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被处决的卧底
战凛之前去见炎冷是因为炎冷将那个卧底揪出来了，经过查证，那个人是一个国际刑警。
人被战凛带回来的时候还算完好，但进了囚室以后便一天比一天惨不忍睹，反正当那人被提到射击场扔在正在练枪的郁梓面前的时候，郁梓根本不敢相信那是一个人。
“小烈马，你仔细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战凛指着软绵绵趴在地上浑身没一块好肉的男人道。
本来面目已经被毁得令人不忍直视了，只能勉强看出那是个男人。
“不认识。”郁梓压根没犹豫，便直接道。
战凛探究的目光变得更为深沉，这个卧底有说到什么霓魇货物之类，他不想怀疑郁梓，但如果那个卧底真的不认识郁梓的话，又如何得知郁梓之前是霓魇的货物呢？
战凛拿过一旁的棍子勾起那个浑身是血的卧底的下巴，“小烈马，真的不认识他？”
郁梓垂下拿着枪的手，花费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再认真地看了看，终于将眼前这个已经基本不能称之为人的男人跟之前在餐厅的那个国际刑警重合在了一起。
这个人是南羽的手下！
之前帮忙传递过消息的，即使只有一次，郁梓也记得他，没想到他竟然落到了战凛的手里！
郁梓放在背后的右手握紧了拳头，“你什么意思？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喔，不认识，那我告诉你好了，他叫李xx，是一名国际刑警，同时还是潜伏在炎冷身边的卧底。”战凛用玩味的语气轻轻地道，但黑色的双瞳里却冰冷得瘆人。
郁梓浑身都冰冷了起来，但腰板依旧挺直着，猜想着战凛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警告自己还是已经看穿了什么端倪，又或者是否调查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郁梓点头，几乎已经预料到这个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战凛对郁梓的回答还算满意，毕竟只是从这个卧底嘴里听到了一些东西，而非实证，战凛也不想去怀疑郁梓什么，郁梓真的是战凛决定最后相信一次的人。
“过来。”战凛朝郁梓勾了勾手指。
身体很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大掌宣示占有权般扣住了郁梓的腰身，战凛似笑非笑道：“这个卧底发现得早，并没有对炎冷造成太大的损失，不过不知道为何，他传递的消息里也有关于我的，这说明我的身边也有卧底。”
郁梓绷紧了神经，“是吗？可、可能吧。”
从战凛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难以忽视的狠戾夹杂着冰冷的气势，像高山一样重重压迫着人的神经。
“小烈马。”战凛抚摸着郁梓的背脊，“你觉得我是继续折磨他呢还是给他一个痛快的好？”战凛的语气很温柔，但说话间吹拂到郁梓耳旁的却是阴冷的风。
感觉到这个人的性命似乎就握在自己的手里，是马上死还是再饱受一轮折磨才死去，郁梓闭上眼睛，眼睫毛在颤抖着，“你做决定吧，我过去练枪了。”
话落郁梓想挣脱战凛冰冷的怀抱却又被牢牢地抱紧，“正好练练你的枪法，这么近的距离打中心脏应该不难吧？”
“什么！”郁梓几乎是跳了起来，战凛居然将人当做靶子，甚至还要他动手！
战凛脸色一沉，似乎对郁梓的反应十分不满，深沉的眸子如野兽盯着猎物一般，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会扑上去将猎物的脖子一口咬断。
郁梓握紧了枪，“我学枪不是为了杀人的。”
“那是为了什么？”战凛的声音更冷，他在犹豫，为什么？是真善良还是因为认识这个卧底？
郁梓不假思索便道：“为了自保。”
战凛唇角咧成完美的弧度，“小烈马，你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充满了血腥、暴力、罪恶、背叛，我的身边没有一个好人，好人都死了很多年了！你是我的人，必须融入我的生活！”
战凛的话像魔咒一样侵入郁梓的脑子，视线落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男人身上，这个男人是一名国际刑警，如果不是被战凛抓住，他会有好的前途，也许他还有家人，可是……
战凛的大掌抓住了郁梓的手腕，帮助他举起了枪，瞄准了浑身是血无力趴着的男人，战凛轻声地在郁梓耳边道：“开枪吧，你要知道，你不肯一枪了断他，我也会慢慢折磨死他的，不管如何，都是一死，不是吗？”
战凛松开了郁梓的手，冷汗沿着郁梓的额头滴落，手在剧烈地颤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如果不开枪的话是过不了战凛那关的，但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就这样终结在自己的手里……
