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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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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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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信任我?”李沐挑了挑眉。

  “谁让你有实力呢?”

  李沐笑了笑。

  “这次来找我,该不是让我治嗓子的吧?”

  “的确不是,是我妹妹。”

  “蔺二姑娘?”

  “嗯,她自小身子便弱,如今连饭都不怎么吃得下了。”

  “既然衡公子开口了,我当然不能负你之托。”

  衡止起身,拱手行个礼,“多谢。”

  李沐道,“不必客气。”

  衡止说完这个便走了。

  李沐简直是哭笑不得。

  就一刻都不能多待?闲聊几句也行啊。

  这个女人,大约是没心的吧,不然怎么能对他如此无情?

  他不远万里,跑去江南,只是为了给她送一幅画。

  那画还是另一个男人画的。

  结果她一展开,就哭了,说她想家。

  他当时想着,自己真不该来,至少,不该把另一个男人画的竹子送给她。

  免得让她成天睹物思人念念不忘。

  他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站在自己狭小的院子里。

  也是,论家世,论才智,论相貌,论财产,他有哪一样能比得过百里连成?

  没有这一身医术的话,李沐什么都不是。

  没有青衍笛的话,简闻笛什么都不是。

  哪里比得上百里连成,身份高贵,执掌着最神秘强大的组织青门引。

  最要命的是,人家还是和蔺芷蘅订了亲的人。

  而他,根本谈不上是对手啊。

  自己这小院子,一个人住着还行,再多一个,便要觉得拥挤了。

  家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若是娶了夫人,难不成让人家下厨洗衣?

  这样想想,觉得衡止对他无情,还是挺好的。

  至少,她会过的好。

  衡止回到蔺府的时候,又在浣竹苑门口见到了连城。

  衡止挠了挠头,问他,“你又来画竹子?”

  “不是。”

  “那做我这儿干什么?”

  “等你。”

  “等我?”衡止摸了摸鼻子,“等我干什么?”

  连城漆黑的双目盯着她,“你去哪儿了?”

  “找闻笛啊。”

  连城攥了攥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你叫他什么?”

  衡止觉得他莫名其妙,“闻笛啊。”

  “你再叫一遍试试?!”

  衡止皱眉,“怎么了你?吃枪药了吧?”

  连城面带愠色,“我看是你忘吃药了!”

  衡止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不能跟眼前这个人计较。

  “我能叫你连城,怎么就不能叫人家闻笛了?”

  连城真想一拳头砸死她。

  那能一样么?他叫连城,全天下的人都以为他姓连。

  可闻笛,那是李沐的表字!

  连城又紧了紧气息,逼问道,“你去找他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求他给我妹妹治病了!”

  连城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没别的事儿?”

  衡止狐疑道,“能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还以为你找他叙旧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今日似乎是说完正事儿就走了,太不礼貌。下回得好好道个歉。”

  连城却笑道,“我觉得挺好。”

  “好什么啊,人家准会觉得我无情无义的。也怪我,疑心就想着夫渠的病了,也没叙旧,太无礼了。不行,怎么想怎么觉得唐突。”

  连城心里却道,我觉得挺好,无礼才好,无情更好。

  第二天李沐来的时候,连城果然是没给什么好脸。

  衡止笑眯眯的迎了上去,亲热的一口一个“闻笛”,连城的脸越来越黑。

  李沐倒是依旧温润如玉的浅笑着,同众人打了招呼,却只是对着连城微微点了点头。

  枫桥想着,他们两个莫不是之前有什么过节?

  李沐笑得如春风般亲和,语气也轻柔,“蔺二姑娘在何处?”

  衡止道,“在清荷苑内,闻笛兄跟我过来吧。”

  李沐却道,“唐突来访,还是先拜见一下令尊较为妥帖。”

  连城却开了口,道,“家父不在府中。”

  衡止狐疑的想着,她老爹又不去上朝,天天就搁家里边儿吃饭睡觉,没事儿还下个棋喝两口酒,活的像个闲散王爷似的,怎么就不在府上了?

  李沐点了点头,“那边请衡兄带路吧。”

  一方丝帕搭在白嫩细瘦的腕上,李沐修长的手指落在脉搏之上。

  他微微蹙眉,目光复杂。衡止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

  半晌后,他收了手指站起身来,还叹了口气。

  “蔺二姑娘这病,看来是时日已久了。”

  夫渠咳了两声,道,“确是旧疾。”

  衡止忙叫了丫鬟倒了些温水过来,让夫渠润了润嗓子。

  又紧张的问道,“可有法子?”

  李沐点了点头,“不好办,只能先开个方子,慢慢养着。”

  “那……得需要多久,才能调养的好?”

  “不好说,少则三五月,多则十几年。”

  衡止皱眉,“这么耗着也不是法子啊。”

  李沐安慰她:“不必担心,我会时常过来的。”

  衡止这才安下了心来。

  李沐又问了些平日里的症状和病史,才要了纸笔开起药方。

  期间夫渠又咳了几回,衡止不断的拍她的背,又给她喂温水喝。

  放下那瓷碗,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真是抱歉,只想着让你来看病了,结果连个茶水都没给你倒。”

  李沐弯唇一笑,温尔道,“你我之间,何须那么客套。”

  连城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听到的便刚好是这句话。

  他好看的眉眼都蹙着,目光漆黑深邃,涌着万丈波涛。

  李沐将那药方字递给衡止之后,便要转身离开了,连茶也不喝。

  衡止还是觉得愧疚的很,追出去送了送人家。

  路上闲聊了几句,衡止突然问道,“闻笛,可否告诉我,夫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李沐抿了抿唇,目光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半晌才道了一句,“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衡止皱眉,“可是——”

  李沐又打断她,“不必担心,你只要知道,我一定会治好她便可。”

  衡止愣了许久,才淡淡道了句谢谢。

  李沐松了口气,道:“你我之间,何须那么客气。”

  赶过来的连城,刚好听见的又是这句话。

  他攥了攥手指,道,“闻笛公子,还请留步。”

  李沐转过身,“连城公子,有何事?”

  两个男人目光相接,风云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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