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降心以从
既是如此,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无不觉得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乃是逃脱性命的法子。
叛降出了汉军水师舰队,固然是为世人所不齿,不过对于这些水师将士而言,有非什么自惜名声的名公巨卿。
就算是庙堂之上的衮衮诸公、名公巨卿,于性命堪忧的分际之时,是不是能够坚持气节,不降服归顺到势力绝大的应天水师舰队水师大军中去,只怕也是未知之数。
眼下情势如此,对于汉军水师舰队的底层将士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对于这些不得已跟随雷将军投诚归顺到了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原先还以为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定然会藉此良机大大的羞辱他们一顿,说不定应天水师的那些往日在两军接战中丧失了袍泽弟兄的将士会进行慰灵之战,要是如此,只怕会做出杀降之事也说不定,何况应天军中颇有将士酷嗜杀降,这也是名声在外,众所周知之事。
心中怀着惴惴之念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舰队的军中的汉军水师倶是没有想到,应天水师舰队中主持招降纳叛之事这名唤作傅友德的将士居然如此宽厚仁慈,办事公允。
受到了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兵痞无端的折辱之后,居然毫无怒气,居然只是将触犯了自己的汉军水师将士捆绑了起来,在底下的应天水师人人都曰可杀的情形下,还出面保住了此人的性命。
这般秉公办理的姿态,只是令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极为高兴,他们心里头明白这等事体傅友德都是这般态度,想来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去也就不必如何担惊受怕了。
应天水师将军如此勒令将士不可公报私仇,只怕绝无兵牟将士胆敢违抗限令,如此一来,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觉得性命可安保无虞了。
心中有了这等笃定的想法,不必跟先前初一叛降过来之际的忧心忡忡自是两样,话语神态也复从容了起来。
“傅将士一秉大公,对于私人仇隙居然毫不介怀,乃是我军人之楷模,家国之栋梁,实在是可敬可佩。”一名汉军水师将军的将士头目拨开人群,走到傅友德跟前,对他抱拳说道。
不仅此人如此,还有一名在军中威望颇著的年纪颇大的汉军老将士也走出人堆,对着傅友德长揖到地道:“傅将士真是人中龙凤,马中赤兔,度量之大,世所难匹。鄙人在军中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可是绝没有见到如同傅将士这般的人才,人才难得,真是难得呀!”
傅友德听闻对方这番阿谀奉承之言,也是不羞不恼,只是笑呵呵的还礼说道:“两位真是说笑了,傅友德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里晓得如许多的事情,今日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傅某幸得我们李将军和贵军雷将军的信任,得以坐镇此地,支持庶务。说起来这些事情也不是如此了不起的事情,只是秉公办理而已,我等两军水师将士既然合同一处,日后便是是袍泽弟兄,何来仇隙私怨。两位的真是言重了,傅友德可真是当不起。”
“傅将士当真是客气,这番仁人志士般的作为,岂是他人能比得上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头目开口言语道。
那名汉军水师的老将军也拈须笑道:“为功不居,实在是军中的好儿郎,今日不管有何吩咐,老夫理当奉命,绝不相违背。”
旁边的水师舰队的头目听得这名军中颇有威望的老兵有此一言,微微一怔,迅疾也明白过来了此事的关窍,便对着傅友德开口言语道:“真是此言,某心下也有此意,傅将士的所做作为,深得我心。今日我汉军水师舰队合船将士投诚归顺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对于我等而言,此事固然有些难以措手,不过眼下得见应天水师舰队中有傅将士这般的人物坐镇此间,料理此事,我等也是再无疑意,在下不才,也情愿听从傅将士的号令行事,追附骥尾,还望傅将士不弃才是。”
这两人有此表态,应天水师舰队的傅友德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大喜过望,原本他心里头就想着若是想要尽快的收服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的兵牟将士,最为便利的办法无过于从汉军水师舰队中挑选出几名德高望重的人物来,如此便可作为过渡,尽快的将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尽速收服。
可是欲要如此行事,必须先从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中寻找几个代理人,眼下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方才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时日太过短促,即便自己大才槃槃,想要从应天水师舰队中寻觅出几个人物来作为夹袋中的腹心,一时之间也是无从措手。
