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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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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一生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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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刚才床上坐定,早就候在一旁的嬷嬷们上前将事先准备好的金钱彩果抛洒在他们周身,一边念着撒帐歌:“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姮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乡带佩宜男。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撒帐上,交颈鸳鸯成两两,从今好梦叶维熊,行见珠?来入掌。撒帐中,一双月里玉芙蓉,恍若今宵遇神女,戏云簇拥下巫峰。撒帐下,见说黄金光照社,今宵吉梦便相随,来岁生男定声价。撒帐前,沉沉非雾亦非烟,香里金虬相隐,文箫金遇彩鸾仙。撒帐后,夫妇和谐长保守,从来夫唱妇相随,莫作河东狮子吼。”

  终于,嬷嬷们唱完了撒帐歌。“请皇上入席开宴!”内官在一边说道,凌东舞感觉身边的萧昊天起身离去。

  凌东舞顶着沉淀淀的凤冠霞帔,脖子都要折了!

  从喜帕缀下只能看见朦胧的满室红光,喜气洋洋。她在心中暗骂,这个该死的萧昊天怎么还不来,等一会儿这沉淀淀的凤冠把她的脖子都要压断了。

  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终于听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还有伺候在屋中的慧娘芳景等人行礼如仪:“见过皇上。”听着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众人见萧昊天进门都相继撤了出去,是没有人有胆量闹萧昊天的洞房的。

  房间里就剩下凌东舞和萧昊天两个人,凌东舞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想自己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竟也会紧张!

  绣凤描金的红盖头终于掀了起来,萧昊天心如巨浪翻涌看着一身红色烈如火焰的人,今天的她看起来是那般不一样,红色的喜服衬着灼灼生辉的凤冠,珠饰下她的眸中晶光盈盈,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令满屋流光璀璨。

  除了皇后,谁都不能穿这样的大红颜色,即使有其他妃嫔只能选择别的颜色,表明自己的小妾身份。毕竟,再高贵的妃,也是妾。皇后,天下仅仅只有一人而已。

  萧昊天此次迎娶凌东舞,完全是按照北漠皇后的最高等级来的。不仅金册金宝,连喜服也是大红的。他迎娶的,就是自己的妻子,人生中最隆重的一次。

  他第一次娶亲还是在刚当上巴图大人的时候,那时前方战事紧张,没有太过操办,娶来的女子就是罗研歌,也仅仅被封为二夫人而已。那时的他还是个少年,虽然之前见过罗研歌,但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更没有太多的激情,而后来,他更是讨厌罗研歌的为人处事。

  即使后来妻妾成群,身边美女如云,又几曾如这一次这般费心费思?

  尤其,她是与自己有着深情厚谊,又是那般不容易才得来的宝物。

  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穿上嫁衣的女子,眉目娇羞,欲语还休,乌沉沉的大眼里充满娇憨的慧黠,仿佛他第一次洞房花烛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巨大的诱惑。

  凌东舞,她就是自己的毒,自从见到她起,自从相逢以来,她便是他的一剂毒药,无可避免,没有解药。

  除了得到,别无他法!

  凌东舞看着萧昊天,正红衮冕服,绛红暗丝爪龙跃然其上,黄金冕冠与那庄重的红色相得益彰,更衬得皇室高贵傲然之气,此时看着她的眼中多了一丝柔情蜜意,让她不自觉地脸红心跳。

  红烛映照,满堂喜色,“凌丫头!”他温热的呼吸在她耳畔,温柔地拥她入怀。

  凌东舞抬起头,恍惚地看着他,他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她可以感受,他是那么的深爱着她。

  萧昊天看着凌东舞,就像初次约会的少年,满心欢喜,忽然想起几词句: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因为北漠人的粗犷,从来没人会有这样的情怀。他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可是此刻,这浪漫的情怀,不请自来。

  看着眼前的凌东舞,如同词中怀春的少女,如枝头绽放的第一朵鲜花,期待着蜜蜂蝴蝶的采撷。他幸福的看着她,知道她所有的美丽,全是因为自己。

  凌东舞看着萧昊天的目光如火,呼吸急切,突然羞涩起来。她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引着她一步步深陷,朱唇轻启:“王爷!”

