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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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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尘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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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桌后面,烦思与愁云溶在满屋子的烟雾里笼罩着蔡斌——桌子上的烟灰缸碾满了烟头,短短一个小时里已经第5支了。

  一如既往的审讯室,连那宛如火焰灼烧后炭黑的六芒星印痕也没有留下;所有摄下过茶树身影的监控录像无一不剩一片雪花,已经无法修复了——就像茶树存在过的痕迹都被有意抹成了空白。

  他想起,昨天晚上没办法拨打出去的电话……

  有共同点吗?有,那个名为茶树的少年,两次都出现了监控损坏的情况,或者可以延展到更多,甚至能设想每次自杀案的发生他都在现场,他究竟有什么问题?不对,如果是他有问题的话,他没必要让我关掉监控……晚上那个时候的确可以说监控是失灵了,但现在却是直接被毁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应该从何而起?

  碾灭了烟头,再次把手伸进烟盒子里掏了掏——空了。

  恶狠狠地啐骂几句,揉扁了烟盒扔到旁边,蔡斌下意识地拉开抽屉——如果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有烟。

  这是什么?

  抽屉里安静地躺着一份文件,看那发黄的纸张,已经有些年份了。

  这份东西一开始就在这里的吗?

  “只要你想知道的话,该知道的你都会知道,可惜不是现在。”

  茶树的话猝不及防地在他的耳边回响……

  难道是他?理论上说如果他走出了审讯室,就算监控没有录下他的影像,周围的警察也会对他留有印象,但这些情况都要发生在他没有诡异力量的前提下……

  晃了晃脑袋,他打开了文件。

  这是一份档案,还夹杂着当时的剪报之类,记录的是十年前发生的某一件事件。

  往后推十年,那一年,安德馨兄弟发家。一个能持续营业符合国际化标准与大都市接轨并且能作为这个地方象征的大酒店——这就是他们对于未来的规划。

  几乎是一夜之间,一栋有模有样的大楼就耸立在了居民们的眼前。那个年代,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了:从那轰轰隆隆响彻云霄的碰撞声里,透过热火朝天的工地上滴下的晶莹汗珠,大家都能看到这个小镇的未来充满了光明。那个时候,大张旗鼓吵吵闹闹还是一件皆大欢喜普天同庆的稀罕事,就连隔着几座大山的小乡村里的人们说话也喜欢时不时地与这栋大楼沾边扯上一段,那已经成为了前流和时尚的象征。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显而易见兄弟俩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蓬勃发展熠熠生辉。

  可是,刚起步的建设环境、不成熟的安全检测、不健全的防范措施以及没有节制的建造效率注定了好景不长——悲剧发生了,这是一起工地事故。

  死者名为刘年常,本地人。

  意外总会发生,相当不幸地意外只是碰巧发生在这里而已,所以这些东西从来都不会阻碍到经济的建设和事业的发展。抱着这个想法,赔偿了相应的金额并由政府出面调解了这次矛盾,事情本应该就这样告一段落,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档案里是这样记录的:

  死者的妻子姜素红一身丧服乘着安保薄弱的时间段闯入工地,并登上了大厦的顶层宽衣解带用自带的刀具沿着身上事先以毛笔描画好的线条图案进行剜骨自残,最后纵身而下。

  剜骨……自残?

  突然似乎看到了什么,蔡斌的脑袋一阵发麻,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不……不可能……”

  其中一张姜素红的死亡照片,那个在强大冲力下血肉飞溅的尸体的俯瞰图,蔡斌隐隐约约看出血水在她的身下遵循着某个不可思议的规律流淌成了一个指向圆心的镶嵌着某种图案的法阵框。

  到底是什么样的规律才会迫使血液以那种方式流淌?他不知道,但多年的办案经验和专业知识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大自然的奥秘;从那个法阵中,即使透过年代久远的旧照片,他依然能够窥见丝丝其中的恶意——溅落状血迹扯出的末端宛如有意识般朝着某一个方向漫展开,呈现出一把把大小不一的镰刀包裹着她那支零破碎身体的奇异景象。

  精神病、闹剧——那个时候的定义,然而在农村人惯有的忌讳下安姓两兄弟却没有再把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去……

  合上档案,蔡斌陷入了沉思:

  一切都似乎是冥冥中注定般,十年后,安德馨回来了,他却从那个时候姜素红跳下的地方结束了自己。然后是安德徽,也是十年前的在场人员之一,安德馨的亲兄弟,可以说如果真有什么厉鬼索命的话,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接下来是布尚,姑且说他跟安德兄弟俩走得太近不得已被连累,可是再后面的陈亮、陈柏然和陈创浩呢?他们的年龄段不同,也没有任何联系,作为受害者的共同点是都姓陈、男性,如果这样都能解释得通的话,作为自杀行为的最后一个生还者,为什么是我?

  “杀戮时间”、幻象、十年前的秘密,茶树在这个事件中的定位以及他口中所说的真相……

  蔡斌猛然醒悟:

  说起来难道这个案件真的是从十年前就开始酝酿起来了?不,不一定,应该是某个人出于某种目的故意让我这样想,是他把这个档案放到了我的抽屉里居心叵测地挑出了其中的联系,无论那人是谁,无法确认他的意图就无法确认他这个“引导”的真伪。

  所以说这个十年前的案件与现在毫无联系?

  矛盾就像介乎于真与假之间的芥蒂,让蔡斌焦头烂额无所适从,乃至他无法简单地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推理。

  不,先不去管十年前的事件,应该先从现在这个案子入手……

  当思想陷入两难境地,最好的解决方法是跳出矛盾回到问题的根本进行梳理。这也是此刻蔡斌正要做的——

  假如我真是最后一个受害者,按照剧本,那个时候……

  灵光一闪,冷汗滑下了脸颊,这一次蔡斌真真切切地捕捉到了——破案的关键,也是整个案子的诡异之处,那就是幻象的本身:

  试想想,自己为什么会被杀?因为上一个判定为自杀的陈创浩作为幻象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自己想要救他,却不料想这是一个死亡陷阱。假如我们看到的幻象都是前一个人自杀的影像,那第一个被害的安德馨看到的又是什么?不对,不应该这样想……应该是我被一个熟悉的人通过怪异的方式诱导去自杀,暂且不谈其他人,从陈创浩想要救陈柏然开始,问题又来了,如果没有任何关系,陈柏然又怎么去诱导陈创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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