毕竟太过短促,想要甄选分别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可是一件需要花费不少时日的事情。
没有想到汉军水师中有人应为自己办事公允,而出来响应自己,如此一来可真是太好了,可以极为迅速的将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安置下来,毕竟对于这些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眼下能够令他们即刻信服的,应当眼下还是汉军水师舰队自己更容易取信于人。
眼下汉军水师舰队的的军中有人愿意协助自己料理招降纳叛之事,闻得此言之后的傅友德,自然是极为高兴。
“若得两位相助,何事不成。傅某人一正觉得事务纷繁,千头万绪,若是得到二位的助力公襄胜举,此事虽是不易,不过一定可以达成所愿,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定然能够跟我等兄弟袍泽和睦共处。”傅友德极为高兴的对着跟前的两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开口言语道。
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听得傅友德有此回应,也是极为欣喜,两人对视一眼,汉军水师舰队的老将士便对着傅友德抱拳说道:“傅将士实在是言重了,此番我等能够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也算是权且寄下一条性命。应天舰队的活命之恩,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此等恩德,岂能毫不在意,今日某以此老朽之躯,能够助傅将士成此大功,也算是给自己积下一份阴德。”
另外一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头目也跟着抱拳说道:“老爷子说的极是有道理,我等今日能够不死,自是得到了应天水师舰队的庇佑,比起战死此间的水师将士而言,已然是幸运不知多少倍。此番有此机会,得以力效前驱,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也算是对贵军将军如此宽怀仁爱,没有下令赶尽杀绝的一份回报。若是真的说起此事来,依旧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傅将士不必耿耿于怀,此事也是我等责无旁贷,理应效力之事。”
傅友德闻言,不由哈哈一笑。
“不不不,两位兄台实在是过于谦虚了,两位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傅友德还要烦劳两位劳心劳力,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今日还要仰仗诸位在军中的威望,能够使得投诚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的汉军水师兵牟将士,能够尽速的融入我应天水师舰队中去,如此一来,便是我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的大幸,也是应天水师舰队叛降归顺到我应天水师舰队中来的水师将士的大幸。此番能够得到两位的助力,则是我傅友德的荣幸之至的幸事。”傅友德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两名将士心如开口言语道。
汉军水师舰队的两名将士闻得此言,心中自是大喜,他们明白傅友德既然出此一眼,便是允诺了此事,如此一来,一则可以安定麾下的水师将士,二则自己初一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来,便可藉此机会立下一个功劳,最不济在日后的叙功的劳绩上也能弄上一个名字了。
要是汉军水师舰队上头的将官得闻这样的奏报,只怕便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如此一来,日后在应天水师舰队的辗转升迁,只怕也能容易许多。
如此想来,汉军水师舰队的这两名将士自然是极为高兴,其中那名水师将士头目更是兴奋难抑,横跨上前一步对着傅友德开口言语道:“傅将士既然有命,我等敢不从命,多蒙傅将士提携,此番若是能够顺顺当当的将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安顿下来,也算是傅将士和贵军将军的恩典,某随时才力不够,不过也是愿意竭尽驽力,从旁协助傅将士完成这等大事。”
汉军水师舰队的那名老将士也开口言语道:“不错,鄙人也是正有此意,不管情势如何,只要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和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能够合同一处,化解昔日的仇隙恩怨,和睦相处,对于我汉军水师和应天水师舰队双方将士而言,倶是一大幸事,日后自是不必兵戎相见,刀兵相向,而是可以如此兄弟一般的和睦相处,这等盛事,岂非绝佳。某不才,也愿拼却了这把老骨头,好好为两军将士化解恩怨尽一份心力。”
傅友德闻得此言,自是大为动容,便上前握着两人的手说道:“二位悲天悯人,傅友德自愧不如,此番得到两位这般助力,又有何事不成。”
