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季川和林真玫一进门就能感受到大家“热情”的视线，这些视线是在太灼热了以至于林真玫撇着嘴老大不高兴得扯季川袖子，季川并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尤其被大家这么看着，下意识就浑身不自在的躲开林真玫的手。
当然这一切也没逃过白苏雯的视线，她像是没看见一样笑盈盈地走过来挽住林真玫的手对着季川嗔怪道，“好不容易来聚个餐，你看你都不知道把女朋友哄好了。”
季川尴尬得摆手，“哪有……”
“我怎么瞧着玫玫今天脸色不太对？”沈露露凑过去和柳沛悄悄说，“是不是和季川生气了？”
柳沛皱着眉仔细盯着面前俩人胸口那缕黑色的细线，它和之前夏蔓脚底的怨气并不一样是以一种线条的形式将两个人缠绕起来，即使是柳沛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负面情绪，它存在就像是无关紧要的一根刺，拔掉与否似乎并不重要。假如真的按米雅所说异常就发生在自己周围，难不成指的就是林真玫？
可就在她仔细观察之后又发现并不只针对林真玫一个人，季川身上的黑线反而比她还要多一些。相比较之下，林真玫倒像是被牵涉了一样。
“谁知道呢，”她含糊不清得敷衍着，满脑子都是林真玫为什么会扯上这些东西，她这次的订单委托又有什么关系，一时间没有在意沈露露的问题，“谈恋爱小吵小闹不是很正常么，你别瞎操心了。”
突破口是找到了，可这次的工作又让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柳沛蹙起眉心，手指弯曲无意识敲打着桌面脸上浮现出某种不太清晰的焦躁。
沈露露见她压根就没心思搭理自己，撇撇嘴和身边的女生聊起天来。
寒暄之后林真玫很自然的来到沈露露和柳沛中间的位置，季川站在身后愣了下，他原本是打算跟她坐在一起，但林真玫和沈露露中间只有一个位置。他苦笑了声很快又恢复常态对着大家伙打招呼走到楚然旁边坐下，楚然瞥了他一眼没出声。倒是季川好像和他很熟似的主动找话题，内容无非围绕着学校来进行，柳沛也在旁边听着，心想楚然和季川原来关系这么好吗？
沈露露给了她答案。
“他就是这种人，没有什么好和不好，”沈露露说，视线也朝着那边热火朝天的季川望过去，“我同学和他初中一个学校的，说他初中就这样，跟谁都自来熟。”
“那他人缘肯定不错，”柳沛笑着说。
沈露露单手撑着下巴说，“我一开始也和你这么想，后来就不觉得了。”
“怎么说？”柳沛问。
沈露露迟疑了一下，“我以前不是有同学是十五中的吗，其实她后来毕业后告诉了我一些事儿，大部分都和季川有关。”
“……对他影响不好的事？”柳沛接着问。
沈露露摇头，“不是什么影响不影响，说起来……”
没等他说完，周围忽然“啪”得一声黑下来，柳沛正在发愣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打开，有服务员推着一个三层蛋糕走进屋，蛋糕上的蜡烛在漆黑的房间内散发着柔软的光晕，衬托的气氛浪漫和暧昧交织。
原来要开始切蛋糕了，柳沛和沈露露互相对视一眼耸耸肩，林真玫这时候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幽幽来到两人身后叹了口气，“现在想想，其实……还是单身好啊……”
柳沛冷不丁被吓了一跳，“……你又抽什么风。”
沈露露瞥她一眼，“甭理她，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值。”
林真玫没出声，望着季川的方向目光黯淡了几分。她不明白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在意别人的目光，爱情难道不应该是无所畏惧的吗？她想起季川对自己告白的时候心里隐藏不住的雀跃，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的交往要求。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直到白苏雯的出现。
明明自己才是季川的女朋友，可交往之后她才发现季川无论什么事都会和白苏雯商量。甚至就连圣诞礼物都是白苏雯出的主意送一个精致的娃娃，这还是白苏雯亲口说的——她不否认自己喜欢这个礼物，漂亮的娃娃栩栩如生及即便摆在屋子里也总觉得亏待了它。而且季川非常害怕周围人的目光，每当她想要牵个手或者一起出校门，季川总是顾前顾后畏畏缩缩得生怕遇到熟人，在学校里就算碰到也会装作不认识，有老师经过会自动离她三米远，更别提会在同学面前牵手秀恩爱，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就连沈露露偶尔都会问她“你们真的是在恋爱？”
别人不说，她自己其实很羡慕那些不顾别人看法的情侣，可周围人好像对白苏雯和他的亲密度都十分了解，反而自己总会处于尴尬的地位。尤其想到圣诞礼物经过白苏雯和季川两个人的讨论……可是每当她和季川谈论这些事的时候，季川总是以“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担心这样对你影响不好”的理由来敷衍，次数多了两个人总是不欢而散。