  时空仿佛在交错,日月仿佛在流转。

  天地之间,仿佛轮回到了一个奇妙的境地,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仿佛回到了乌口城的镇南王府,那盈盈的少女,娇声软语:“王爷,王爷……”

  这声音来自耳边,来自心灵深处的焦虑。

  她的眼神是迷蒙的,长睫毛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仿佛飘渺的云霞,仿佛云蒸霞蔚从东方的天空升起。

  她鲜艳欲滴的面孔,亲吻之后的红唇,亮晶晶的,跟她的惺忪的眸子形成鲜明的对比,烈焰玫瑰一般,充满了夜的诱惑。

  这神态如在火焰上添加了一把柴,娇媚的,妖娆的,如冲天的烈日,要将近在咫尺的东西,全部焚化。

  而她那甜美的呼吸,带着温软的香浓,胜过任何催情的迷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从他的鼻孔到心灵,一切,只剩下了欲望在主宰。

  某一瞬间,他的呼吸几乎停止,辗转反侧的深吻,那么强烈的,击碎了人的心脏。凌东舞被吻的完全呼吸不过来了,然后被动变成了主动,就如心底一直熊熊燃烧的那把火焰,为了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一次一次地亲吻,完全陷入了巨大的甜蜜里,比最美的酒,比最毒的药,具有更大的魅惑,身不由己,迅速沉沦。

  无比的纠缠,无比的销魂,都变成了此刻的肆意妄为,纵 情欢乐……

  身下的女人,已经完全如阳春翠绿的草原,春风化雨,柳枝轻拂,而自己,就如一只出了铁笼的猛虎,在草原上,尽情地驰骋,自由自在地奔腾,生命充满了力量,身子也充满了力量。

  一夜疯狂,无数次的缠绵。

  萧昊天微微侧一下身子,抱住身边的温香软玉,她就躺在自己的臂弯,如一个小孩子一般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只手,还牢牢地放在自己的胸口。

  他长出一口气,这么多年,唯有此时,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通过纱帐外朦胧的宫灯,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头发柔软地散在自己的身上,玉一般晶莹的身子,依偎在自己的胸口,睡得那么沉,甚至能看到她嘴角的那丝淡淡的笑容。她的呼吸那么均匀,脸上的神色,还是甜蜜的,温存的。

  他的头,和她并排地躺在一起,某一刻,是亲密无间的,她——便是自己这一生永远的伴侣。

  因为爱,所以才渴望和某一个人长伴厮守。以后,便是这样永永远远的厮守了!

  萧昊天甚至没有移动一下自己的位置,任凭她躺在怀里,几乎要将自己的双腿压得麻木!那是多么麻木的甜蜜啊!两个人的身体,紧紧地牵连着,胶着着,从炽热到平静,纵然只是淡淡地接触,纵然心跳不再咚咚咚的,可是,却滋生了另外一种深挚的情谊,甜蜜的萦绕在心间。

  萧昊天小心的将锦被往上拉了一点,覆盖住她温暖的身体,听着她香甜的呼吸,第一次,自己也那么平静地入睡!

  终究是这一天的到来!

  终究是这样真切的一切!

  皇帝大婚,也是可以放假三天的。帐外殿中本燃着烛火,透过层层的鲛绡帐,渲成一团团光晕,这样深闳的殿宇里,只有她与他两个人。

  凌东舞慢慢的睁开眼睛,睡眼惺忪,身边那双眼睛,早已睁开,看着自己满含笑意。

  四目相对,他凝视着她长长的睫毛,带着些许妩媚的容颜,这么温存的,柔情脉脉的,深挚的眼神!在他一生中,这是第一次在身体上和灵魂上都和这双清澄温暖的眼睛这样毫无距离。这似乎着意地表明了和她感情上的联系,表明了和她的依恋。

  凌东舞也抬头看萧昊天,蓝色的眼睛,蓝色的眸子,狭长的凤眼,简直像盏明灯,把他的面容衬的刚毅俊朗,光凝视着他的脸就能叫人忘了尘世种种。

  “娘子!”他的手抚上她柔软光滑的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大手是粗糙的,那是南征北战的结果,并不细腻,可是,却带来一种温柔敦厚的爱恋。

  “娘子,我真的很喜欢你,以后,我们永远都不用分开了,真好!”

  凌东舞没想到会听到坚硬如铁的萧昊天会突然对自己叫娘子,立刻软掉,他那样冷傲狷狂的人,几乎拥有一切,却会对自己如此的情意绵绵!似有什么从心底涌起,酸楚苦涩。此刻他就像卸去所有防御的黑豹,温顺地躺在她的身边。

  原来看似无坚不摧的萧昊天也会有柔软脆弱的时候,就如初恋的中的青涩少年。

  某一些话,某一些动情的举动,唯有在某一个时候才会激发——尽管,它很就会被岁月淹没,被琐碎抚平,可是,有了,总比没有好!

  凌东舞微微的闭上眼睛,睫毛如小扇子一般,上面挂着华丽的水珠。

  萧昊天见了,声音都有些不均匀:“凌丫头……怎么了,怎么哭了?”

  凌东舞索性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只是哭泣,一言不发。萧昊天慢慢的知道她那不是在悲伤,而是难以遏制的情不自禁。

  /a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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