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自己的老婆要嫁人
穆紫城朗声说道:“回皇上,此女便是凌东舞,末将早已和凌东舞订有婚约,只因战乱繁忙,未及禀报皇上,请皇上恕罪!”
凌东舞心里跳得咚咚咚的,但还是向前走了一步,和穆紫城并肩而立,见穆紫城看着皇帝的目光毫无惧色,知道他这一开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一点也没有给自己留下余地。于是也朗声说道:“皇上,末将和穆紫城早就订有婚约,并且真心相爱,还请皇上成全!”凌东舞的声音如夜莺出谷,清脆而坚定,声音不大,却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文玄暗道不妙,皇帝既然对凌东舞有意,现在怎肯轻易罢休?
朝堂上众人都不错眼睛的看着凌东舞和穆紫城,只见凌东舞身形玉立,娴静时如临水照花,站在穆紫城身边完全是一副小女儿情态,跟穆紫城的英武俊朗形成鲜明的对比,又是那么相匹配的青春年少,郎才女貌,让人一下子就会想到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皇帝一听凌 东舞如此说,脸上立刻现了怒色:“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东舞你是穆紫城的妹妹,穆紫城你是凌东舞的哥哥,你们这样是亲者,要论罪受刑的。”
“皇上恕罪,末将和凌东舞相识多年,只是在乱世中以兄妹相称,却并非亲姐弟。此事镇国王可以作证。”
“穆紫城,你既称和凌东舞已经定亲,好,朕问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哪里?”皇帝此时因为凌东舞说爱的人是穆紫城,已经恼羞成怒起来。
“启禀皇上,只因末将和凌东舞都已经没有父母,当初只是依着师傅杨明远做媒促成婚约。”穆紫城说完,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发旧了红纸,“当时的文书约定在此,请皇帝过目!”
凌东舞见穆紫城早有准备,大声辩解,毫无惧色,心里不由的为他的处变不惊暗暗喝彩。
夏文玄见穆紫城拿出文书,也很意外,他与穆紫城和凌东舞相处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杨明远为他们做媒的事情,他回头看向穆紫城和凌东舞,见凌东舞完全是少女用那种慕恋的眼神看着穆紫城,如同看着心目中最了不起的英雄,心里颇不是滋味。
朝堂上分帮分派,凌东舞和穆紫城毕竟是自己这派的,如果自己此时不为他们说话,势必会寒了其他追随自己的人心,于是夏文玄轻轻咳嗽一声,道:“启禀皇上,凌东舞和穆紫城确实不是亲兄妹。”
皇上见夏文玄如此说,把怒火往下压了一压,期盼的又问凌东舞:“凌将军,你怎么说?”
凌东舞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的说道:“微臣但愿和穆紫城白头偕老,纵然天打雷劈也不动摇!”
皇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凌东舞这种神情,却是对着别的男人,他越看越是气恼,妒忌……一股恨意如毒蛇一样爬上心头,自己绝对不能让他们两情相悦的好过了。
“好,既然你们二人定有婚约,朕也不能拆散你们,但你们有婚约,和穆紫城娶茗德公主没有什么关系啊!”
穆紫城见皇帝还是纠缠在自己娶茗德公主这个问题上,朗声说道:“末将爱慕凌东舞,早已立誓与她生死相随,一生一世一双人,任天打雷劈也不敢改变初衷!所以,末将不能娶茗德公主,望皇上恕罪。末将也知此举忤逆,只求日后奋勇杀敌,在此立誓,誓杀外侵,保家卫国,纵血染沙场,也绝不眉头稍皱,更不求任何封赏。只求皇上成全末将和凌东舞在一起!”
