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被消灭的“异…
深夜,某住宅房屋后,被街灯抹得一阵黑一阵白的角落。
“砰、碰、哐当!”
伴随着如雷贯耳的沉闷声响,间而给光晕耀眼处挥洒出转瞬即逝的斑斑污渍,那是血滴溅落到钢梯边缘尚且冒着热气,在钢面的冰冷流光衬托下,如红宝石般熠熠生辉——男人滚下钢梯;可惜狭窄的梯级并不能使他停稳进而避免下一个落差,不得不笨重、滑稽地一级一顿,最后磕到水泥地上叫苦连天。
突然,某房间灯光乍现,窗户被打开,随着探出窗户的脑袋便是某户居民骂骂咧咧:
“能安静一点不?你们这些家伙都不用睡觉吗?整天在楼下捣腾,捣腾你家棺材板呢!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知不知道噪音扰民是可以报警处理的?”
“给我闭嘴,把你的头缩回去!蠢蛋!”
钢梯最上方,住宅楼后门外面,也是刚刚男人滚下来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位胖子;此刻他正仰头举手,伸出短胖食指指着头顶上那户居民脑袋,一字一顿地叫骂,口气并不友善。
出乎意料,火药味过于浓郁而本应该一触即发的口水战,竟然以居民缩回脑袋、闭嘴不言宣布流产——也不知为什么,楼上霎时失去了动静;胖子这才低头,满脸不悦地俯视着楼梯下不再动弹,只有从那咿咿呀呀的呻吟声中才能判断出他还活着的男人。
胖子缓步踱下楼梯,最终于男人躺稳旁边停住时,男人已然没有了声音,唯剩下丝丝哆嗦着的喘息;抬腿抽落脚尖,没有犹豫,胖子一脚甩在那男人腰杆上:
“给我装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房屋间久久徘徊,却没有再令某一扇窗户里的灯光亮起;无可奈何,为了缓解疼痛,男人坐起来捂住腹部同时,可怜兮兮地抬起鼻青脸肿、就连门牙也被打落一块而血流满面的头颅,不得不向胖子求饶:
“大、大哥,我真的不敢了……你给我时间,我定会把欠你的钱都还完……”
“呵呵,现在知道叫大哥了?好一句欠我的钱,寻思着你以前抢我钱都是‘借’来着?算了吧,那几个臭钱我现在不稀罕,想要多少有多少,也只有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的败类会透过钱眼看人——我更想把你们给予我的加倍奉还,仅此而已。”
说罢胖子更狠狠地给男子扇了一记耳光,打得他头昏目眩;鼻涕唾沫血水,或红或青或白,像打翻了的染料瓶般一并甩出,就连他整个人也再次倒在地上苟延残喘。
半晌,男人艰难挪动着爬到胖子脚边,颤颤巍巍地伸手抓住他裤管,抬起头;那已经被揍得不成人样了,他不得不涕泗横流地苦苦哀求:
“大、大哥……请容我叫您一声大哥!真的别再打了,我们以前下手都是有、有分寸的,都不会把人往死里按……您看,您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是、是我不好,我人渣!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别杀我!”
“咦?你已经收到我把你手下都杀掉的消息了吗?”
忽然,胖子嘴角扬出一个诡异弧度。
心脏在耳边迸动,喘息在不断急促,似乎更因为牙齿被打掉一颗的漏风,男人说话越加不利索了;看着那个匪夷所思的笑容,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掐死自己吧。”
话音落下刹那间,惊恐着,男人双手已经失去控制地放开胖子裤管,在就地打滚的挣扎中恰逢平躺着掐住自己脖子,令他瞪着眼睛哪怕把脸蛋涨成猪肝色也说不出一句话,只在双腿乱蹬的绝望中吹出白沫;最后,随着瞳孔涣散,男人不再动弹。
“哎呀哎呀,真是厉害的能力,我算长了见识。
按理说人无法用双手自缢身亡,因为到达大脑缺氧的程度就会发生短暂性昏厥而自然丧失力气放开自己;但这个人居然直接把自己勒死了——是命令无法违抗的原因吗?是你控制了他身体某一部分的原因吗?”
路灯所不能及的地方,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过后,黑暗中若隐若现地燃起一丝火苗。
往身亡男子脸上啐了一口口水,胖子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意想不到的声音拦下;那甚至令他心脏一紧,只扭动满脸横肉,怒气冲冲地转头:
“哪个混蛋躲在那里!”
“哎哟?你不命令我从黑暗里走出来吗?真是让人意外;还是说你做不到,达成能力发动需要某些条件,例如看见对方眼睛、面容什么的——
晚上好,我是单纯色。”
以指尖摇晃着打火机,单纯色从容不迫地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胖子抬手指向单纯色,语气不容置疑:
“给我掐死自己!”
“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恕难从命。”
往胖子旁边抬了抬打火机,通过神色示意了一下死得不能再透的男人,单纯色仅仅露出一个为难笑容,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
这会却轮到胖子吃惊了,声音有点变形,指尖也在颤抖,但依然指着单纯色;他显然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你!站在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命令你掐死自己!”
“锲而不舍的追求会变得令人尴尬——话说这真的是一个命令吗?要知道我并没有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任何能量波动,所以应该是控制人体,乃至生物体的能力?确实,虽然能感受到的异状很微小、有点不安,无可否认确实存在。”
合上打火机,单纯色耸了耸肩。
然而,哪怕听进去单纯色的任何一句话、去接受此刻所看见的任何现象,格外急躁恼怒地,胖子倒逐渐开始抓狂起来了;简直要用牙齿将言语咬碎般,把眼眶瞪大得几欲撕裂,红着眼睛,继续咬牙切齿地一次次重复:
“我命令你掐死自己!我命令你掐死自己!听到了吗!给我去死!去死!”
单纯色终于拉下了脸:
“死缠烂打的纠结会变得使人生厌——看来你依旧没有认清现实不是吗?反倒在自己的无能上不断强调、变本加厉;这些都不会是聪明人的做法。
说实话,主动不是我的风格,相反我比较喜欢讲道理:去了解一下那些自以为是却又自相矛盾的人类思维,揣测他们的智慧能到达哪个地步、能否带领他们从绝境中找到方向;但面对一个深陷绝望无法自拔的家伙?
你已经没有跟我交谈的价值了。”
捏着打火机的手,拇指上挑,火焰应声而起,瞬间映亮夜空,那是从打火机上蹿出了一条张牙舞爪、气吞山河的烈焰巨龙!
龙鳞泛发金光,龙须晃动明火;身如游蛇却凭空而盘,头似巨鳄却拔云见天;火红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万物摄人心神,炽热的兽毛飘忽晃动间透过火焰扭曲的空气勾魄夺魂;可惜龙啸更多是风过烈焰的呼呼声,就像即使再怎么栩栩如生,也诠释着整条巨龙不过依靠魔法呈现的结果。
象征信仰的真龙无法简单创造,但那气势俨然亦足以恫吓住一个绝望的人——倏忽停止发声,胖子已经心惊肉跳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