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有一点暖意
这天晚上白言罕见地没有安然入睡，早早地躺到了床上，盯着小屋的天花板，半晌未眠。
陆夕沉出门之后很久才回来，白言感觉到下铺有人睡上去之后，就再也听不到一点动静，连呼吸声都难以觉察。
她倒是蛮冷静的。
白言躺在床上，保持着轻微的呼吸，意识却依旧清醒着。
嗯，自己这么不冷静，估计还是因为接触女性太少，所以显得太紧张了吧。为什么对别的女性没这么大反应？可能是陆夕沉刚好是自己应付不来的那种类型吧…
嗯，肯定不是恋爱啊，想什么呢白言？
想了半天心倒是越想越乱，白言胡乱给自己塞了个理由，就尽量把脑袋放空，眯眼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蒙蒙亮，一看状态栏，居然睡了六个小时，还获得了【元气满满】的正面状态。
白言翻身起床时，下铺的少女已经没了踪迹。
他此时已经没有昨晚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了，毕竟还是那个冷淡的家伙，就算那真是一见钟情的心仪对象，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会像昨天一样差〖≦，点丢了分寸了。何况他还给自己暗示了“这不是恋爱这只是单纯的没有应对女性的经验而已”这样的念头。
博丽巫女这个时间还没有起床，白言走到神社的拜殿前，双手合十礼拜几下，然后给塞钱箱里扔了些一百铜币的香火钱。
既然博丽灵梦说过这几天都要纳奉，自己当时也没拒绝，就算这个贪财巫女现在不在身边，白言也不能把这话不当回事，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正打算往神社后面去，白言便看到有个身影在神社的偏殿前晃动。
陆夕沉提着一把竹扫帚。正一点点清扫着地上的落叶，把叶子都扫到一边的簸箕里去。
她的动作很有些生涩，一看就是平日里生活中不怎么扫地的，那一股出尘的气质，此刻倒是染上了些生气。
不过这倒也正常，现实中很多人都会去购买一个全能家庭管家。只要一个指令，就能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自己要会扫地做什么。
白言倒是因为从小手头并不宽裕，也没去买管家机器人，家务活和饭菜都是会做的。吴银河跟他两个人的伙食一般都是他料理。
白言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走近，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陆夕沉。
这时候这个少女却没有昨日那么令白言惊艳了，虽然那股水晶般冷寂的气质依旧在，但比起昨天白言眼中风神无限的陆夕沉来说。面前的这个少女，变得普通了许多。
今天冷静下来再看，就没有昨天的心跳了，嗯，昨天果然是太紧张了，心理作用。
这么想着，白言走上前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
“好。”陆夕沉抬眼与白言对视。轻声道。
白言与那双黑宝石般的眸子正对，心骤然一紧。
他不由得想多说几句。但又没什么由头，犹豫片刻，只说了句：“我去修炼了，再见”，便还是向后院去了。
“再见。”
身后的少女轻声说着，依旧姿势拙劣地扫着地。仿佛白言没有来过。
博丽神社的后院不小，院中有一点薄田，种着些作物，这都不是白言要找的东西。白言的目标，是不远处那颗参天巨树。
博丽灵梦昨天的原话就是让自己去那棵树下参悟。白言听是听得懂，但完全不能理解，树和庚金之气有什么关系？
这棵树有几人合抱的粗细，白言站在树下，便顿感自己的渺小，几个白言的高度都比不上这一棵树的。
系统提示：你发现了【奇异之树】。
白言站在树下，皱眉思索，系统除了这一条提示以外就再没有发话，也不知该用什么方法。
不过被困死在这里就不是白言了，从小到大遇到的问题多了，没有家人，都要自己想出解决的办法才行。