宋丞相眨巴着狡猾的眼睛,这时在一边说话:“皇上,既然穆大人和凌将军有媒妁,二人又情真意切,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皇帝知道自己不能在威逼下去,那样会人让以为长公主嫁不出去了,非得嫁给穆紫城。现在又有宋丞相出来求情,长叹一声,摇摇头道:“也罢,你们暂且退下吧。”
“谢皇上大恩。”凌东舞和穆紫城如获大赦般退下,二人对视一眼,但见彼此目光里都带着一丝赞许和喜色,两人会意,均是心花怒放。
穆紫城和凌东舞笑逐颜开的走出皇宫,凌东舞皱眉说道:“这个宋丞相今天怎么会想到帮我们?”穆紫城心里知道,这个宋丞相向来和自己不对盘,视自己为眼中钉一般,怎么会这么好心帮自己,他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但这个时候,他不想凌东舞担心,笑着说:“管他呢,只要皇帝同意了咱们俩结婚的事情就好,以后在也不会有人难为咱们,强迫咱们分开了,东儿,咱们这就回府准备婚礼之事可好?”
“好。”凌东舞现在只觉得积压在心底多日的抑郁一扫而空,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突然想起穆紫城在金銮殿上拿出的婚书,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有婚萜的?”
穆紫城向凌东舞狡猾的一笑:“原来我没有把事情想得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是皇帝想把长公主指婚给我,我不同意就是了。但是昨晚我见他接你进宫,就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于是昨天晚上我自己动手制作了这张婚书!”
凌东舞听了兴奋的挽着穆紫城的手臂,“那你还说是师傅为咱们做的媒,万一他们要去师傅那里查证怎么办?”
“哈哈哈,东儿,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师傅伤好后,和轩辕师伯一起游历江湖,行踪飘渺,谁能找得到他!在说昨晚我已经连夜给师傅写了封信,把这件事情知晓给他了!”
“你还说师傅行踪飘忽谁也找不到,你怎么还给他写信?自相矛盾!”凌东舞抓到了穆紫城话里面的弊病。
“师傅我是找不到,但是我可以把信送到御剑山庄,轩辕师伯一定会经常往家里写信,到时候自然师傅就会收到我写的信了!”
穆紫城和凌东舞一回到府邸,明显的感觉到今日登门拜访的人减少了,二人也不在意,相视一笑,将府里的仆役召集过来,吩咐下去,准备二人的婚礼。
原本有些冷清的将军府邸,挂上了一盏盏大红灯笼,红红的灯光透过上面描绘的丽人图,显出一种朦胧的艳丽。依照凌东舞的心思,一切皆可从简,只要自己要嫁的人是穆紫城就可以了。
但是穆紫城却不想敷衍了事,他想凌东舞跟着自己这么多年,出生入死,受尽颠簸流离之苦,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尤其对于女孩子来说,绝对不可以将就委屈了她。他里里外外的张罗着,凌东舞所有衣物、首饰、脂粉等等,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凌东舞和穆紫城的婚事,气坏了南诏皇帝和夏文玄,还急坏了一个人,那就是伊稚阔。
伊稚阔这两天一直派人盯着穆紫城府中的动静,将府中张灯结彩,被买通的仆役说是穆紫城和凌东舞要晚婚,他再也已按捺不住,再这样等下去,如果让穆紫城和凌东舞结了婚,自己可就真的毫无机会了。
这天傍晚,伊稚阔带着两个武功高强的手下给他把风,趁着穆紫城府里的人都在张罗着穆紫城和凌东舞的婚事,守备疏忽,偷偷翻进府内,打算趁人不注意,直接把凌东舞掠走算了。
穆紫城和凌东舞此时吃过晚饭,正在后花园中散步,因为再过一日就是他们大婚的日子,二人心情放松,边走边说着闲话。
“不知道咱们成亲那天,三王爷还会不会来?”夏文玄现在虽然被晋升为镇国王爷,但是凌东舞还是习惯叫他三王爷。
“一定会来的,你放心吧!”穆紫城知道凌东舞在心里还是很顾念夏文玄的。“他是堂堂的镇国王,咱们又一直是他最得力的部下,他就是不为了咱们,为了他自己收买人心也会来的,而且一定会送给咱们一份厚礼!”