三人相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当中颇有一名头目觉得此事大有可为,又见傅友德这般举止,只是觉得傅友德颇为可以信赖,也就排众而出,跟随其后,对着傅友德保全说道:“王某不才,也算追附骥尾,共襄盛举,不知道傅将士是否也能应允鄙人参与此事。”
傅友德闻得此言,装过脸去一看,只见另外一名水师将士对着自己做揖行礼,心中益发高兴,便对着此人颔首说道:“王兄弟不必客气,倶是军中袍泽,傅某又岂会厚此薄彼,大家眼下已然都是兄弟了,也不必如此客气,老是行礼,倒是显得颇为有些生份了去,若是汉军水师舰队的那位将士欲要助力我完成此事,只要对我开口言语一声便是,不必过于多礼。”
听闻傅友德有此一言,听到了他的这番话的汉军水师将士心中倶是一震,没有想到傅友德如此不拘小节,丝毫没有一点战胜者居高临下的气势,听语气反而像是平素熟不拘礼的袍泽弟兄一般。
这般令人折服的气度,自是令人动容不已。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都是武夫,心里头均是颇为佩服傅友德。
故而,感于傅友德的这番言行,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场上有走出来几名将士,对着傅友德抱拳说道:“傅将士,我等几人也愿意协力阁下化解两军仇隙,使得双方将士得以和睦相处。”
傅友德闻得此言,自是觉得极为高兴,今日不意能够得到这么多的汉军水师舰队投诚归顺过来的水师将士相助,瞧眼下的这般态势,想要让两军和睦一处,不生事端,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从容措手的下手之处,不至于跟先前那般毫无头绪,毕竟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能够将叛降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牟将士悉数安抚下来,不令其间横生枝节,多有波折,此事也算是尽如人意了,楚军师严令要安置好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不可坐视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发生哗变、再度叛降之事也算是达成了八九成。
“多谢诸位高义,今日傅某人得蒙诸位相助,相信一定可以化解应天水师舰队战船上的兵牟将士和汉军水师舰队投诚归顺到水师中的兵丁勇士之间的仇隙,如此一来,对于我两军将士和睦共处,自是大有好处。诸位盛情高蹈,情意双全,傅某人也是感同身受,能够和诸位这般高义之人结成兄弟袍泽,也是三生修得的福分。”傅友德极为动情的对着愿意助力自己的水师将士做了一个罗圈揖,随后便语气欣然的吐音说道。
“傅将士言重了,我等哪有那般见识,不过是心中器重傅将士这般大公无私,宽厚济人的为人处世之道,这才愿意出力帮一帮,说起来各自还是有些私心在里头的,哪里及得上心底无私天地宽的傅友将士的万一。”汉军水师舰队的老将军听闻傅友德有此一言,一时之间,感慨系之,不由开口对着傅友德谦逊的说道。
傅友德哈哈一笑道:“老前辈方才说傅某人毫不居功,此言大谬,眼下看来,事成不愿居功的只怕唯有老前辈的与世无争的绝世人物方能做得到,傅某人何德何等,岂敢当此谬誉。老前辈诚然是过奖了。”
听闻傅友德有此一言,这名汉军水师舰队的德高望重的老将士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傅将士不必过谦。老夫方才所言到底是否是谬奖,日后盖棺论定,自有定论,眼下自然是大事要紧,安置好水师将士,不令生出什么变故来,便是你我今日最大的功劳,也是第一紧要之事。”
傅友德闻得此言,面色顿时变得严正肃穆了起来,便对着汉军老将士言语道:“老前辈所言甚是,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此事。既然诸位公推我为主持大局之人,那么傅某也就勉为其难,发号施令,差遣各位分头行事,将投诚归顺过来的汉军水师舰队所部将士悉数安顿下来。“
投诚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的汉军水师将士闻得此言,倶是心中一凛,没有想到傅友德认真起来,居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颇有一番慑服诸人的气度。
不过答应帮助傅友德化解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士兵丁和应天水师将军的兵牟将士之间的仇隙纷争之事的汉军将士,自然觉得此事也别无可怪之处,便纷纷对着傅友德表示愿意听从他的号令。
傅友德见得归顺到应天水师舰队中的汉军水师将士并无反抗之意,心中知道招降纳叛汉军水师舰队的这艘战船上的兵牟将士之事已然是十拿九稳,离着楚军师预先设定的目标也是很近了。
汉军水师投诚归顺过来那些水师舰队的将士也是不得不如此行事。
对于这些水师舰队的将士来说,毕竟眼下叛降出了汉军水师,想要依旧回去归附汉军水师,汉军水师若是不肯见纳,只怕已然是别无他法,汉王最为痛恨的表示背叛投诚这种事体。
汉军水师舰队见得他们投诚归顺到了应天水师,只怕已然视若寇仇一般,简直当这艘战船上的将士是毒蛇猛蝎。
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心里头倶是这般想法,既然跟随着雷将军投诚归顺了过去,只怕也是毫无办法,毕竟此事对于应天水师舰队的将士而言,绝不是一件容易说的清楚的的事情。
若是别昔日的军中袍泽兄弟视作寇仇,日后相逢只怕是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