郁梓为难地看了战凛一眼，“战凛，我……”
“开、枪！”战凛如同战场上的将军一般果断地发号司令，冷酷的声音不容置疑亦不容抗拒。
郁梓握着枪，双眼一闭，内心的挣扎令他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开枪，战凛等得不耐烦了，上前握住郁梓的手，稍微施力，子弹便脱离了枪口，直直嵌入了人的皮肉之中。
轻微的闷哼声回荡在空气中，郁梓浑身冷汗涔涔，回头质问道：“你怎么能这样？！”
“你手抖了，没射中心脏！”战凛冷血无情地道，似乎在他心里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比不上蝼蚁。
战凛从郁梓满是汗液的掌心中夺过那把手枪，眼也不眨地直接了结了那个卧底的性命，速度之快令郁梓想阻止都没机会阻止。
“战凛！那是一条人命！你不是皇帝，你没有权力决定别人的生死！”郁梓怒气难平，别说死去的那个男人是南羽的手下，是一位出色的国际刑警，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战凛也没有权力这样做！
战凛沉默地走向郁梓，慢慢将郁梓逼到了墙角处，战凛冷漠地盯着那具尸体，轻声道：“就因为他的泄密，我好几个弟兄都死于非命，因为他我两批货连续受阻，你告诉我，他的命就是命，我那几个弟兄的命就不是命了？！”
“可是，他是个好人，而你们……”郁梓见战凛脸色变得更难看，下意识住了嘴，但眼底的那种不屑任谁都能看得出。
战凛冷笑，“而我们是坏人，是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对于我们而言他们也是坏人！现在你是我的人，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我……”郁梓像被自己逼到了绝境，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但似乎因为战凛，他也被刻上了这种罪恶的标签，只要他们一起出现，谁会认为他们不是一伙的呢？
战凛不耐烦地打断郁梓，“够了！你的存在只是为了给我泄欲而已，你没有权力干涉我处决一个卧底，懂吗？！”
战凛烦躁得不想与郁梓多言，“猎非！”
“是，凛爷。”猎非意会地将在地板上流着血的人拖走，战凛也消失在郁梓的视线中。
郁梓茫然地站立着，呆怔地看着地板上残留的那一滩血迹，鲜艳的红色提醒着郁梓，那是又一个生命的离去。
郁梓蹲下身，看了看不远处的靶子，又看了看手里的黑色枪支，那是冰冷的能在瞬间夺去人命的东西，等有一天战凛发现了他才是真正泄露机密的人，等待着他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呢？
“你的存在只是为了给我泄欲而已！”战凛的这句话似乎点醒了郁梓，这就是残忍的事实，郁梓轻轻地笑了，有些恍惚地笑出了声……
离开的战凛心里也五味陈杂，如此的试探不知道究竟算是试探郁梓还是试探自己，像一个懦弱的男人一样害怕自己最相信的人也背叛自己，所以宁愿不管不问，战凛宁愿希望自己的信任是值得的。
“凛爷，尸体已经处理好了。”猎非回话。
战凛点头，“之前的那件事，办好了吗？”
猎非迟疑了一下，但依旧迅速地点了头，“已经办好了，凛爷可以随时前去影院观看。”
“知道了，你出去吧。”战凛疲倦地闭上双目养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梓才从射击场回来，路过大厅的时候战凛突然道：“那个破医生的手再也动不了手术了，听说转科室了。”
郁梓的脚步顿住，双眸里浮现出担忧。
战凛走到郁梓的面前，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注视着郁梓的表情恶狠狠地道：“你还是关心他！那我再告诉你多一点，他的脚也不太好，以后是个跛子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没有防备意识的战凛压根没想到郁梓会如此干脆地给自己来一巴掌！
郁梓的双眸泛起愤怒的火焰，他瞪着战凛，“这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控诉的声音极其沙哑，郁梓无法想象，原本那样温柔的好男人竟然会因为自己跟战凛的纠葛，就这么赔上了手脚，赔上了前途！
现在的郁梓还清晰地记得纪哲谦选科室之前曾兴致勃勃对自己说过的话：“我的郁梓，我就选神经外科吧，这双手可以用来动手术，就能拯救更多的生命！”
郁梓还记得纪哲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所闪烁的真诚与自豪，他也为有能挽救万千生命的医生爱人而感到骄傲！
只是这一切，令他骄傲的一切，竟然就这么毁了，毁在了他与战凛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