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办事
总有人会怠慢,总有人会撒谎,总有人会轻视小事的不经意,而选择熟视无睹,掠下一堆错误的承诺;殊不知正是这些承诺小事却不屑去完成的矛盾,才是爆发冲突的重要原因。
我讨厌这种打官腔式的敷衍与承诺,明明说好了时间却因为对方办事的单位是个人而逾期?这像指着鼻子趾高气扬地耻笑一样侮辱人;宁愿你当时说的不是这番话,没有说出一个期限,以及这些把人当傻子一样戏弄的承诺。
我问你大概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好?你就不应该为了彰显出你表面上的能干而故意许诺给我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约定,不要让我为你不负责的无能付出代价,哪怕你模糊地给我说一下大致过程;能让我安心的只会是最长期限及补偿,而不是你空口无凭的预知能力和答应。
“这一次‘官方的措辞’是什么?”
家里,曾材鑫冷笑着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某公司由于搬离原办公地点而重新安排宿舍,信誓旦旦地答应下来——将会给员工安排出一个比较接近办公地点的地方;等待着过去一个月,却依旧没有下文。
曾材鑫,到底他只是一个小职工而已,不具财力物力;说实话,他如今的所在地距离那个偏僻的地方实在有点远,如果公司不进行分配,他甚至会考虑辞职,也无奈找工作的艰辛,加上相应部门的言之凿凿,他才一直犹豫不决地等待下来。
可惜,这并不是一种办法,正如他三翻四次地光顾该部门,得来的答复无非是外来者优先、更远的人优先,甚至责怪他多管闲事。
外来者优先的原则符合人情,但这不会是他被耽搁的原因,也不会是他被拒绝的借口,就像他同样迫切需要一个宿舍,以规避路费和漫长的车程;资金是充足的,或许办事部门间的沟通协调哪怕效率导致出现各种问题,然而他的损失不应该成为公司部门缺陷的填补。
“唉,你说呢?还不是让我们再等等,公司那部门无能的嘴脸你还不明白吗:毕竟都是老员工了,会做出安排之类;以及安排好了后他们自然会给我们打电话,奉劝我们不要着急,把精力集中在自己本分工作上云云。”
手机屏幕上弹出了某位面临相同困境工友的对话框,仿佛透过交流软件从字里行间就能体会出同病相怜的那种不是滋味。
随着指尖顿了下,曾材鑫却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夹杂着无奈与嘲讽,进而恼羞成怒,快速地在拼音九格键上敲击:
“把精力集中在自己工作上?他们有说的资格吗?他们有没有把精力集中在自己工作上他们心里没有数吗?
羊毛只会生在羊身上;损失钱财的又不是他们,徒劳吃力的又不是他们,那群家伙把自己安排得称心如意后,当然这么说了,浑浑噩噩地忽悠过去,用光明正大的理由打着掩护,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奔波劳碌,难道不都是他们没有作为的敷衍?”
记得迁移的当时,那个部门的人是怎么说的?刚好把申请表格提交上去的时候,在曾材鑫及一系列工友的再三叮嘱下,眼睛都未曾在上面掠过一下,却主动地许诺在未来某一天到公司的该部门领取宿舍,仿佛他们的能力已经贯彻成预知般荒谬。
事实是错误的估计导致出尔反尔,宛如那一刻不重视的倒映,又如最滑稽的戏剧,当曾材鑫他们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行李赶到该部门时,得到的只有“没宿舍”的闭门羹。
这就实在让人恼怒了;不过或许计划赶不上变化,再一次的许诺是“在第二天给出答复”——想来时间相隔不远,公司与附近租户商量不合也是情有可原,便成为了他们第一次离开的理由,也不自觉放纵了该部门对傲慢的诠释。
第二天却换了一副截然相反的嘴脸,仿佛在述说着蛮不讲理的无情:对不起,没有宿舍——我们有关各部门现在正在商量处理这件事,相信在十天内会得到结果,请等待消息。
于是,悻悻回去了,终于隐隐约约地察觉妥协后的错误,只可惜那时的他们依然抱着希望,以为公司的各种问题不断,正直多事之秋,这一段时间的辛苦劳碌必然会换来下一刻的舒适安逸;何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咬咬牙就过去了。
当理解在不知情的猜测中颠簸,它就会被知情者放大成怂恿;当作出不恰当承诺的人品尝到违约也将不会导致任何苦果的甜头,他便趋向于认为自己的理所当然,导致变本加厉;当有人在不恰当的时候作出让步,尤其是在不负责任者面前主动替他承担后果,其必然会让人以为还留有继续让步的余地,而并非退一步海阔天空。
因此,当他们这群水深火热的工友发现大部分人已经被安排好宿舍后,俨然是十天后了,急不可待地到该部门对质宿舍分配问题,得到的回答便是关于由远及近的资助原则。
模棱两可的答复,隐藏于正直的言辞后,似乎更不会对最初任何承诺作出解释和履行,只在自顾自地互相说话打情骂俏,该办公室里只扔下一句正在处理的话,也不去顾忌他们忐忑不安的心理,气氛说不出地融洽安逸。
但,这不是已然处理了一部分人了吗?办公室的喜悦应该倒映着问题的解决。
殊不知侥幸不会成为希望,正如那一地折射着璀璨辉煌的霜,拨开后只有冰冷生硬的地面,而并非温暖舒适的光芒。
再来的到访,便又过了一个星期,这里的人才幡然醒悟存在着这么一桩事情般,甚至于在混乱的文件堆里找出相应资料也耗费了一段时间,仍然是象征着敷衍的笑容,让到场的所有人把没有必要的资料填写一遍,便是回去等待电话,许诺无论如何也会给予答复。
催促总会引起重视不是吗?即使他们再怎么不负责任,历经数次提醒,也无法置若罔闻无动于衷,因此再度压下来了,这股理应燃起的怒火。
实际上直到这个时候,不安排宿舍的理由大体能猜到了。
其一是宿舍的处理确实要花费一点商谈的代价和精力,但相对于个人不是不可能完成;其二便是针对现居住地的判断,抑或恶意揣测——既然能准点上班,不耽误工时,说明了分配的多此一举,更况且昔日的口头承诺早已抛诸脑后成过眼云烟,一切代价都是当事人的自作多情。
对于一个月后的第五次询问,曾材鑫便自然而然地料想到结果,意思也很明显:不会给他们这群人的任何一个安排了,因为他们做出了退让。
瞪鼻子上眼的怠慢、撒谎,言过其实的吹嘘却不用承担后果,到头来只是针对无力之人的剥夺;就像明明存在着更舒适的过活方法,没有人会热衷于起早摸黑,最重要的更是每天积少成多的来回车费,那将成为一大笔开销令劳动者望而生畏!
总归要告别这个公司重新找工作了吗……
好歹在熟悉的职场里摸爬打滚了有些年头,发展上来的没有声望也有人望;作为一个老雇员的不甘,以这种犹如屈辱般的理由荒诞辞职,曾材鑫乃至恼怒得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溅弹起一声怨恨的燥烈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