的应天水师将领谨遵号令行事,并没有别出心裁的举动,楚流烟觉得心里头微微放心了一些,眼下只等那边的情势如何了,若是能够顺当的将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击溃,将被围在垓心的汉军水师殿后所部的精锐悉数带回来,灭杀眼前的这些汉军水师战船,便是十拿九稳之事。
楚流烟心里头翻腾着这些念头,默默佑祷领兵奔袭汉军水师的将领此行能够顺利奏功,凯旋而归。
奔袭之策若是不能奏功,即便楚流烟的智略再如何高超,也是没有法子将这眼前的这几股汉军水师歼灭的。
除却了这一点之外,楚流烟最为忧心的还是汉军水师将领是否会窥破自己的意图,若是汉军水师的将领不肯就范,非但没有引兵退避,反而率领麾下的汉军水师牟勇杀将过来,那么自己煞费苦心预先所做的这番安排可就全都成了毫无功用之事了。
到了那时那刻真叫做瞎子点蜡白费功夫了,眼下只能盼望应天水师将领能够遵照自己命令,出其不意的掩袭汉军水师。而汉军水师发现的越晚越好,若是能够一鼓作气的攻杀到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边上,即便汉军水师在最后关头能够发现,也是回天乏力,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如此一来即便不能将汉军水师一举击溃,也足以令汉军水师震颤之下引兵惊遁而走,如此一来则计策可成,汉军可灭。
“楚军师,将军领兵前去了良久,为何事到如今,一点迹象也没有,莫非领兵出击的将军半道上遇到了敌军的拦截,可是若是如此,将军自会派人回来跟楚军师禀知此事,可是事到如今,并无其事,还真是有些令人琢磨不透。”一名麾下的水师将领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脱口对着楚流烟问道。
楚流烟自然是明白其间的关窍,毕竟是楚流烟亲自派那名应天水师将领领兵出战,掩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水师,其间的微枝末节,楚流烟无不了然于胸,眼下别无迹象,到不是什么坏消息,起码说明自己方才派出去的那名水师将领真是遵照了自己的吩咐,偃旗息鼓,悄然潜入,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眼皮底下小心翼翼的悄然掩至,如此一来汉军水师非要吃个大亏不可。
想到此处,楚流烟便对着麾下的那名有些焦灼的水师将领开口言道:“将军不必心焦,眼下虽无消息传来,到也不是什么坏事,水师将领如此行事,本是本军师所行前嘱咐,令其出其不意的掩袭汉军水师,眼下看来,那名将领并无任何违逆我的意思的地方,眼下毫无迹象,正说明前方的奔袭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绝杀大阵的将士此行还算顺当,并未让汉军水师发现行踪,如此岂不是最大的好事。”
闻得此言,那名有些焦躁的水师将领微微一怔,马上就意会到楚流烟所言的并非绝无道理,看起来眼下没有什么消息倒是一个绝好的消息,说不定应天水师将领能够借着今日夜黑风高,浪急潮涌的垂暮夜色的庇护之下,能够一举攻到汉军水师绝杀大阵的跟前去,到时候汉军水师猝不及防之下,定然会阵脚大乱,如此一来应天水师想要收功那就容易的多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对着楚流烟极为敬服的开口回复道:“楚军师说的不错,末将实在是有些过于心焦了,听楚军师方才的一席话,属下方才明白过来今日想要将汉王陈友谅水师舰队的战船一举歼灭,自然是难事,不过若是真能如楚军师若言的那般,集中优势兵力,围剿眼下的这几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战船上的牟勇将领,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将这些汉军水师悉数歼灭干净,只怕也只是早晚间事,不够想要办成此事,最为关键的还是能够就将被汉军水师绝杀大阵围困中的我军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悉数接到这边来,若是不能如此,则想要歼灭汉军水师的这几股势力,将之扫荡干净只怕还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办成的。”
对于这名应天水师将领的这般说法,楚流烟自是表示同意。
“英雄所见略同,将军此话倒是和本军师的初衷不谋而合,汉王水师的强大自不必多言,若是今日想要将汉军水师悉数歼灭,无异于痴人说梦,老虎吃天的傻事,不够汉军水师虽是强大,可是并非不可战胜,诚如将军所言,若是能够抓住这般良机,集中我应天水师的绝大部分兵力,对于兵力远不如我等的这几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余孽进行拉网式的围剿,想要将此顺利的拿下,也并非毫无可能之事,只是此事犹需应天水师将士戮力同心,决不可有半点的轻忽。”
听闻楚流烟如此言语,这名应天水师将领心中自是极为欣喜,此人心里头明白楚军师既然放出了这番话,定然是胸中别有良策破敌了,只要遵照楚军师的吩咐,好好的跟随在楚流烟身后,自然就可立下一功。