此时虽为冬季,但因为青州地处南方,花园里面仍然层波叠翠,伊稚阔躲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二人,但见他二人在大树下谈谈说说,血色的夕阳已经接近地平线,将天际染上层层叠叠的红霞。
伊稚阔这一生,不知看过多少次太阳升起落下,却从未欣赏,此刻夕阳的余光如同给凌东舞周身图上了金边,让她整个人闪着耀眼的光彩,晚霞似乎给她脸上涂抹了一层不可方物的光芒,有一点虚幻的美丽和不真实。
俊伟的少年,温存的女子,他二人靠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发出低低的笑声,凌东舞的头靠在穆紫城肩上,从夕阳中看去,就仿佛一幅水墨的剪影,那光景十分甜蜜。
郎情妾意,他们看起来是那么的般配,饶是伊稚阔是个粗汉子,也想起戏文里常有的一句词语: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伊稚阔心里愤怒而恐惧,手都有些微微的发冷,这个女子,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是自己拜过堂的老婆,真的就要跟别的男人成亲了?
他又怕又怒又说不出的伤心,仿佛刚被人在胸口狠狠地插了一刀,压抑着要寻找机会动手的忍耐力也渐渐消失,这时,他却偏偏看见,穆紫城低头在凌东舞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凌东舞并没有怪他,反倒笑靥璀璨的仰着脸孔,眼里无限温存的看着穆紫城!两人目光相对,脉脉凝神!
伊稚阔被这一幕看的心惊肉跳,他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子如果喜欢一个男子,那会是怎样的表情——而自己,生平也从来不曾看过这样的表情。
二人温柔对视,深情无限。金童玉女,珠联璧合!
他的胸膛像裂开了一样,压蓄已久的嫉恨如同熊熊的烈火,从内到外骤然爆发,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穆紫城,他狂乱的积愤令他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扑了上去,挥刀直刺向穆紫城。
穆紫城万万想不到在自家的花园里,在和凌东舞浓情蜜意的时候会有一柄大刀以雷霆之势砍向他。
伊稚阔边砍边怒骂着:“穆紫城,你这狡猾的小兔崽子,老子一定要杀了你……”
刀锋已近穆紫城胸前,凌东舞见情势危急,吓得尖叫一声,却见穆紫城危急之中,捷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他的胸口,拉着凌东舞跳开几步。由于伊稚阔这一招太猛,二人都受了点轻伤。
穆紫城的手臂被大刀划破,伊稚阔的肩头也被一剑刺伤。伊稚阔见凌东舞低下头,不住的给穆紫城轻轻擦拭流出的血,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他觉得既没面子又伤心,自己悄悄的遮掩住肩上的伤痕,又抡起手里的大刀向穆紫城砍来,
穆紫城和伊稚阔的武功本就相差不远,此时伊稚阔并尽全力,穆紫城一心护住凌东舞,这番打斗下来,彼此竟不分胜负,直打得难解难分。
凌东舞见伊稚阔势如疯虎,虽然见穆紫城并无性命之虞,还是担心伊稚阔会伤了穆紫城,看准一个机会,抬起手腕上的弓弩,扣动机关,五支小铁剑激射出去,饶是伊稚阔悍勇,听见风声想要躲闪已经晚了,有两支小铁剑射到他的腿上,他铁塔般的身体晃了两晃。
伊稚阔未曾想过凌东舞会偷袭他,虽受伤不重,但那两支射进腿里的剑,就像射进心头一样,撕心裂肺的疼,他抬起头瞪着豹眼,目露凶光的看着凌东舞,嘶声道:“小仙女,你竟然对我放冷箭?”虎目中隐隐约约有水光,声音也带着颤抖,好像是受伤的雄狮,危险而隐忍。
凌东舞愣一下,却见伊稚阔居然带着伤向她走了一大步:“小仙女,你是我的夫人,为什么要帮着这个小子害我?”
凌东舞见他凶神恶煞的向自己走来,又惊又怕,一步一步往后退,伊稚阔却逼上来:“小仙女,老子本来是绿珠城的堂堂汗王,这些年为了寻找你,天南海北的奔波,不计生死的几次营救你,即便在大黄山有机会可以占有你,本汗王也不曾强迫于你。你说,本汗王何曾有半分对不起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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