他绕着树走了很多圈，仔细观察树了的四周，精确到毫厘，这棵树与其他任何随处可见的树都没有区别——地面上有落叶，无数树枝向上参差不齐，树枝上停留着几只鸟儿。除了身量稍微大一点以外，这就是一棵普通的树。
白言随意地伸出手，按在树身上，不禁皱起了眉。
这棵树的树皮，竟然如同新剥皮的鸡蛋一般光滑，看外表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正当白言觉得奇怪，在琢磨的时候，身后传来唤声。
“喂。”
白言蓦地回过头去，看到一身红白的博丽灵梦出现在后院的入口，一脸睡眼惺忪的慵懒模样。
“博丽小姐，早上好。”
“呵——”
博丽灵梦不淑女地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少女优美的曲线一览无余，白言倒是一饱眼福，但博丽灵梦本身却不怎么在意。
不过他面对这样的美景，心中却也是没什么波动，顶多就赞一句身材不错罢了。
“之前看到你去参拜了，不错。”博丽灵梦对白言露出一点笑意，“既然如此，我就教你一点，具体的还是得你自己去做。”
…原来昨天博丽巫女走之前玩笑一般的叮嘱是在考验自己么。
白言心中一惊，不觉咽了口口水，若是自己刚才没去参拜，那博丽巫女肯定不回来提点自己，他就不知道得在这白费多少时间了。
他诚恳道：“您请说。”
博丽灵梦说道：“白言飞，你看到树上的鸟了吗？”
白言抬起头，若是他刚才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五只鸟的，他一看，此时已经变成了八只。
“这棵树有些特别的地方，具体是什么呢与你无关。你只要知道这棵树很特殊，可以像人的脉络一般流通能量就行。你看到的树上的所有鸟都很喜欢这棵树的气息，它们停在上面，若没有外力的干扰，会一整天都不动一下。”
听了灵梦的话，白言将现在鸟们所在的位置与之前记忆中的想必。凭他的观察力，竟没发现一点差错，也就是说在这几分钟内鸟的位置真的一点没动过。
灵梦继续道：“而外力嘛…你看。”
她一伸手，随意打出一道赤色符咒，赤色随即渗入树中，没过几秒，整棵树周围就绽放出强烈的红光，树上的八只鸟儿一下子就受了惊，四散而去。
“喏。就是这样了。一般的风吹雨打是赶不走这些家伙的，只有能量，逸散而出的能量，不管是什么，都能把它们吓走。当然，要回来也很快，因为它们毕竟很喜欢这棵树。”
果不其然，博丽灵梦话音刚落不久。就有八九只鸟飞了回来，继续立在树梢上。
“你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它们吓走，和不把它们吓走。”博丽灵梦摊了摊手，“至于细节，自己去想。”
灵梦没有把话都说尽的意思，但白言大概已经明白怎么做了，他认真地对博丽灵梦道了声谢。博丽灵梦摆着无所谓的表情离开了。
目送博丽灵梦远去，白言抬头看了看树上的鸟，此刻已经增加到了十二只，数量在增多，但对比这棵巨树的大小来说。还是九牛一毛罢了，白言估计这棵树上停满一百只鸟都不够看。
他将一只手贴合在光滑如鸡蛋的树皮上，接着，开始向树的体内输送全身的庚金之气。
刚刚将庚气输送进去，白言就为之一惊，这棵树的体内竟然有脉络。树叶有脉络，树有根须，这很正常，但一棵树的体内，竟然像一个人一样有脉络，这就很令人惊奇了，这玩意应该已经不是正常意义上的树，而是树妖了吧。
白言开始推进庚金之气在树的脉络中行进。
从博丽灵梦的话中，白言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修炼内容，“把它们吓走，或者不把它们吓走”，意思就是说像刚才巫女使用自己的力量将鸟惊走一般，先用全力把它们吓走，然后控制好能量，让庚金之气在接近鸟儿的情况下，却不将它惊走。掌握好收与放之间的平衡，这就是博丽灵梦想让白言做的修炼。
前者应当是不难的，只要尽情地释放力量应该就能达成，但后者，考虑到庚金之气锋锐无比的兴致，应该会非常难。博丽灵梦给了自己十五日，七点五个自然日的时间，应该也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不过，真正尝试起来才知道，这第一步就相当难。