今日在楚军师的带领之下,应天水师一反常态,屡屡进袭强大如斯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而且还获得了好几次胜利,应天水师的军中将士早就将楚流烟视若神明一般,言听计从,心里头没有任何怀疑。\
这名水师将领认为既然楚军师说出了能够大败汉军水师的话语,那么必然是可以击败汉军水师,眼下的问题便是好好地听从楚军师的吩咐,如此一来便可追随楚军师杀敌立功,若是真的在此地歼灭了眼前的这几股汉军水师,对于应天水师而言,便是极为了不起的战果,到时候论功行赏,势必人人有份,只要在军中立下一份绝大的功劳,多斩杀几名汉军水师将领,到时候加官进爵便是指日可待之事。
应天水师将领心里头想得极为美妙,觉得今日一战只要楚军师能够坐镇军中,设下锦囊妙计,同时借助军中水师将士的力量,足以克制眼下的这些顽抗到底的汉军水师,如此一来便可将汉王麾下的水师舰队的枝叶斫去一部分,如此一来足以打击汉军水师舰队的士气,此消彼长,汉军水师定然会黯然消沉,而应天水师得胜归去,士气便可大为提振。日后两军交战,汉军水师只怕是要畏敌如虎,节节败退。
心里头打着这般主意,应天水师将官颇有些志得意满,不管情势如此,只要楚军师坐镇中军,总会想出一些破敌的奇策来,令汉军水师防不胜防,如此一来,汉军水师舰队势必会畏惧应天水师,对于应天水师而言,这自然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毕竟两军相较之下,汉军水师的战船外披铁甲,极为坚固,更兼之船体大过应天水师战船数倍,高大坚固,相形之下,应天水师战船则小了好几号,战船以接战,高下立判,居高临下的汉军水师牟勇自然是大占便宜,而对于船小势弱的应天水师战船而便是绝大的劣势。故而应天水师虽是人多势众,好几艘战船围着汉军水师的大战场走马灯般的围攻不休,不过依旧只能将其逼迫压制在船内,不能轻易动弹而已,想要攻破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艨艟斗舰,应天水师依旧没有找出什么好法子。
“楚军师,我等水师将士和汉军战船上的兵牟交战,吃亏在我等必须佯攻汉军的高大战船,敌军居高临下,防守上便是占了不少的便宜,我应天水师将士虽是人人争先,奋不顾身的攻击汉王水师战船,不过成效却是不大,汉军水师牟勇倚仗的船坚兵利,负隅顽抗,丝毫没有投诚之意,我等应天水师虽可压制汉军水师,却无法将其战船全然攻陷,吃亏就吃亏的我应天水师的战船不如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来的坚固高大,眼下若是想要扭转局面,攻陷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只怕还需要投入更多的兵力方能如愿。”另外的一名水师将领显然对于眼下的战局知之甚深,便从旁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
楚流烟闻得此言,慌忙抬头一看,只见发言的是一位年轻俊朗的将领,心下觉得有些惊喜,没有想到应天水师里头居然也有将领能够窥见这一点,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战局就是这般模样。应天水师虽将汉军水师团团围定,四下围攻不休,不过想要将负隅顽抗的汉军水师一举击溃,便攻陷汉军水师的战船,实在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目下唯一可行之策,便是如同这名将领所言的一般,先行集中能够调遣的所有兵力,牵制羁縻汉军水师,等候自己派遣出去的那名应天水师的将来功成归来,顺道也将目下被汉军水师舰队绝杀大阵围困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悉数带来,如此一来,兵容自可一壮,壁垒自新,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牟勇见到应天水师又添重兵,自是心胆俱裂,心惊胆战之余,汉军水师的士气便会低迷不振,只要汉军水师牟勇将士心中绝了逃生之念,应天水师便可驱兵攻击汉军水师的舰队,如此一来,便可轻易的撕破汉军水师的防线,攻陷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毕全功于一役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楚流烟心中想到此处,便对着身边的应天水师将领开口训诫道:“诸位将军请听我一言,这名将领方才所言之事相信诸位将军全都听到了,此人之言和本军师今番的行动战策不谋而合,诸位都已然知道本军师先前派出了一名应天水师将领领兵出战去了,可是诸位可能还不明白本军师将那名将领派与了何处,眼下大战在即,本军师便将此事对诸位将军和盘托出好了,我已然吩咐那名水师将领领着精兵强将,突破敌阵之后掩袭汉军水师的绝杀大阵去了,眼下虽无消息回传回来,不过照着本军师的估计,奉命掩袭汉军水师舰队的水师将领快要动手了,只要得手,便可将汉军水师舰队围困中的我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水师弟兄悉数弄出来,随后布下疑兵之阵,令汉军水师舰队不敢进逼追尾,随后便驱使师归来。重兵围剿汉军水师,不怕汉军水师躲到天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