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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后养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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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无语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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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合欢花开的正好,或许是因为那喜庆的名字,或许是因为那火焰般的热情,他对合欢有一种莫名的情绪。那一日,他完成任务,回到蝴蝶谷,独自一个人出神地站在合欢树下。

  女孩的影子,就不期而遇的照进他的眼底,像是等待了许久,女孩灵动的眼神,歪着头看他的样子,让他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他知道女孩是随司胜仙君来的,依稀在那树下,光影交错。

  女孩好奇的看着他,和他说话,他却一字未回。虽然那时他已经是丹凤使,女孩是青鸾使,两人算是同级伙伴,但他却仍旧冷冷淡淡。直到最后,女孩看他一直看着合欢花,便问这是什么花,他随口答了一句合欢。

  女孩说,合欢啊合欢,你是欢乐的,为何看你的人却不欢乐呢?

  他蹙了蹙眉,转身离去,空留下一句合欢不欢。

  女孩却是接的飞快,说出了那句让他沦陷,让他永生难以忘记的话,鸾凤不散!

  头顶的风柔柔的吹过,冬日里,却是有些冷的,太阳斜斜的挂在天边,变成一个圆圆的点。天空蓝的格外澄净,碧水洗过一样,奇异的树木枝头颤动,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在上面停留,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也和花言一起陷入那段沉痛而又欢乐的回忆。

  时昔抱着双臂,倚在花言的背上,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花言说的是自己。从不曾想过,原来自己和花言也曾就有过这样浪漫而又美好的回忆。

  在花言的口中,她忽然发觉,自己曾经做的那些不起眼的事,说的不起眼的话,却都变成了一种郑重的承诺,一抹柔情万分的光芒,照耀着花言黑暗沉静的生命。

  “你的大哥,是花训。”时昔猜测着。

  “嗯,是,”花言默然,“其实,我们并不姓花,随母亲的姓,我们本来是姓华,但是在离恨宫里有不少人知道圣母的名字也知道圣母有一个姐姐,为了避免有人怀疑我们的身份,引来杀身之祸,我们就改姓花。”

  “杀身之祸?”时昔愣了愣,,没有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我会跟着母亲和圣母,却不跟着我的父亲吗?”花言问道。

  时昔点了点头,“奇怪,只是……”

  “只是你害怕我会伤心,所以没有问是不是?”花言对于时昔的性格了如指掌。

  “是。”

  “无碍,我的父亲,姓陆,”花言顿了顿,话语中忽然多出一股骇人的狠绝之意,“陆访的‘陆’。”

  陆访?一道光从时昔的脑袋里闪过,花言刻意强调陆访?难道……朝云圣母名叫华梦菱,大历前朝曾有一个贵妃名叫华梦菲,时昔是听过的。这个华贵妃当年在大历皇宫出事,被打入冷宫,她却意外有了身孕,被接出冷宫之后,她被奉养在后宫,宫殿却意外走水,之后怀有身孕的她和她的儿子都消失不见了。按照皇室的说法,她是亡故了的,但……

  “你的母亲是华梦菲?”

  “嗯?你怎么知道?”花言一惊。

  “我曾听人说过。”时昔喃喃道,“怪不得她的儿子也失踪了,却原来是去了东宁当将军。”

  “母亲当年被人陷害,进入冷宫,不想出来之后又遭人暗算,幸好有离恨宫的暗中庇佑,母亲才有机会逃生。但母亲一直心中不平,所以,才想让大哥一图天下。”

  “师兄……”时昔忽然转过身来。花言再次猛地失去依靠,吓了一跳,不过这次时昔并没有起来,花言身子一倾,脑袋后仰,时昔薄薄的唇瓣就这样斜斜的擦过花言的脸颊。

  花言的心猛地一跳,看着近在咫尺的时昔。

  时昔不好意思的抿着唇,刚想说的话竟然全忘了,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阿鸾……”花言张了张嘴,呼吸都有些紊乱了。

  “师兄,我想抱抱你。”时昔低着头。

  “哦。”花言沉沉地应着。

  “师兄,这些年,委屈你了。”时昔转过身子,张开双臂,心疼的抱住花言,喃喃低语。

  花言只是微微阖了眸子,不语,落在时昔背后的手微抬了一下,眉心一拢,终是轻轻落在时昔的长发上,“谢谢你,阿鸾。”

  “你们在做什么?”花言的声音还未停下,院子中忽然传来一声冷喝,花言一睁眸子,桃花水眸直直的撞入莫小邪幽深的黑瞳。

  “没什么。”时昔扭头,亦是看到了莫小邪,一脸淡定,小手仍旧抱着花言,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花言心中一惊,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迅速将时昔放开,冲莫小邪解释道:“莫小邪,你听我说,我们什么都没有。”

  “你闭嘴,”莫小邪沉声呵斥了一句,冷眸扫在时昔的脸上,“我说过,我信你,我想听你的解释。”

  时昔眼睫微动,缓缓地松开花言,眸华望着院中的莫小邪,朗声道:“莫小邪,我反悔了,我不会跟着你走,我要和师兄在一起,我会陪着师兄留下。”

  寂静的空气回荡着枝头鸟叫的声音,沉默了良久,莫小邪呆呆的望着时昔,竟然找不到任何的言语,此刻,他该说什么?

  “你认真的?”许久之后,莫小邪说出这句话,声音竟然颤抖的厉害。

  “是,你走吧。”

  时昔足尖一点,飞身而起,从房顶上直接飞掠了出去,一直地连头也不回。

  泪珠,无声的滑落,真的太累了,曾经,她以为自己会有勇气陪着莫小邪面对一切,可是如今,真的是太累,他们之间的信任,从来都是不堪一击。若是如此,以后又当如何呢?

  就此,算了吧。

  莫小邪一直在原地站了许久。

  花言站在房顶上,看着时昔离开,看着莫小邪在院中怔怔的出神,心中苦涩,又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明明知道,时昔的那些话,是故意说给莫小邪听的,心里却始终还是做不到坦然。

  次日,白帆已经扬起,海岸上站了不少人,是花言带着离恨宫的一众随侍,在替莫小邪他们送行。

  秦歌失魂落魄的蹲在船舱的一角,似乎外面喧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何堂和锦里和送行的人们道着别,却又有些奇怪,为何他们的莫夫人还没有来,这船都要开了。

  莫小邪黯然站在甲板上,不言不语,深深的凤眸凝向远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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