这棵树的虽然不如人体内的多，总共只有十数条，但白言完全不知道哪一条能够通到那些树枝，庚气在树脉中本就因为有阻滞而行有不畅，若是将自己这股气再分散开来，强度就变弱了许多，这棵树这么大，白言此时体内的庚气定然不足以将整棵树上的鸟都震飞，甚至可能一只都吓不走。
他稍做思考，很快就把思路变了过来，自己的目标只是提纯萃取精纯的庚金之气而已，而不是一定要吓跑所有的鸟，所以先拿一只鸟来试验一下就行。
打定了主意，白言将四散的庚金之气拧成一股，马上强度就上升了不少。
【金鳞开】发动！
庚气本身自带的能力“金鳞开”能给庚气提供强大的爆发力，白言猛地用劲，一股强烈的庚金之气就沿着最粗大的脉络，朝着树枝冲去。
白言抬头，锁定两点钟方向的一根树枝，很明显地能感觉到庚金之气就在那里，而那条树枝上，正停着一只鸟。
就算是依靠着金鳞开的爆发，白言的庚气到了那树枝处都已经快用尽了余力，任白言再怎么努力，离那只纹丝不动的鸟却怎么都差着一点距离。
体内的庚气就快要枯竭，白言不得已，从树上松开手，全身突然便泛起一阵脱力感，眩晕感一下子就涌上头，庚气枯竭的感觉，让他几欲呕吐。
他马上在树下盘膝而坐，开始按照星图的轨迹，循环往复，借此来恢复庚气，同时脑中不断地思考着进行下一次尝试的方法。
第一次尝试就失败，其实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自己的庚气足够精纯，就能够化为至强的一点来突破树脉中的阻碍，失败，恰巧证明了自己的不足。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白言在脑海中开始模拟器庚气的形态和运行模式，利用回复庚气的时间，不断修改，变化着。
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面对失败，不敢面对失败，就绝对不会成功。
白言在一次次尝试着，距离参天巨树不远处的天空中，白言绝对看不到的死角，有一道幽暗深黑色的隙间缓缓在天空中张开。
下一刻，博丽灵梦翩若惊鸿的身影出现在了此处。
她微微皱起眉：“你怎么来了？按说有了【白】，你不会多出现在虚境中才对。”
“有些想你，便来了。”柔媚入骨的女声温柔道。
“别跟我玩笑了，紫，直说来意吧。”博丽灵梦叹了口气，面色略显严肃。
隙间完全张开，贤者齐紫从其中走了出来。这是个风姿绝世的女人，一举一动中都流露着摄人心魄的气息，她握着一柄折扇，轻掩檀口。
“灵梦不像以前那么有趣了呢，真可惜。”
语气中有调笑之意，可折扇遮住她半边脸，齐紫露出的双眼中却毫无笑意。
博丽灵梦说道：“你我都知道，以前是回不去了，你虽还是那个八云紫，但我却不再是以前的博丽灵梦了。”
“所以才要创造个未来。”齐紫极淡漠的话语中透着无比的坚定，“不过就是再来一次罢了。”
她如水双眸上下打量灵梦，眼神微黯：“上一次陪着我的，也叫博丽灵梦…却不是你了。”
博丽灵梦沉默着。
半晌，她指向下方站起身再次向巨树伸出手去的白言，开口问道：“他是你们看准的庚金？我怎么记得…不是他？”
“我们看准的…”
话音一下子顿住了，齐紫本想说什么，却又收了回去，终于说道：“他是个变数。”
“安啦，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掌握一切。”博丽灵梦伸手拍了拍比她高了些的齐紫的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齐紫嗔怪地白了她一眼：“没大没小。”
“老太婆，呸~”
博丽灵梦朝她狠狠地吐了个舌头，齐紫闻言轻哼一声，正要伸手对她作弄，却不由得轻笑出声。
博丽灵梦一直没什么笑容的面上也终于绽出一点暖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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