真的是她想太多吗。
白苏雯天生的交际能力让整个聚会都在轻松的氛围中度过，期间柳沛的注意力始终在林真玫和季川身上。她仔细观察两个人的黑气对比发现，源头似乎不在两个人身上。倒像是……从别的地方引过来。
到底是什么呢？
“学委，你平时学习这么好有什么诀窍告诉我们呗。”白苏雯笑嘻嘻得对着楚然说，“你看咱们这群学渣，除了你和柳沛之外成绩都不怎么样，你说了，我们也好学习学习。”
楚然瞥了一眼始终盯着季川的柳沛，眉心不动，“主要还是平时的积累，以及练习，每日的作业都要准时完成，课堂注意力高度集中……”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按照学校老师说的去做我们就能和你一样吗？”季川认真的问。
他当初就是因为成绩的原因才选择体育生，并非他不努力而是他天生好像注定对学习无感，平时练习再多的卷子脑子也转不过弯，那些数字到了脑袋里就自动变成谜一样的火星文。
“嗯，差不多是这样，”楚然继续说，“再加上和我一样高的智商。”
众人“……”
柳沛听到这话忍不住转头看他——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楚然收回视线，唇角微微翘起细小的弧度——总算是把目光转向他了。
“对了，季川，”白苏雯忽的开口，“你今天是不是去媛媛家了？”她一脸关切的问道，“她还好吗？”
媛媛？林真玫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季川，发现他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啊……嗯，她挺好的，最近状态还算不错。”
“这样啊，”白苏雯忧心忡忡得说，“那就好，毕竟自己妹妹发生了那种事……”
林真玫忍不住问，“媛媛指的是……？”
“哎？季川没和你说过吗？”白苏雯讶异的看向季川，看到对方躲闪的目光立刻了然，笑着解释道，“其实是我们一个初中的朋友，说起来送你的圣诞礼物还是她托人去买的呢。”说完捂着嘴笑，林真玫这下更茫然了。
这个媛媛，怎么从来没听季川提起过？
“那她妹妹是？”
白苏雯叹了口气，“唉，那也是个意外，本来是俩姐妹出去玩，谁知道发生了车祸……”说完似乎不忍心说下去就没再继续。
“车祸结果是什么？”柳沛忽然问。
她发现从刚才提到那个媛媛之后，林真玫和季川身上的黑气明显变得更加密集。几乎要把两个人都包裹起来，尤其以季川为主。
…这些和那个媛媛有关？柳沛忍不住猜测。
白苏雯摇摇头，周围的同学听到这种事也忍不住安静下来听她说，“媛媛的妹妹在车祸中……那之后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我和季川还有媛媛在初中都是好朋友，所以现在也经常会去看看。”
“原来是这样啊。”林真玫说着，稍稍放下了心，继而想到自己的礼物被那么多人经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但她说不清这种别扭到底出于不自在还是单纯的吃醋。
“哎你们说的，”卢晓忽然没头没脑来了句“是不是十五中那个叫杨艺媛的人？”
刚说完这个名字，原本仅仅是绕在季川身上的黑气突然腾空而起！柳沛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在她视线内只见一大团黑乎乎的雾气猛地朝着他扑过去，灯火通明的包厢“呼”得一声停了电，窗口风声大作，就连空气的温度都骤降到冰点一般。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嘶……我怎么觉得这么冷个？”
“天啊，谁把窗户打开了？”
“这个酒店怎么回事，怎么还停电呢？”
有胆小的女生开始抱怨，柳沛趁着大家不注意赶紧趁着外面的月色悄悄走到季川身边，掏出米雅来之前交给她的一张符纸。
“遇到紧急情况就贴上去，”米雅交待她，“贴完了就撕下来就行，这个虽然不顶用但是多少能把怨气挡回去。”
柳沛毫不犹豫得把手中符纸朝季川后背贴去，骤冷的空气忽然又消失，屋内重新恢复成之前暖融融的气氛。
“没事，”柳沛收回手，不被注意得把符纸扯进袖子内扬声安慰了一句，“我刚刚看到窗户不小心打开了。”
“吓死我了，”沈露露松口气，“老娘还以为见鬼了呢。”
是的，你的确见鬼了。——来自柳沛内心的吐槽。
就在她松了口气准备回到自己位子上的时候，手腕突然被熟悉的温度给捕捉到。
“啪嗒”一声，灯亮了，柳沛看着挡在自己和季川中间攥着自己手腕的楚然，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你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楚然眨眨眼，似乎听不懂她说什么，松开手放她回了座位。
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柳沛听到他低沉的声线。
“离他远点。”
她抬头望过去只看到楚然轮廓分明的侧脸，让她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的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