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276【番外】哈德
哈德是华裔。
他三岁的时候跟着爷爷逃难来到的非洲，从那时候就在这里扎根了。
他为人谦逊，又有一把子力气，即使跟人高马大的黑人比起来，也不差多少偿。
而且在这里生活久了，他又是晒又是造的，原本就偏暗的皮肤彻底黑了起来撄。
虽然跟那些深到黑夜的非洲人还有一定差距，但是跟普通的黄种人站在一起已经绝对不像一类人了。
他一直以为这次要来谈判的家伙，跟那些趾高气昂的书呆子一样。
甚至想好了，要怎么反驳对方，要怎么让他们彻底放弃合作。
然而这会儿一进门，他就闻到浓浓的饭菜香气。
不是在草原上猎到的野味，也不是平时部落里女人们熬的简单汤菜。
而是真正的，浓浓的，中餐味道。
忍不住的，他就觉得饿了。
靳汝森在厨房里忙，苏芮洁听到有人进门，就赶紧去开门。
一开门，看见人高马大的哈德，愣了一下。
接着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赶紧笑笑，“你……是哈德先生吗？”
哈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愣了愣。
随即赶紧点头，“是，是的。”
苏芮洁是下意识说的中文，说完以后还怕对方听不懂，打算说英文。
结果听到对方的回复，吓了一跳，“你会中文？！”
哈德点点头，“会，我是华裔。”
哈德其实在看见苏芮洁的时候就脸红了，只是因为皮肤黑，所以没有显出来。
他有些不敢看苏芮洁，总觉得这人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姑娘。
苏芮洁女大十八变，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肉嘟嘟，安安静静的黄毛丫头。
变成现在大大方方，可爱善良的仙女般的人物。
苏芮洁站在那里，虽然不是耀眼的玫瑰，但是却是草原上最漂亮的花儿。
哈德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软了，看苏芮洁一眼，就会闻到一丝花香。
苏芮洁没看出他的不自在，赶紧将对方请进屋。
“你稍等，我哥在做饭呢，一会儿做好了，我们一起边吃边说。”
知道对方还要跟自己一起吃午饭，哈德高兴的点头。
这会儿已经不想直接开口拒绝，而是想着要怎么延长这次交谈。
靳汝森端了汤出来，看见哈德已经来了，笑着跟对方握了握手。
“稍等，很快就好。”
哈德点点头，不着痕迹的打量靳汝森。
靳汝森很像靳西爵，威严中带着倔强，霸道中带着谦逊。
那是一种，站在他身边忍不住的听他的，又不敢跟他站的太近的感觉。
哈德心里推翻了之前对这个研究所的印象。
或许它的执行者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它的管理者、所有人，却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的就想起之前他看过的那个药物报告。
他也知道这份药并没有多大的危险性，然而想要说服部落的人，是非常大的一个挑战。
部落的人风餐露宿，习惯了依靠自然生活。
突然让他们进行这种实验，让他们会有一种自己成为下等生物的感觉。
哈德一直觉得这种纠缠很危险，所以知道当地人的态度以后，立刻就放弃了。
然而现在看来，他却觉得或许可以试试。
靳汝森做好了饭，三个人坐下边聊边吃。
哈德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粗狂，靳汝森发现他博学又谦逊，是个不错的人。
“这次的事情是研究所没有处理好，哈德先生，我想你应该看过我们的药物报告，知道这个实验并没有危险性。”
哈德耸耸肩，“这样的说法是不对的，靳先生，任何的试验都有危险性，不可否认。”
靳汝森笑笑点头，“我为我的措辞不当道歉。”
“不过这个试验的危险性并不是很大，而且我认为对当地的情况帮助很大。”
“一旦成功，那么将是成百上千的人命。而且我认为，成功率非常的高。”
哈德捻动手指，“靳先生，你的说法很有说服力，但是我也要说明我的立场。”
“当地的部落看起来似乎是顽固不化，文明程度不高。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他们的文明，这是他们的文化。”
“他们信封自然的力量，将自己与动物植物放到平等位置。他们不惧怕死亡，他们认为这是应该的，是正常的归宿。”
“你想要拿出所谓的延长他们寿命这套说辞，他们是不屑一顾的。”
“他们需要的，绝对不是你们说的那些东西。”
“你们虽然是研究所，但是并不会一辈子都在这里。光是这几年，研究所的人就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
“你们并不惧怕惹来部落的不满，然而我却是要长长久久在这里生活的人。”
“你说，我会为了那么一点报仇，而冒着危险帮你的忙吗？”
靳汝森点点头，脸色严肃，“没错，你说的都对。”
哈德笑笑，不再说话。
苏芮洁在旁边听着，一直都没有开口。
这会儿看见靳汝森被问的哑口无言了，心里有些不舒服。
“哈德先生，即使将自己跟动物植物摆在同样的位置，也要自救吧？”
哈德愣了一下，点头，“是的。”
“看到受伤的动物部落的人不去救助？看到落单的幼崽部落的人不会帮忙？”
“信仰自然不是错，但是也不能有病都不抢救吧？就像你说的，他们都不怕死了，干嘛害怕接受一次可以活着的机会？”
“吃一次药，最严重的。不就是死吗？而且，这个几率还很小，为什么不试一下？”
哈德撇撇嘴，没说话。
苏芮洁见靳汝森瞪了自己一眼，赶紧闭了嘴，继续小口喝粥。
哈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行，我试着帮帮忙。”
靳汝森喜出望外，敬了哈德一杯。
吃完午饭，哈德就离开了。
临走前，他给苏芮洁留了电话，说是有时间的话可以带她出去逛一逛。
苏芮洁知道以后很高兴，连连问靳汝森行不行。
靳汝森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刚才苏芮洁说了好几次想出去，估计人家也是客气客气，也就没说什么，答应了。
哈德笑嘻嘻的离开，苏芮洁一整个下午都赖在靳汝森的身后。
因为哈德的帮忙，事情进展的果然顺利了一些。
虽然部落的人还是不同意大面积试药，但是会将病重的族人送到研究所那边的医疗部进行救治。
虽然没让用他们研发的特效药，但是基础的药物还是能够控制病情，延缓病发。
一来二去，研究所和当地的部落之间，关系缓和了不少。
负责人黄柏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近来部落跟研究所的关系越来越好，靳汝森了解到的情况也越来越多。
越是这样，黄柏就越是害怕。
在靳汝森来之前，他靠着两边关系不融洽这件事，收了不少的钱。
虽然没有大面积试药，但是有些濒死的病人想要找到活路，还是在偷偷买药的。
又因为部落不允许，所以偷偷瞒着。
这样，他倒是做成了不少的偷药的生意。
现在看部落那边有些态度软化，想必这药进入临床阶段也很快了。
到时候要是大家都知道这药便宜又有效，他还有什么可倒手的必要性？
越想越是觉得忧心忡忡，一连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结果上火了。
下午的时候他到医务室那边去拿药，看见几个护士凑在一起谈论靳汝森。
他一时好奇，就听了一嘴。
结果就听见她们春心大洞的那些话，心里也隐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