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纷至沓来 下
却说约过了半响的时间,就听得一阵脚步,一贼眉鼠眼,探头探脑的男子却闯了进来。他抬眼一望,就见沈浚真站于桌前。不禁失声叫到:“沈兄弟。”张骏听了不喜,呵斥一声:“大胆。”沈浚忙阻住张骏,侧身笑道:“我本以为赵大哥应是早已到了利州,却不想倒慢了我和尹师姐一步。”赵追风急忙问道:“沈兄弟,却不知尹大小姐呢。”沈浚慢慢道:“她自在后院,却不知这次掌门派赵大哥前来却是为何。”
赵追风刚欲说,有觉不妥。只好含含糊糊:“其实也是无事,这不是青城被李冰所查封一次,蜀中众说纷纷。掌门怕你二人担心而已。”沈浚也便轻轻咳嗽一声。张骏才觉不妥。急忙推脱自己军中有事,也便离开。赵追风见书房中只有沈浚和他两人,方才将实情吐露。细说掌门所说,细述青城山下如今是旌旗密布,良弓劲弩。沈浚不住敲着桌子,紧紧锁着眉头。他沉吟几句:“赵大哥,你且先去尹师姐那里。向她报个平安,省得她日日担心。”赵追风应了一声。
随即,沈浚高声叫了声:“张骏你且进来。”只见张骏急忙冲了进来:“少主何事?”赵追风刚走出院门,却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沈浚此时也是心浮不定,也不废话:“我却听得你昨日对燕王竟有怨望之意。”张骏也是直抒胸臆:“少主,你这却是不知。那燕王这十年间却不是很喜飞羽军,对那李冰却是处处让步。我这军中后勤还是要依赖我与李冰处处周旋才能得到,要不是少主惦念我们,时不时许些接济。我们这飞羽军真是揭不开锅啊。我们这支孤军一守便是十年,这军中兄弟不免有些怨望之意。”沈浚虽心火煎熬,但也是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怕是你这守将固守十年吧。”
张骏一听急忙道:“我们本以为这李冰自立该有我们立功的机会,可少主你却看看这燕王的命令。”沈浚伸手去看,就见这言语寥寥数笔,只命飞羽军死守剑阁,人在地在,人亡地亡。沈浚也不言语,手中不住摩挲。半响,张骏忽然拜倒:“如是士卒知此,必然心中怨望,背景投贼也未可知啊。”沈浚方才道:“燕王用兵如神,放眼四海而无人可敌,他如此做自有他的目的。不过你等驻守十年,未免有怨望之意,我这里却有一功,却不知你愿不愿取。”张骏急忙道:“愿为少主肝脑涂地。”
却在说赵追风被那侍女引领左转右转。却到了一假山。赵追风正望向假山。忽听得后面有女子娇声呼唤:“赵大哥,赵大哥。”赵追风急忙回身,连忙道:“尹师妹近来可好。”尹思旭微微一叹:“我早听得青城被李冰贼子查封,那蜀道上众说纷纭,还有人说我爹爹战死。我这里那里能好。”赵追风急忙道:“却就是掌门让我前来,掌门却是怕你多想。青城是被李冰带军队查封,不过还好,他们也未抓住什么把柄。那个李冰也是个银样镴枪头,被掌门几句威胁,也就服软退兵了。我这不就来给你们报个平安吗。”
尹思旭灵眸一黯:“赵大哥却是又在哄我,李冰坐拥蜀地,执掌千军。他那里是可以被几句威胁就能屈服的。那李冰军队如此狂暴,我不信这青城竟毫发无损。”赵追风此时牢记掌门嘱托,只是夸耀掌门当日不卑不亢,进退有据,轻言数语便令得李冰顾忌退兵。尹思旭几番询问。赵追风始终不说出实情。尹思旭也只好罢手:“也罢,我知道我爹爹却是不想我得知什么,只是至少青城还在,我爹爹无恙。我也便能稍稍放下心事了。”
这时假山处忽闪出一位顽童,只见他径自跑向尹思旭的身边。赵追风有心岔开话题,连忙向那童子道:“你却是那家的娃,叫声叔叔,我带你去大街给你买糖人。”那顽童歪歪头,似乎想了想得失,娇声娇气地道:“叔叔。”赵追风却是大笑:“走走,我带你去。”尹思旭不免好笑:“赵大哥不要胡闹,这可是梓州节度使韩蒙的独子韩璋。”赵追风听时,却是手中一抖,当下也有些结巴:“刚刚刚刚才,小人却却是混账,不不识小小公子。却却是该死。”他连忙看向尹思旭:“那那啥,沈兄弟方才才找我有些事,我却却先走了。”话音未落,那赵追风忙不迭地飞了出去。
韩璋看了看,略眨眨眼,转身望向尹思旭:“尹姐姐,刚才那叔叔明明说叫叔叔就有糖吃,怎么就又出尔反尔了?”尹思旭此时却是一阵物伤其类之感,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他怕你啊。”韩璋却不明白:“为何要怕璋儿,璋儿这么小,他那么大。璋儿不是应该怕他吗?”尹思旭虽然心中波澜四起,但听得如此童言稚语,不免也报一笑:“这可不是什么大小,你还小。算了,他虽走了,我还在啊,我领你放风筝如何。”谁知韩璋听了,忽然泫然欲涕,一手拍开尹思旭的臂:“我才不要你,我要爹爹领我放风筝。”尹思旭也知失言急忙连声哄他,这韩璋哭闹一番才算罢休。
却又说那赵追风一路飞奔,眼见到了书房,却才停下缓了口气。便拍胸自言自语道:“我真是得了失心疯了,连那孩子一看就富贵人家都看不出,还想当人家叔叔,真是白长这对招子。只是这沈兄弟是什么身份,我看尹大小姐一定知道,只是刚才却是没机会问。可这飞羽军统帅张骏张将军竟叫沈兄弟为少主,莫非是燕王世子。”想及此时,他不禁发声失笑,这燕王世子怎么可能到这青城来,还和他这般称兄道弟。况且蜀中谁人不知燕王世子年不满十岁。想及此时,他也自付当时估计听错了也未可知。他左思右想也没个头绪。当下也不理会。径自向书房而去。