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杀人灭口
自要求任务:用枪击的方法杀掉一个人,不限目标,枪击对象死亡为任务完成;请对此项任务评估并给出相应任务奖励。
拉上窗帘的漆黑房间里,紧盯着屏幕那白得渗人的光,纵使试图不断往衣服摩挲,他亦擦不完沾湿手心的汗水;当指尖颤抖着戳在屏显表示“发送”的按键,眼看着信息在对话框弹出,仲厦不由得艰难地下咽了一口唾液。
右下角,数字500跳成200那一刻,晃神刹那,比想象中回复得更为迅速,猝不及防的信息把他吓了一跳,令他一时间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硬着头皮镇定下来,堪堪握住手机:
用枪击的方法杀掉一个人,不限目标,枪击对象死亡为任务完成,奖励价值1000兑换币的炸裂手套,可从道具栏领取或折合兑换币。
一千万现实货币!看到这个数字,仲厦倒吸了一口凉气。
数额庞大是其一,他未曾设想过自己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成为一个千万富翁的可能性;其二是那种获取方式,正如他所料,所执行行为愈加恶劣甚至完全泯灭人性,奖励便会越丰盛——一千万买某个人性命,这毫无疑问就是杀手行径,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那些人不应该为了一只猫而把一个人逼上绝路的;这个想法令他愤怒、充满戾气。
让自己不至于被调查到进而暴露的唯一方法,他想到杀掉调查负责人;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只能缓和一时压力,迎来的会是更加激烈与尖锐的追捕,就像所犯罪孽加深终会不断勒紧他脖子让他窒息,所以,他想法的真正仗仰在于这个软件。
杀人肯定会移交警方调查。
相对于一只小猫被害,警察肯定会更着重于从枪支来源入手,尽管他们总会发现小猫被害案才是关键,毕竟凭空出现的枪支不会给他们留下再多信息——恰恰利用他们对枪支调查陷入僵局的那一段宽裕,仲厦希望在刷新商城上寻找到某种改变局面的关键道具;在获取这一大笔金钱后,那绝不会是一个炸裂手套。
剩下的2个兑换币,仲厦都兑换成了9手枪子弹,一共四发,生怕自己使用不熟练而发生什么意外。
只要做出决定,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以任何一个理由把调查负责人约出来商谈,例如装作一个避免遭受加害的目击者,顺理成章地要求保持场合隐秘。
晚上,停用教学楼外面。
“学生会调查负责人?”
轻呼着凉气而稍显急促,沿着对方的手电筒光芒,仲厦很简单便找到了坐在楼梯上看手机屏幕以打发等待时间的女孩,站到她身前不远处。
在屏幕莹蓝的点缀中抬头,握起手电,女孩只短暂地摇向他,看清他面庞后只点点头,礼貌地笑了笑同时,把光芒移开不至于令他感到刺眼:
“奇怪的说法,奇怪的人。
‘学生会调查负责人’这个说法未免太见外了,到底这次事件令我们都站在了同一阵线——叫我小舒就好;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一个女孩子,这么谨慎的男孩可不多见。”
“我也以为调查负责人是位男同学,足以说明只通过信息交流的不靠谱——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在进入主题前,不得不说我实在很好奇。”
在得到她表示洗耳恭听的颔首后,仲厦才继续往下说:
“你知道,你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强硬?所以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为了一只猫而把一个同学逼上绝境;尽管他确实做错了,可他并没有违法,也没有犯罪。
我们这么做,对那个人而言,难道不就像处以私刑般残酷吗?”
“嗯……我大概明白了,你要求单独见面是出于顾虑,不是害怕报复,你在困惑唾弃一个人这种行为的正确性,可能还有点过度善良的于心不忍——这是好事,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心系他人,天下就太平了;可惜并非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样。
那我问你,你觉得小猫的生命与人比起来,孰轻孰重?”
“理论上众生平等,可这太理想化了,就连我自己也不大相信……”
“人的生命比较贵重,即使你已经意识到每一个生命都是宝贵而平等这一回事。
然而你要知道,人是处于食物链最上层的,受法律、受我们自己保护,而小猫呢?没有法律保护它;在人面前,自己保护自己就是一个笑话,所以它只有依靠我们存活。
它把信任交给了人们,只求获得短暂生存的庇护,而这样无辜的存在却被理应庇护它的人杀害了,不是以维持自身生存为目的的杀戮,这就是残暴;当这种残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生命的价值理所当然就会被扭曲得分文不值,你不认为太悲哀了吗?
从人的角度,人性是我们维持高等生物身份的根本,连基本的人性也没有,那种人不值得同情;另外,不要误会,我们不是在要求他去死,也没强迫他做什么,正如你所说我们没有处以私刑的权力,因此我们才采取更为温和的方式令他付出代价,劝退他。”
“就没有其他解决方式了吗?我是说,针对做错事的人,我们首先想到的是惩罚;在现有教育机构下,尚未步入社会、尚未酿成大错之前,为什么不尝试去改变他,令他的思想不再这么危殆无穷……
一时误入歧途的残害,就只能给他永远地贴上‘坏人’标签了吗?明明他还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你们完全可以开导教育,甚至聘请心理医生来使他明白。”
把一只手背在身后,仲厦低下了头。
听在她耳边,那就是开脱;她总算对他的话感到不愉快,从言语间察觉若隐若现的不妥,皱着眉头露出一副难以通过讲道理来使他明白的表情:
“你……不是来阐述你所见的对吗?你不是来陈述证言的目击者;听口气,你不但认识犯人,似乎想要稍微为他争取一点权益,又仿佛……”
“我在那只猫身上捅了六刀,因为这比从十楼砸下一千克的水瓶把同学砸得头破血流简单——你难道不这样认为吗?小舒。
我不想伤害人,所以我做出了更为容易的选择,但你们迫使我违背自己的意愿与底线。”
把手从身后抽出,他已然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呆若木鸡地盯着他,显然她还没反应过来,哪怕对他此刻动作做出任何反应;只不断回味着他的话,那实在令她脸色发白:
“你、你是说你就是高空砸物的犯人,不但如此,你还杀了小猫……”
“砰!”
枪响惊起了鸟群,透过拔落的枝叶,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脑袋在轰鸣;抖落手机,颤颤巍巍地站起,用手心稍微按了按肩膀,视线往下,借着电筒光,还没有任何感觉一瞬间,她惊恐地看见自己满手的血红:
“这是……什么?”
“砰!”
又是一声枪响,模糊了她视线里的影象。
哆嗦着移开手心,她发现了腹部的鲜血淋漓,却已经头脑发昏,站立不稳;待绞痛撕扯神经,令她意识到自己发生什么事时,俨然太晚了。
逐渐剧烈的喘息,涌上喉咙的甘甜;最后的踩空甚至让她整个身子失去重心,不得已滚下楼梯——躺到他面前的地面后,她已经瞪大眼睛头破血流。
仲厦使枪口对准了她的胸膛:
“对不起,小舒,我不想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